「皇上說笑了,嬪妾又不是變戲法的,哪裡會耍把戲。嬪妾只知道,我是皇上的人,能為皇上分憂,便是我的福分。」
傾顏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而且,嬪妾願意用性命擔保,一定會好好給大皇子治病的。」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若是耍手段,不好好治病,命給你。
說完,傾顏垂眸,一臉恭順溫和,沒有半分和太醫理論時的氣勢。
風險與機遇並存,即便她不承諾,要是大皇子有個閃失,她的性命也堪憂。
否則,那些太醫就不會把這差事推給她了。
嬴湛側頭看了眼痛苦的大皇子,而後對傾顏說,「你開藥方罷。」
傾顏左右顧望,目光落在那群太醫身上,「皇上,藥方對每一個大夫來說,都是吃飯的飯碗,是不可外傳的。」
在二十八世紀,一般不公開有顯著醫療效果的秘密處方。
國家有保密藥方,藥廠有專利秘方,研究所有專有秘方。
否則等於免費將自己花心思研究的藥方,拱手給了別人。
那麼,人人都可以吃這碗飯了。
嬴湛眸光微轉,沉默片刻後下令,「不相乾的人,一律出去。」
於是乎,太醫們一臉不屑的出去了。
切,他們還不想知道呢,有什麼可稀罕的?
奴才們給傾顏找來紙和筆後,也通通出去了。
傾顏坐在屋裡的書案前,正準備寫藥方,就見皇帝走到她身後,盯著她的紙和筆,顯然是要留下,還要看她的藥方。
「皇上,我這藥方不對外傳的。」
「你不是說你是朕的人?那就不算外傳。」嬴湛負手,不耐煩地皺眉,「朕是皇帝,又不搶你飯碗,快寫!」
貌似他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傾顏還沒見過這麼不見外的,隻好當著皇帝的面,寫了兩個方子。
她先遞了張方子給皇帝,「這一張是給大皇子內服的。」
接著,她又把另一張一併遞給了他,「這一章是外敷的。」
嬴湛接過兩張方子,內服的寫著柴胡、白芍、生甘草、公英、紅藤、連翹等草藥,且全都備註了量。
外敷的只需生石膏粉和黑桐油。
瞧著沒問題後,皇帝微微擊掌,叫人進來,按著方子去抓藥。
中午的時候,葯都抓好且熬好,宮女也餵給了大皇子。
外敷的葯,傾顏混合攪拌成糊狀,親自給大皇子敷上,還教了宮女怎麼敷。
服藥後不久,大皇子大便三次,先乾後溏。燒也退了,腹部也沒那麼疼了。
期間,皇帝一直都在。
直到夜裡的時候,他見大皇子病情穩定,這才去了書房批閱官文。
傾顏則留下來守夜,因為前三天是最重要的,頭一天是重中之重!
大皇子難受了一天,也痛了一天。
如今情況好轉,人就睡著了。
深夜的時候,大皇子腹部的葯幹了三次,她便換了三次。
可以說,她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天蒙蒙亮時,她實在扛不住,就趴在床邊睡過去了。
大概是睡的姿勢不恰當,竟是又做了熟悉的噩夢。
「不要扔下我一個人......不要不管我......我會聽話,會很乖的......」斷斷續續的夢話,從傾顏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吐出。
嬴湛一進屋,就見女人趴在床邊睡。
剛走近,就聽見她在說夢話。
即便是熟睡時,小女人眉眼間仍然攏著淡淡的憂愁。
她說的那樣怯弱,那樣可憐兮兮。
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無助而討好。
西茲國的嫡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可能是她這個樣子的。
她到底是誰,又經歷了什麼?
嬴湛不自覺地從一旁取了薄被,從上往女人身上隨意一丟,剛好將她嬌小的身子蓋住。
然而,傾顏素來睡眠淺,加之本就是在做噩夢,一點風吹草動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額頭去試大皇子的額頭溫度。
殊不知,身後站著一個男人,還將她的舉止看在眼裡。
嬴湛看到這一幕,就想起那個夜晚。
她伏在他身上,也是這樣與他額頭相抵。
傾顏感受到大皇子溫度正常後,正準備伸個懶腰,身上的薄被就從肩上滑落。
她掃了眼地上,這才發現身上蓋了層薄被。
可她昨晚睡覺前,沒有蓋這個呀。
傾顏四處顧望一眼,又發現皇帝站在她身後。
「皇上,您何時來的?」她有些驚訝地行禮。
嬴湛擺擺手,示意她起身。
接著握拳輕咳一聲,在床邊的圈椅坐下。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大皇子的病情如何了?」
傾顏在床邊的小板凳坐下,「回皇上的話,大皇子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接下來若是不再發熱,患處也不再腫脹,應當無大礙了。」
嬴湛瞧著大皇子睡的安然,相比昨日疼的又是打滾,又是大叫,已然是好了許多。
再看看面前女人一臉倦容,「若無要事,你退下歇息罷。」
「謝皇上體恤嬪妾。」傾顏從小板凳上起身,準備行禮退下。
然而她一晚上沒歇息好,加上原主大概有些盆血,怎一下起身,一陣頭暈目眩,腳底不穩。
下一刻,她整個人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鼻尖聞到淡淡龍涎香。
雖然上次也與他親密接觸,但那是意外。
這一次,是他主動扶著她的。
嬴湛感受到懷裡女人的嬌弱,她的馨香,還有她的腰肢,簡直不堪一握。
傾顏垂眸,心生一計,索性順勢倒在他懷裡。
她抬起左手扶額,一副弱不禁風、柔若無骨的模樣,「嬪妾頭好暈啊......」
嬴湛眸光深沉地看著小女人,一雙閱人無數的冷眸,彷彿能看穿所有。
懷裡的女人一臉睏倦,一開始確實沒站穩。
可他扶起她時,她的身軀明顯微微一僵,長睫下的美眸也閃過一絲狡黠。
這個小狐狸精,狡猾得很,居然對他投懷送抱!
要不是看在她給大皇子治病,又累得人都站不穩了,不然就她這不知羞的行為,非得好好懲治訓斥一番!
「既然頭暈,便去後殿歇息罷。」嬴湛不解風情地推開小女人,叫了宮女給傾顏帶路。
傾顏:「......」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銅牆鐵壁,溫香暖玉撲滿懷都能坐懷不亂!
既然皇帝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傾顏也退後幾步,與皇帝保持一定距離。
然後跟著宮女去了後殿歇息。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經過簡單洗漱後,她進了些食物。
然後,她去偏殿看醒了的大皇子。
傾顏給大皇子診脈,他的脈象也比昨日好了許多。
腹部的小包,也已經消腫大半,傾顏輕輕按壓,問大皇子,「可還疼?」
「略微有點疼。」大皇子回。
「看來不用開刀了。」傾顏說著就去取外敷的葯,攪拌成糊狀後,她就給大皇子上藥。
期間,大皇子一動不動,很是配合。
他還問她,「江才人,你從皇后變成才人,會傷心難過嗎?」
傾顏輕笑一聲,小屁孩還管起大人的事來了。
「還好吧。」她穿到這就成了才人,沒什麼好難過的,「只是有點不適應。」
不適應妃嬪這職業,不適應古代人的生活。
興許是聽出傾顏話裡的淡淡憂傷,大皇子居然問她:「那你想我父皇寵你嗎?」
「......」傾顏垂眸,隻管專心敷藥,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然而大皇子卻通過她的沉默腦補了一會。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他像個小小男子漢那般拍拍胸膛,「放心吧,你救了我,本皇子會幫你的。」
他的聲音帶著稚氣,表情卻認真又嚴肅,不似開玩笑。
傾顏:「......」
雖然她想爭寵,好在后宮站穩腳跟。
但她還沒喪心病狂到利用一個四歲的小孩幫她爭寵。
然而這時,一道渾厚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幫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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