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然你提起了鼠疫,看在你救我一命的恩情上,我可以幫忙醫治,就當是報答好了。」
她不想欠人人情,尤其是欠一個男人的人情。
關鍵這個男人還是原主的舊相好。
傾顏:「但是,我不是你的子民,不可能稱你為帝,也不可能對你三跪九叩,我有我自己的國家和帝王。」
「是以,還望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或者是方便稱呼的名字。」
雖然她和北臨帝鬧掰了,但是她的孩子們的根都扎在北臨國皇室。
若是她對南原帝俯首稱臣,將來傳出去了,旁人肯定會說她是叛賊。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們將來長大後,有人戳她們的脊梁骨,說她們的母親是南原國的叛徒。
南原帝看著傾顏。
剛開始交談時,他覺得這個女人巧舌如簧,嘴裡沒幾句實話。
他知道,那是她的保護色。
直到此刻,她才變得真實起來。
南原帝沒有逼傾顏,「只要你好好控制南原國的鼠疫,朕可以特準你不必三跪九叩,不必俯首稱臣。」
傾顏:「多謝諒解。」
南原帝:「朕姓上官,名廷峰,你可以稱我為廷峰。」
「......」對於廷峰這樣的稱呼,傾顏打心底裡是抗拒的。
她覺得他和南原帝不熟,可廷峰這樣的稱呼似乎太親密了,甚至有點肉麻。
想了想後,傾顏終是道:「我還是稱你為閣下吧。」
南原帝微微一怔,「朕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好好醫治我的子民,這些稱呼都不是問題。」
這句話,算是間接地準了傾顏。
傾顏點了點頭,「我會儘力而為的。」
在傾顏看來,她有讓對方利用的一面,總比沒有用處要好。
最起碼,在鼠疫解決之前,南原國和南原帝有求於她。
那麼,她是安全的。
雖然傾顏沒有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能控制住鼠疫,醫治好南原國百姓。
偏就是她這般認真謹慎,不輕易誇下海口的態度,才最是讓南原帝放心。
也就是這樣時候,傾顏有了和南原帝談判的籌碼,她道:「一會我得去看一看那些患鼠疫的病人,但不管是何種鼠疫,我只會告訴你前期和中期的治療法子。」
「有治療效果後,如果你信得過我,你得讓人送我回北臨國,待我平安回到北臨國,再寫信告訴你們後期的根治法子,以及杜絕鼠疫的法子。」
對於自個不熟悉的場子,做人還是要留一手的。
否則她要是在這什麼都傾囊相授,屆時她就沒有講條件的餘地,或者說是沒有自保的能力了。
這裡戒備森嚴,她的自由沒有主動權。
但控制鼠疫的主動權,得掌握在她手中。
而且,以傳聞和目前的情況來看,萬一這個南原帝不是什麼好人呢?
當年北臨國瘟疫,雖然她也在瘟疫中逆行。
但那是她自願,且北臨帝本不讓她涉險的。
可這位明知她有身孕,還將她綁到南原國,讓她逆行於鼠疫之中,利用她。
從表面上來說,南原帝是命人將她從火險中救出。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哪怕他們不將她從火中救出,興許禦林軍也會救出她的。
只不過她們將她救出並綁走,他們自然找不到人。
是,南原帝是英俊得讓多數女人心動,但傾顏還是得理智分析這些。
至於北臨國,她肯定是要回去的!懶人聽書
最主要的,是不放心昕桐一人在龍泉山莊。
火災一事,昕桐是沒事。
但是,現在她和皇帝都不在京城,別說那些奴才不知會不會善待昕桐。
后宮那些妃嬪會不會放過昕桐也是一回事。
還有那個珍貴妃,上次放下那樣的狠話。
現在她不在京城,指定如何將氣撒到昕桐身上。
昕桐還那麼小,她既然將昕桐生下來了,就得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否則,她要是只顧自個,放任昕桐不管。
這等生而未養的行為,和她前世的親生父母有何區別?
除此之外,她要回去揪出讓她葬身火海的幕後兇手!
聽到傾顏提出這樣的條件,南原帝沉默了。
良久後,他才肯定地應了一聲「成」。
上官瑤瑤還寬慰傾顏,「你放心好了,我皇兄可大度了,你和他之前的事情,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如今你雖然懷了北臨帝的孩子,但只要你好好控制鼠疫,讓南原國度過此次難關,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南原帝:「......」
傾顏抽了抽嘴角:「......」
這話怎麼聽得就是不對勁呢?
事情說好後,南原帝就回到他自個的寢宮,與大臣商議事情。
上官瑤瑤帶著傾顏去了這裡最大的醫館。
去之前,兩人都在鼻尖抹了預防鼠疫的藥油。
上官瑤瑤抹的是雄黃藥油。
傾顏有了身孕,雄黃於孕婦而言是禁忌,所以她抹的是另一種藥油。
這種藥油對孕婦沒有傷害,可預防鼠疫的效果也大大降低了。
同時,她們還戴了口罩。
到了醫館,傾顏發現那些患者多為高熱,淋巴結腫大疼痛。
並伴隨著咳嗽、咳痰、呼吸困難、出血。
甚至,出現嚴重毒血的癥狀,俗稱黑死病。
且傳染性極強,病死率高。
通過與病人之間的諮詢,她還知道了南原國最近的一些情況。
原來南原國自打打了敗仗後,南原帝就帶著將士們以打獵、遊牧為主。
直到後來,才在天龍山周圍安定下來。
之前傾顏所居住的地方,原是一處王府,現在也算是南原帝臨時的宮殿。
也正因為打獵和遊牧,百姓們染上了鼠疫。
因為獵人和牧民是高危人群,而鼠疫是通過老鼠和嚙齒類動物為傳染源。
可經過呼吸道、皮膚傳播感染。
現今,南原國已經有了一萬多鼠疫患者,也難怪南原帝會費盡心思將她截到這裡來。
最後,傾顏根據那些鼠疫患者的情況,與南原帝、一些大臣商議了接下來的醫治方案。
她本以為互不熟悉,商議時會有許多的矛盾或爭執。
畢竟當年北臨國瘟疫時,那些大臣沒少和傾顏唱反調。
不曾想,整個過程出奇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