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離開後不久,溫貴妃也到了柔貴妃的居所。
她見到傾顏跪在院子裡,也是有些驚訝的。
但她和傾顏不熟,倒是沒有說話。
只是進了堂間後,她隨意問柔貴妃:「柔貴妃妹妹,不知傾貴嬪犯了何事?你竟是讓她跪在雪地裡?」
柔貴妃漫不經心地抿了口熱茶,「她啊,犯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把抱著五皇子的宮女給撞倒了。」
溫貴妃:「居然有這樣的事?那五皇子可摔著了?」
「好在宮女護主,牢牢將五皇子護在懷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柔貴妃還看向溫貴妃,「溫貴妃姐姐身為人母,應該能夠體諒我這種擔心五皇子的心情吧?」
溫貴妃:「那是自然,我們為人母的,最在意的便是孩子了。」
柔貴妃:「溫貴妃姐姐能體諒妹妹的難處就好,你說那大皇子不是你親生的,你都那般疼他,更別說五皇子可是我辛苦懷胎十月的親生骨肉,本宮又如何能輕饒欺負他的人?」
「再說了,我是在自個的居所處理人和事,希望姐姐莫要插手,就像我每次在姐姐那,還不是什麼都由姐姐說了算?」
此話一出,在座的妃嬪都聞到了濃濃的火藥味兒。
溫貴妃被柔貴妃當眾下了面子,面上有過一瞬間的難堪,臉色也有些難看。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面上帶著一貫溫和疏離的笑,「妹妹的居所,當然是妹妹說了算。」
她心中確實是氣,但柔貴妃與她同為貴妃,一起掌管后宮。
只要柔貴妃不過分,她就不能咄咄逼人。
且柔貴妃說的也是事實,大皇子確實不是她親生的。
這是她一輩子的痛!
與此同時,皇帝在山莊居所的書房與幾位大臣商議年底的相關事宜。
一個小太監從外邊進來稟告:「皇上,靜妃娘娘求見。」
大臣們本來正在同皇帝彙報差事,嬴湛也正聽得起勁。
如今被這個小太監打斷,嬴湛濃眉不耐煩地蹙了蹙,「沒看見朕在商議政事?」
小太監:「奴才也是這樣同靜妃娘娘說的,但靜妃娘娘說她有要事求見,而且是關於傾貴嬪的。」
嬴湛在聽到「傾貴嬪」三個字時,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暗,「朕與諸位大臣有要事商議,你讓她在前廳等著!」
小太監:「是。」
約摸一炷香後,嬴湛和大臣們商議好政事,才對李忠說:「去,宣靜妃進來。」
片刻後,大臣們都離開了,靜妃才在李忠的帶領下進了書房。
一進屋,靜妃就跪下了。
嬴湛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目光淡淡地看著靜妃,「說吧,何事?非要見朕?」
靜妃:「皇上,臣妾是為傾貴嬪妹妹而來。」
嬴湛語氣淡淡的:「她怎麼了?」
靜妃:「柔貴妃罰她跪在雪地裡。」
嬴湛:「高位妃嬪罰低位妃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靜妃:「......」
皇上和她想象中的反應怎麼不一樣?
按理說,皇上聽說小顏顏被柔貴妃罰跪,難道不應該立馬傳口諭、傳聖旨救小顏顏與冰雪之中嗎?
甚至,皇上直接親臨柔貴妃居所,替小顏顏撐腰才是啊。
可皇上為何如此冷漠?
好似柔貴妃罰小顏顏是理所當然。
就在靜妃愣住時,只聽皇帝問李忠,「李忠,你可知道此事?」
李忠:「回皇上的話,奴才也是剛剛才得知的,據說是傾貴嬪撞倒了抱著五皇子的宮女,柔貴妃愛子心切,這才罰了傾貴嬪。」
聞言,嬴湛微微頜首,表示明白了。
靜妃急著替傾顏辯解:「皇上,五皇子根本就沒受傷,定是柔貴妃拿這個當借口,故意懲罰傾貴嬪的。」
「難道非要五皇子受傷才行?」嬴湛面上一冷,「不管怎麼說,傾貴嬪撞倒五皇子是事實!」
靜妃:「可您應該知道傾貴嬪的,她不是那種嫉妒妃嬪的人,更不會因為嫉妒去欺負才幾個月大的孩子!」
嬴湛:「她不是哪樣的人?」
靜妃微微一怔,「您難道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嗎?她從來就不會嫉妒后宮妃嬪,哪怕與后宮妃嬪有過節,也從不會朝孩子下手的。」
「呵,愛妃此言差矣」嬴湛一臉陰鬱,「朕一直以為傾貴嬪是朕心中所想的那樣,結果她不是。朕也以為朕足夠了解傾貴嬪,但近日才發覺過來,朕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所以,你說對於一個不甚了解的人,朕作何要相信她?」
聞言,靜妃整個人跌坐在地。
為什麼皇上對於小顏顏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
皇上和小顏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靜妃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道:「可是柔貴妃讓她在雪地裡跪兩個時辰,一上午過去,傾貴嬪她整個人都要凍僵的。」
聽到這話,嬴湛濃眉微微一挑,繼而沒所謂地道:「傾貴嬪將五皇子撞倒了,柔貴妃才罰她在雪地裡跪兩個時辰,那還算輕的了。」
靜妃:「......」
她來時,是抱有很大信心和希望的。
在她看來,皇上很寵愛小顏顏,一定會給小顏顏撐腰的!
可是自打她進了這書房,被皇上澆了一盆又一盆的涼水。
滿腔的信心和希望,全被這個男人給澆滅了。
就在剛剛,僅存的一絲希望都完全滅掉,再也燃不起任何火苗。
有的,只是無可奈何與無助。
腦海中,更是小顏顏在雪地裡跪得凍僵的樣子。
嬴湛見靜妃呆愣跪在地上,語氣淡漠,「愛妃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靜妃搖了搖頭,表示無話可說。
嬴湛大掌一揮,「既如此,那就退下罷。」
靜妃應了聲「是」,就跟行屍走肉般離開了。
來時她信誓旦旦的認為皇上會管此事。
如今事與願違,她也沒臉去柔貴妃的居所,更沒臉見小顏顏,隻得乘輦回了自個的居所。
倒是柔貴妃的居所,妃嬪們晨省聊得差不多後,就都散了。
就連院子裡的奴才,都躲到了屋裡取暖。
偌大的院子,隻傾顏、小蓮、小桂子三人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