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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每天都在洗白》第478章 記得,分寸
傾顏乘輦到了惜顏殿,就見整個惜顏殿燈火通明。

並且,惜顏殿門口還停著一輛龍輦。

小蓮:「娘娘,看來皇上來這看您和公主了。」

傾顏的視線落在門口的龍輦上。

她扶著秦姑姑的手下輦,抬腳進了惜顏殿。

李忠等人見了傾顏,立馬行禮,「傾貴妃娘娘金安。」

傾顏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皇上呢?」

李忠:「皇上在偏院看大公主呢。」

傾顏微微頜首,抬腳去了偏院。

進屋後,她直奔內室。

一進內室,就在皇帝坐在床邊。

屋裡隻亮了一盞微弱的銅燈,光線昏黃且昏暗。

男人就那麼垂眸看著已經熟睡著的昕桐,整個人彷彿與這黑夜融為一體。

還不等傾顏上前行禮,嬴湛的餘光就瞥見女人進來了。

他起身朝外走,待走到傾顏身旁時,男人淡淡道:「朕給大公主準備了禮物,明兒你替朕交給她罷。」

傾顏應了聲「好」,就跟著男人一同離開了偏院。

此刻,兩人已經坐在了正院的堂間。

許是兩年未見,哪怕當年離開時再如何海誓山盟,再如何柔情蜜意,再如何溫柔眷戀,此刻也是隔著兩年的陌生時光,是相對無言的。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皇帝先開的口,「怎的不說話?」

傾顏看向男人,他也正凝視著她。

只是那眼底看不到一絲溫和,有的,是認真與威嚴。

傾顏如實回:「臣妾許久沒見到皇上了,不知與您說些什麼。」

人都是會變的,哪怕他當年喜歡聽她說的話題,現在未必會喜歡聽。

與其尬聊,倒不如靜默無言。

嬴湛:「既然不知與朕說什麼,便從大公主說起罷!」

知道了皇帝的需求後,傾顏便同他說起了昕桐這兩年的情況,還有這一年來的近況。

在她說話時,男人會微微頜首,認真聽著,偶爾也會與她說上幾句。

期間,皇帝讓人備了水。

約摸一炷香後,秦姑姑進屋笑道:「皇上,娘娘,內室已經放好了沐浴的水。」

傾顏:「......」

嬴湛倒是一點都不生疏,他直接抬腳進了內室。

見狀,傾顏跟著男人進了內室。

一進屋,就見男人撐開雙臂站在浴桶旁。

傾顏上前,伺候男人寬衣。

在她給男人解戰袍時,頭頂傳來男人磁性的嗓音,「可還記得朕兩年前親征時,你曾說過什麼話?」

「記得。」傾顏點了點頭,「臣妾當時說了,太平待詔歸來日,妾與皇上解戰袍。」

所以,他是因為她當時說的話,剛回宮第一日才來的她這麼?

同時,這讓傾顏想起了這個男人親征前同她說過的話。

但她也就是突然想起,並不會追問他什麼。

若是他真的在意,會比她記得更清楚。

否則,她的追問只會令他厭煩。

待傾顏幫男人解下戰袍後,男人隻穿著裡衣了。

許是軍營裡呆久了,哪怕是站在她面前,他也是身形筆直,一絲不苟,身軀結實得如鋼樁鐵柱一般。

即使沒有外露的身材,但也能看出衣料下充滿爆發力的身軀。

傾顏幫男人一點一點解下裡衣盤扣後,她整個人都震驚了。

兩年前,皇帝的身軀就很強健。

而現在的他,比當年更加強壯、高大、孔武有力了。

挺拔的身軀,健壯的體魄,線條流暢且完美的塊狀肌肉。

並且,兩年的戰場廝殺,他的皮膚由原來的小麥色變成了古銅色。

甚至,由於久經沙場,雙手和戰袍曾沾染鮮血的緣故。

哪怕此刻男人雙手光潔,戰袍也乾乾淨淨的,可傾顏還是聞到了一股子嗜血的戾氣。

透過這些,她彷彿看到了他在戰場上的陰謀和陽謀、剛毅與剛硬。

最讓她震驚的,是男人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疤痕。

有些疤痕上甚至還有新傷。

那些新傷結著痂,看起來觸目驚心,卻又充滿了雄性的魅力與野性。

雖然吧,以前皇帝就上過戰場,身上也有在戰場上落下的疤。

可是這一次,他身上的傷疤實在是太多了。

傾顏抬手撫上男人右臂上的一塊傷疤。

那疤痕似乎還縫了針,疤痕表面凸起,有像蜈蚣腳一樣的縫針痕跡。

這讓傾顏想起有次他給她寫的信,信上字跡都不是那麼有力。

那時她就懷疑他的右手受傷了。

如今一看,他的右手果然有疤痕。

只是他報喜不報憂罷了。

傾顏:「皇上,這兩年來,您累了吧。」

嬴湛見女人盯著他手臂上的傷疤,沒所謂地道:「只要是為了北臨國好,那就不累。」

說完,他已經抬腳進了浴桶。

傾顏則坐在浴桶外,伺候男人沐浴。

由於男人身上傷痕纍纍,傾顏給他擦洗後背時,都不敢太用力。

尤其是那些結著血痂的新傷,她都不敢碰。

傾顏先是替男人擦洗後背,然後是擦洗身前。

當她看到男人身前的一個傷口時,不由得微微一頓。

那傷口長在一個舊疤痕上,約摸一寸寬。

說深不深,說淺又不淺,就像是短刀匕首之類的利器傷的。

傷口看起來似乎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層幾近透明的痂,中間有一點血痂。

傾顏牽了牽唇,不由得道:「皇上,您胸口這個傷疤好險,若是再近點,便要扎進心臟了。」

嬴湛低頭看了眼那個傷口,坦蕩又沒所謂地道:「一個丫頭片子傷的,說她沒分寸吧,她又扎偏了,說她有分寸吧,她扎哪不好,偏往心臟這處扎。」

不知怎的,直覺告訴傾顏,皇帝口中的丫頭片子,就是眾人口中那個被皇帝帶回來的女子。

她問:「該不會是傳聞中被您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吧?」

聞言,嬴湛微微一怔,隨即淡淡「嗯」了一聲,「是她。」

傾顏沒想到皇帝在她面前如此坦蕩。

面前的男人敢回答她的話,她卻不好在這個話題上多問了。

這些日子,宮裡未曾傳出那名女子傷著了皇帝。

否則的話,這事要是在宮中傳開,那名女子早就成了眾人聲討的對象了。

尤其是妃嬪們,她們以帝王為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個個溫柔體貼地伺候著,別人卻傷了她們心目中的男人,那還得了?

那麼,只能說明皇帝將此事瞞下了。

可他卻在她面前如此坦然,這是相信她不會到處去嚼舌根嗎?

要是傾顏沒記錯的話,今兒在晚宴上,那些妃嬪說皇帝帶回來的女子二十有餘了。

這個年紀,雖然比皇帝小了將近十歲,可在北臨國已經不能用丫頭來稱呼了。

但就在剛剛,皇帝卻稱呼其為丫頭,還是丫頭片子。

這樣寵溺的稱呼,只有大人才會這般稱呼自家小孩。

在大人眼裡,哪怕自家小孩再大,永遠都是個孩子。

如今這后宮裡,太后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哪怕傾顏都為人母了,太后每次見了傾顏,仍然親親熱熱地喊她一聲「顏丫頭」。

比起太后對傾顏的稱呼,皇帝對那名女子的稱呼似乎更為親昵。

由於沒同那名女子見過面,更沒相處過,傾顏對那名女子不甚了解。

別的暫且不說,單從皇帝這了解,對方應該是名性格獨特的女子。

后宮也不是沒有比這名女子更年輕的,但皇帝可曾沒喊過誰丫頭片子。

關鍵是哪怕那名女子傷了皇帝,皇帝也認為對方是個好的。

看來,這位著實不簡單吶!

傾顏伺候男人沐浴完,奴才們又備了一個浴桶進來,且裝好了水。

因為皇帝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第一桶水是擦洗身子。

第二桶水時,才是沐浴焚香,洗去戰場上的血氣和晦氣。

同時,秦姑姑在屋裡的鏤空香爐裡焚了香。

完事後,她們就都出去,還把門給帶上了。

這會子,皇帝再次踏進了另一個浴桶。

傾顏替男人將乾淨的睡袍和衣服放在一旁的木施上。

然後,她從屋裡的頂箱櫃找了個巴掌大的青花瓷瓶,在男人沐浴的水裡滴了幾滴藥油。

傾顏:「皇上,這是傾醫閣最近研製的藥油,能夠祛疤,活血生肌,對您身上的傷口有很好的作用。」

滴好藥油後,她將瓶口封上,把瓶子放在了一旁的矮桌幾上。

待她放好瓶子回頭,腰上登時就傳來一股大力。

「噗通」一聲,傾顏被男人的手臂捲入了浴桶裡,水花濺了她一身。

確切地說,傾顏大半個身子都泡在了水裡。

情急之下,她本能地攀住男人寬厚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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