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雙手撐在傾顏坐著的椅子扶手上,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
「朕對此不甚了解,愛妃不好好解釋一番麽?誰是賢妃?誰是妖妃?」
傾顏側過頭,不去看男人的眼睛,而是看向一旁的椅子,「別扯了,您不是很英明麽?怎會連這都聽不懂?」
聞言,嬴湛低低一笑,「好,那朕就明說了,愛妃是真不害臊啊,居然敢自詡賢妃,至於你說珍貴妃是妖妃麽,朕不許你這般說她!」
其實賢妃和妖妃這個說法,傾顏只是在一氣之下,一時興起說下來的。
當時正在氣頭上,她覺得挺順口的,衝動時便隨口這麼一比喻。
人在生氣時是沒有理智,也不如何講道理的。
傾顏此刻便是如此。
哪怕沒有道理,也要爭個輸贏。
「不讓說啊?您心疼她了?」紅唇夠起一抹輕蔑的笑,傾顏挑釁道:「那我就偏要說!」
「珍貴妃初次侍寢後,你有十幾日沒上朝,前朝后宮都在討論她是妖妃,我也只是闡述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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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現在,你放著南原國那樣的敵國不去打,把野心放到我娘家來,也有人說你是受妖妃蠱惑,對南原國心慈手軟。」
傾顏對上男人噙著怒意的黑眸,「幹嘛這樣看著我,難道我說錯了嗎?如若不是這般,那你就是覺得西茲國這些年慢慢發展起來,我管理的傾醫閣也漸漸壯大,你怕我功高蓋主唄,是嗎?」
說到這,傾顏想到了《韓非子》中的《八奸》特指對君權國運構成威脅的八種陰謀、八種危險的人。
而「同床」的妻妾,便是其中一種危險人物。
有時候,感情在利益面前,不堪一擊。
更何況她與皇帝之間本就互相沒有感情。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她與西茲國威脅到了皇帝,那便更加不堪一擊了。
「江傾顏!」嬴湛幾乎從牙縫裡喊出傾顏的名字,雙手也從扶手轉移到傾顏的雙肩,死死掐住女人的肩膀。
雙肩傳來痛感,哪怕穿著厚重的衣裳,傾顏都感受到男人的指尖彷彿要嵌入她的雙肩。
她低頭看了眼右肩,而後抬頭直視男人的眼睛,「怎麼,被我說中你的心思?還是說了你在意的女人,碰到你的逆鱗了?你便開始惱羞成怒了?」
在她看來,面前的男人自大又不可一世。
這樣的男人太過倨傲,喜歡掌控一切。
如果你不受掌控,便是挑戰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就會引發他極端的憤怒或是操控。
之前她說那麼多,他都沒動怒。
直到她說醫者、大臣、百姓為她求情時,皇帝才慢慢有了怒意。
因為,她挑戰了他作為帝王的皇權!
面對女人的挑釁,嬴湛狠狠地咬了咬後牙槽。
下一刻,他抬手,粗糲修長的手指一把掐住女人光潔的下巴,重重地吻下。
突如其來的吻讓傾顏措手不及。
傾顏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男人猛然逼近。
她是沒想到,在這種激烈爭吵的時候,他竟是能來這一出。
且男人的吻,亦如他這個人,粗狂、霸道、不可一世。
不僅如此,男人的手還解著她衣裳上的盤扣。
這個男人,一旦情緒上來,失了理智,連她有了皇嗣都不顧。
可傾顏是有理智的,往日侍寢歸侍寢,但她目前還懷著身孕,正處於頭三個月的危險期。
加之在這種彼此都有矛盾的情況下,她對他有的,只有厭惡與排斥!
情急之下,傾顏在男人狂吻時,雪白的皓齒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頓時,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齒間蔓延。
也就是這個時候,男人微微一頓,睜開了俊目,並鬆開了傾顏。
傾顏本以為痛覺和血腥味能夠讓男人徹底清醒。
不曾想,男人只是清醒了片刻。
嬴湛抬起左手,大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唇角。
當他看到指腹上的一抹猩紅時,抬眼死死地盯著傾顏。
那眼底有憤怒與迫切的火焰,那眼神彷彿在說:女人,你等著。
舌尖狠狠地抵了抵腮幫,嬴湛直接打橫抱起了傾顏。
傾顏一陣拳打腳踢都不管用,還差點掉了下去。
最後,還是被男人抱著進了內室,被他放在了錦被上。
以往男人放下她時,會站在床邊自顧自的寬衣。
所以,被放下的那一刻,傾顏立馬翻身想跑。
然而卻被男人控制住雙手。
嬴湛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深深地嵌進錦被裡。
而他,欺身而上。
就連傾顏的雙腳,也被男人的膝蓋抵住,動彈不得。
緊接著,那狂肆的吻再一次鋪天蓋地地落下。
傾顏一開始是各種掙扎和反抗。
可是漸漸的,她停止了反抗。
不是說女人越是反抗,就越是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嗎?
於是,累了的傾顏乖乖地躺在他懷下,一動不動。
察覺到女人突然間的乖順,僅存的理智使嬴湛微微一頓。
然後,他鬆開她的唇,但仍然控制著女人的雙手與雙腳。
深邃的墨瞳詫異地看著懷下的女人,「適才不是不聽話?嗯?」
「皇上若是想要這身子,臣妾給你便是,我,從不會在乎。」傾顏看著男人,眼睛卻沒有焦距。
她就像個沒有感情沒有靈魂的傀儡,「只不過,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顧著點我的身子。」
嬴湛看著懷下的女人。
往日明亮澄澈的美眸,此刻卻失了神采。
只是眼角卻微微泛紅,倒是我見猶憐。
此刻的她,清冷而冷艷,無情而迷人。
嬴湛鬆開女人的雙手,俊目裡有情緒在不斷翻湧。
他低低咒罵了一聲,就轉身背對著傾顏坐在床邊,從容地整理著衣衫。
彷彿剛才將有了身孕之人壓在懷下的根本就不是他。
嬴湛背對著女人,冷靜下來後,他黯啞道:「傾顏,朕知道親征西茲國給你帶來很大的打擊,可你既然在意肚裡的孩子,那你目前最重要的,該是好生安胎。」
「好好安胎?」傾顏平躺在錦被上,一雙眼睛看著床帳,「你怎麼可以說的如此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