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是不相信皇帝送玉鐲是想拴住一個女人。
因為他的女人那麼多,他一高興想賞賜點什麼,無非就是送首飾。
而玉鐲就是首飾的一種。
在傾顏看來,皇帝不知送了多少女人手鐲。
難道他想拴住整個后宮嗎?不可能!
估計,也就純嬪這樣的傻白甜會信皇帝的話了。
嗯,看來這純嬪是夠純的,真是個天真可愛甜美系美人呢。
不過,皇帝好似就喜歡純嬪這傻白甜的模樣。
要不然,傾顏實在想不出純嬪哪一點吸引皇帝了?
之前,傾顏一直以為純嬪是目前為止,后宮手段最厲害的一位。
不然的話,閱女無數的皇帝幹嘛如此寵愛純嬪呢?
就是傾顏最欣賞的淑貴妃和妍貴嬪,都沒這位得寵啊。
所以,之前她以為純嬪起碼比淑貴妃和妍貴嬪手段高。
不曾想,是她高估了純嬪,人家只是后宮最傻白甜的一位。
又或許,男人和女人看女人的眼光不一樣。
有些婊氣十足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
可是男人卻容易被其迷惑,還十分受用。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可是在傾顏看來,純嬪這樣不懂事的女人才是最好命!
不然怎麼純嬪越作,皇帝就越是寵愛呢?
就是現在,純嬪還在那小可憐似得說:「如今這玉鐲沒了,您還如何拴住我?」
皇帝還能說什麼,當然是說「無妨,趕明兒朕再賞你一對更好的。」
反正這兩人旁若無人似得,膩膩歪歪地說了好一會,純嬪才抹乾眼淚,道了句「臣妾多謝皇上疼愛。」
兩人說好後,嬴湛才轉頭看向傾顏,「傾嬪,朕今日要不是來純嬪這,都不知你竟是這樣善妒之人。」
「......」傾顏咬緊牙關,「對,臣妾不止是善妒的人,我和底下的奴才,也全是些不長眼的人,不是撞了您的皇嗣,就是撞了您的心尖寵。」
許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皇帝面容嚴肅,眼裡隱隱帶著陰鷙之氣。
薄唇輕啟,沉聲下令:「傾貴嬪善妒,在后宮拈酸吃醋,因純嬪得寵而醋海翻波,撞倒純嬪,摔壞禦賜之物,現將其禁足一月,罰抄女訓百遍,好好反省一下,什麼是作為妃嬪的德儀。」
純嬪在那假惺惺地拉著皇帝的衣袖,「皇上,我看算了吧,想來傾貴嬪姐姐只是太在乎您了,這才嫉妒臣妾的,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臣妾遵旨!」傾顏無視純嬪的虛偽,十分淡定且利落地行跪禮接旨。
不似旁的妃嬪,被罰時不是喊冤,就是求饒。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皇帝和純嬪,可以說是兩個意-淫狂魔。
一個認為她愛他愛得嫉妒成魔。
一個以為自個寵冠后宮,人人都想嫉妒她。
皇帝似乎不滿她過於淡定,「傾貴嬪,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傾顏抬頭,嘴角帶笑看著皇帝,「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這個男人,曾經有多少信任她,如今就有多不信任她。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信任她。
「聽你這意思,你是冤枉的了?」嬴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一旁的傾顏,「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有什麼話就說,別陰陽怪氣的。」
男人的語氣當中,有種「只要你求朕,朕可以考慮再給你一次機會」的感覺。
就像是心懷不滿的傲慢上位者,在施捨著傾顏。
傾顏:「如果非要讓臣妾說點什麼的話,那就是...純嬪妹妹的玉鐲就是我故意讓奴才撞倒她而摔壞的,畢竟我沒見過世面,瞧見別的妃嬪有禦賜之物就嫉妒。」
「這妒火一衝上來,我也就不管貴重不貴重,反正呢,得不到的我就是要毀掉,並且不止這一次,下次我遇到這樣的情況,還是會繼續這樣做。」
說到這,她看著純嬪,毫無反省或求饒的意思,反而挑釁道:「尤其是下次遇到純嬪妹妹,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會繼續撞她,摔壞她身上的首飾。」
「所以,禁足一個月對我來說,這個懲罰實在是太輕了,皇上難道不考慮雙倍懲罰我?求求您讓我禁足兩個月,好嗎?」
傾顏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諷刺意味。
可是說是毫無求生欲。
甚至,一心求死。
彷彿再說:我一點都不稀罕你給的機會,我自爆還不成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純嬪故意搞事,她要是還需要求皇帝才能得到信任,那還是罷了。
當然,她知道皇帝不會讓她死的。
畢竟這才多大點事啊,比起西茲國讓北臨得利的那些好處,這根本算不得什麼好嗎?
反正西茲國現在就她一個聯姻公主。
只要西茲國和北臨繼續友好下去,她就能好好活著。
再說了,今兒的事情,又不是她的錯。
她的本意的只是想在后宮當鹹魚,過安生日子,是后宮妃嬪總是煩人地纏著她好嗎?
聽到傾顏的一番話,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純嬪也一臉驚訝地看著傾顏,似乎從未見過如此不怕死的妃嬪。
奴才們更是在心中給傾貴嬪豎起大拇指。
這位性子可真是剛烈啊。
皇上本來是想給傾貴嬪機會。
可傾貴嬪卻毫不稀罕,還一點都不怕事。
她們還是頭一次見自個往上加重懲罰的妃嬪呢!
嬴湛眸光幽冷地看著傾顏,似笑非笑。
好似傾顏這般承認,比不承認還要令他生氣。
舌尖狠狠地頂了頂腮幫,嗓音陰沉,「愛妃作何要這樣?難道是欲擒故縱?」
「不,馬上要過年了,我就想過一個好年。」傾顏如實回,「您的女人們實在是太多事兒了,臣妾接下來就想在自個的居所過安生日子,也請您管好您的女人們,不要到我的居所來打攪。」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老娘不陪你玩捧殺遊戲了,也不陪后宮這些娘們玩宮鬥大戲了,省得一個個的都來碰瓷我!
聞言,嬴湛低笑了一聲。
只不過,俊朗的臉龐上緊繃繃的,一看就是氣狠了,在冷笑呢。
「很好。」男人微微頜首,嗓音機械又冷漠,「既如此,朕成全你。」
說完,他攬著純嬪的肩膀,進了純嬪的居所。
李忠趕緊跟上皇帝。
在別人看來,皇上這是偏寵純嬪。
可是只有他知道,皇上在磨練傾貴嬪,讓傾貴嬪明白后宮容不得安逸之人的道理。
只是皇上的法子比較原始偏激罷了,傾貴嬪又一直不肯低頭。
皇上和傾貴嬪之間的較勁,就如同高手過招。
全在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決定裡。
看到皇帝攬著純嬪這一幕,這要是換成旁的妃嬪,簡直比暴政還暴政。
可是傾顏面色冷淡,內心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