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后宮,隻她一人精通醫術,這相當於她的優勢。
可她如果教會了大家,更多的人學會了她的醫術,她的醫術便不再是優勢了。
但她不似別的女人那般小心眼。
似乎並不拘於這些小節,而是更注重於更大的格局。
「想好了!」傾顏肯定地回,嘴巴還跟抹了蜜似得,「只要對皇上有利,於北臨國有益,哪怕再如何辛苦,嬪妾都是心甘情願的。」
說到最後,她垂眸,含羞帶怯。
實則是隱藏自己想要搞事業的小竊喜。
這將會是她在古代醫學上的橄欖枝,為她古代事業奠定基礎。
嬴湛雖知道她素來愛花言巧語,嘴甜得很。
但看著她忠貞不二的模樣,還是滾了滾喉結。
他道:「那好,明日你便去太醫院,具體的相關事宜,你同太醫院那幫人面對面地商談,從長計議。」
兩人商議好後,嬴湛由於朝中事物繁忙,用過膳就離開了。
次日清晨,考慮到是去教學的,傾顏隻簡單梳妝一番,就帶著秦姑姑和小蓮去了太醫院。
到了那兒,許是嬴湛提前打了招呼,太醫院那幫人都站在門口迎接。
「我等恭迎江貴人到太醫院指教!」
眾人聲音高亢,如此盛情,搞得傾顏怪不好意思的。
太醫院的陳院使朝傾顏作揖,「江貴人,我等在此恭候多時,還請移步前廳說話。」
陳院使人到中年,長得有些發福,大腹便便的。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還泛著狡黠的精光,給人一種腐敗之感。
就這樣,傾顏被眾人簇擁著進了太醫院的前廳。
還被奉為了上賓,與太醫院院使坐在上首。
下首,是一眾禦醫、太醫、女醫,以及一些葯童。
傾顏一眼望去,大概百來號人。
人都到齊後,陳院使先是讓眾人肅靜。
而後對傾顏說:「江貴人,今日請你來,是想同你說一聲,讓你同我們太醫院的醫者一同商議、溝通、分享畢生的醫學經驗。」
「完事後交給我審核,修改,然後以太醫院的名義,撰寫一本醫書,在太醫院,乃至整個北臨國廣為流傳。」
傾顏:「......」
怎麼和皇帝與她說的不太一樣?
不,是很不一樣!
皇帝是讓她來教太醫院這幫人的。
怎的聽陳院使的意思,說的好聽是與太醫院的人分享醫學經驗,共同出一本書。
說不好聽點,是讓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最後還得給他陳院使過目,最終解釋權也歸他陳院使,還得以太醫院的名義出書,與她江傾顏毫無關係。
這厚顏無恥的行為,和過河拆橋有什麼區別?
此刻,傾顏生出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為了避免誤會,傾顏覺得還是問清楚點。
傾顏:「我想請問一下,屆時出書時,書上是否會將我們這些個參與討論的人的名字也寫進去,表明是共同合作的一本書?」
「那不會。」陳院使擺擺手,「你想想,這裡總共百來號人,全寫進去多麻煩啊?屆時只寫我、還有副院使、左院判、右院判的名字即可。」
「而且,你們討論的時候,我們四人除了在一旁記載檔案,還得修改刪減內容,將你們說的那些編撰成一本書,這會是一項很大的工程,同我們四人的付出來說,你們動動嘴皮子就算不得什麼了。」
陳院使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好似傾顏佔了他們太醫院多大便宜似得!
傾顏還是頭一次聽人把剽竊她人知識,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且清新脫俗的。
陳院使卻自我感覺良好,下巴微微昂起,對傾顏說:「江貴人,如果你覺得可行的話,這便開始演講吧。」
說完,陳院使低頭,一副準備專心做筆記的樣子。
「......」傾顏不認可陳院使的所作所為,自然不會聽陳院使的話。
一時間,整個大廳安靜得令人窒息。
氣氛也一度陷入尷尬。
見傾顏一直不說話,另一名中年男子沖著傾顏語氣不善地道:「江貴人,陳院使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你是哪位?」傾顏不答反問。
那人有些不耐煩地回:「鄙人姓劉,是太醫院的副院判。」
在自我介紹時,男人面上給人一種了不起的感覺。
傾顏覺得果然物以類聚這句話一點沒錯。
這位和陳院使簡直是一路貨色。
她牽了牽唇,道:「恕我直言,既然是一起討論出書,理應寫上大家的名字更為妥當。」
「並且,還得根據誰給出的醫學知識較多,按照這個標準在書上依次排序寫上他們的名字,我想這會比較公平。」
此話一出,太醫院四名管事臉上一黑。
陳院使更是第一時間反駁傾顏的話:「江貴人,我都同你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書上寫幾百個人的名字,如何寫的下,你讓看書的又何以記住一百多號人?」
劉副院使:「而且,這種情況在我們北臨國從未有過,倒不如只寫我們四人的名字,再直接表明出自北臨國太醫院,看書之人一下就能記住,也一目了然。」
左院判:「江貴人,反正都是身在北臨國,他們也在太醫院當差,且都是為了北臨國的醫學發展做貢獻,只要書中內容好,寫幾個名字,和寫一百個名字有什麼區別?」
右院判:「我知道,你無非就是想變著法子在書上加你的名字,江貴人,我勸你做人不要太自私,應當以大局為重。」
傾顏簡直氣得不行。
她的三觀在這一刻,被這四個太醫院的老東西徹底給顛覆!
傾顏甚至懷疑,這四個人到底有沒有三觀?
而且,到底是誰自私?
她說的公平公正,又沒說隻加她一個人的名字,而是為大家謀福利。
再說了,她也出力了,加她名字也無可厚非好嗎?
傾顏涼涼一笑,「一本書那麼厚,即便寫一百個人的名字,也用不了幾張紙,怎就寫不下我們這些人的名字了?」
「你們也不要跟我說北臨國從未有過這種現象,只要是合理的,只要你們想,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