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見傾顏巧舌如簧,撇了撇嘴,隻得作罷。
有孕的妃嬪就是是非多。
麗嬪這才住嘴,蔣才人就接過了話茬,「依嬪妾看,如今咱們后宮啊,傾嬪娘娘才是最得寵的,不然同樣是懷了龍嗣,傾嬪娘娘身為嬪,皇上一見她有了身孕,就賜了她小廚房。」
「這樣的殊榮,也只有孕的柔貴妃才有,柳貴人是沒有的,就連詩貴嬪都沒這等待遇呢。」
說話時,蔣才人一臉羨慕地看著傾顏。
說到招人記恨時,還看了眾妃嬪一眼。
聽到這話,傾顏在心底冷笑一聲。
這個蔣才人,言行中滿滿的艷羨,語氣中還帶點恭維。
可這才是高級黑呢。
是生怕她江傾顏拉的仇恨還不夠多,所以在這添一把火是嗎?
傾顏的視線落在蔣才人身上。
這位生得一張童顏,看似天真無邪。
可身材卻是比所有后宮妃嬪都要惹火。
如今看來,蔣才人的心思也不是表面上看得那般單純呢。
此刻,由於蔣才人的話,傾顏感受到來自妃嬪們滿滿的妒意。
多數妃嬪雖面上帶著笑,但那笑卻沒到眼底,反而讓人一看就瘮得慌。
就連上首的柔貴妃,一雙柔媚的鳳眸也盯著傾顏看。
傾顏看似隨意道:「小廚房算不得什麼的,詩貴嬪與柳貴人為了保持身材,素來是個克制的。再說了,詩貴嬪愛看書,柳貴人的愛好是唱曲,想來也不貪這一口。」
「可本宮不一樣,本宮就好這一口,嘴饞的很,成天就讓尚食局的廚子做這個做那個,皇上這才準了我在傾梨殿弄個小廚房的。」
她只能自黑降低存在感了。
大概是傾顏自黑得很成功,一些妃嬪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
覺得傾嬪不過是個貪念口腹之慾的人罷了。
一炷香後,柔貴妃道:「好了,時候差不多了,你們也都散了吧。」
「是。」眾妃嬪起身。
柔貴妃手肘撐在桌幾上,單手扶額:「另外,本宮近日孕期反應嚴重,深感乏累,是以,接下來你們也不必來本宮這晨省了,只需去溫貴妃那晨省便是。」
本來她有孕在身,身體就各種不適。
偏偏這些女人不讓人省心,沒一天安靜的,她也窮於應付這群女人了。
眾妃嬪聽了後,雖有些訝異,但都應了聲「是」。
接下來的日子,由於傾顏剛診出有孕不久,皇帝又準了她在傾梨殿開小灶,實在是招妃嬪們嫉妒。
哪怕她為人低調,每日晨省自黑,也還是有不少妃嬪對她酸言酸語。
這樣一來,導致她是后宮最拉仇恨的妃嬪了。
不過,好在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不過三日後,傾顏的風頭就被柳貴人給蓋過了。
皇帝將柳貴人晉為美人,還賞賜了許多珍貴的東西。
並且,皇帝在柳貴人屋裡宿了幾日。
雖說吧,柳貴人這會還不能侍寢,但還是在后宮拉了一波仇恨。
這一日,溫貴妃的宮女將外頭最新的消息彙報給溫貴妃聽。
「娘娘,聽說皇上又賞賜了一把西域進貢的琵琶給柳貴人,那琵琶上還鑲嵌了許多寶石呢,可奢貴了。」
「現在后宮都在傳,如今后宮四位妃嬪有孕,卻只有位份最低的柳貴人最是得寵。」
年底了,溫貴妃正在審閱后宮的帳本。
她聽說皇帝賞賜了柳貴人,似乎一點都不氣。
反而不認可地道:「這你就搞錯了。」
宮女:「娘娘有何高見?」
溫貴妃淡淡道:「你也說了,如今后宮四位妃嬪有孕,光是這四位的競爭就得多激烈?這還不算旁的妃嬪是否有居心。」
「所以啊,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低調,千萬莫做那出頭鳥,否則就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讓人掐尖。」
「依本宮看來,柳貴人此時被晉位份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偏偏皇上不僅升了她的位份,還這般高調的寵她,皇上此舉,只怕是想給別人轉移嫉恨的。」
宮女皺眉思索:「可后宮這麼多妃嬪,有孕的妃嬪也不少,皇上是想給誰轉移妃嬪們的嫉恨?」
「那就要看皇上心裡裝著誰了。」溫貴妃翻了頁帳本,「往往那種越是低調,越不如何起眼的,那才是真的寵。就拿傾嬪那小廚房來說,病從口入,毒從口入,后宮有孕之人,膳食最是要緊。」
「這看似隨意簡單的一個恩賜,不知比柳貴人那鑲了寶石的琵琶強多少。更是比晉陞位份這樣招人嫉妒的恩賜要好得多。畢竟,那些不過都是些虛榮罷了。」
宮女聽溫貴妃這麼一說,恍然大悟地道:「奴婢知道了,柳貴人不過是用來給傾嬪擋事的,畢竟那柳貴人有孕當天,皇上只是賞賜,並沒有去看她。」
「倒是那傾嬪有孕時,聽說皇上知道後立馬就去傾梨殿看她了,當天還準了她在傾梨殿開小灶。」
「我就說嘛,那柳貴人有孕時皇上沒晉她的位份,如今都診出有孕好些時日了,皇上怎的突然升她為美人。」
「且就在傾嬪被診出有孕不久,后宮都在議論傾嬪時,皇上這時升了柳貴人的位份。」
「奴婢多謝娘娘解惑。」宮女沖著溫貴妃笑道:「還是娘娘考慮得周到,一聽就知這其中貓膩。」
溫貴妃又翻了一頁帳本,就沒說話了......
自打傾顏被診出有孕之後,皇帝再沒到過傾顏的傾梨殿。
臘月初,傾顏本來在內室烤火看書,就聽聞殿外傳來一聲唱報:「皇太后駕到!」
一聽到這聲唱報,傾顏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太后她什麼時候回來的?且太后從不親臨傾梨殿的啊?
一旁的小蓮聽見這唱報,眼中一亮。
心想太后要是知道娘娘有了身子,定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