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見傾顏這麼說,隻「哦」了一聲,就沒說話了。
倒是秦姑姑,她寬慰傾顏,「依奴婢看,皇上只是欣賞柳貴人的才情罷了。」
聽到這話,傾顏笑了,「要當真只是欣賞柳貴人才情?何不找個當朝大學士去欣賞?」
一時間,小蓮和秦姑姑竟覺得好有道理,還是傾嬪看得通透啊!
只是,她們二人怕傾顏傷心,紛紛說好聽話寬慰傾顏。
對此,傾顏擺擺手,示意她們別說了。
她早就知道狗皇帝很狗,是個渣男,也不是頭一天知道皇帝在后宮雨露均沾了。
傾顏覺得,只要不傷害到她的利益,皇帝睡誰不都是睡,她的日子還不是照樣過?也與她無關。
像前陣子她與柳貴人起了衝突,不說要皇帝無條件信任她。
皇帝起碼要像那次那般,保持理智和分辨是非的能力就成。
只不過,皇帝到底對柳貴人耐心了一陣子。
就是不知道,皇帝昨日不搭理柳貴人,是對柳貴人起了厭煩心,還是記著柳貴人之前清高了那麼久,他不會立馬上鉤而已?
思及此,傾顏眸光半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沒幾日的時間,這個謎團便揭開了謎底。
幾日後的夜裡,皇帝召柳貴人去了龍軒殿。
且不似往常那般,聽個把時辰曲子就送回了傾梨殿。
而是一整晚都沒送回來,直到次日清晨,柳貴人才被「百花承恩鑾」送回了傾梨殿。
此時,傾顏正扶著秦姑姑的手上輦,準備去溫貴妃那晨省時。
結果遠遠的就看到一輛「百花承恩鑾」朝她這個方向駛來。
那是一輛用各種珠寶鑲嵌成百花的金色馬車。
也是皇帝召幸妃嬪時,派專人接送的馬車。
但一般都是用於不能乘輦的低位妃嬪。
當然,高位妃嬪也有過,但很少。
以前傾顏位份低時,隻乘坐過幾次。
看到這一幕,傾顏眼眸半眯。
如今朝傾梨殿方向駛來,又位份低的,貌似也就柳貴人和宋才人了。
不過,皇帝至今都沒踏進過宋才人的院子。
倒是柳貴人,憑著一副妙音好嗓子,在皇帝面前刷了不少臉。
待那「百花承恩鑾」慢慢駛近時,對方身邊的奴才紛紛朝傾顏行禮,就準備繼續往前走。
誰知馬車裡卻突然傳來一道甜甜的嗓音,「停一下。」
於是,馬車就停下了。
下一刻,有一隻纖纖玉手掀開車簾,在宮女的攙扶中下了馬車。
傾顏一看,果然是柳貴人。
這柳貴人本就與柔貴妃是一個路子,走的柔媚路線。
此刻站在傾顏跟前,更是如同一枝被雨露滋潤的艷艷碧桃,十分嬌艷,比往日更媚了幾分。
「嬪妾見過傾嬪娘娘,傾嬪娘娘安。」柳貴人朝傾顏盈盈福身行禮。
傾顏淡淡睨了柳貴人一眼,「起吧。」
按照規矩,低位妃嬪理應給高位妃嬪行禮請安。
但是吧,像這種坐在馬車裡的,互相不照面,隻奴才行禮即可。
可柳貴人卻把馬車叫停,還下了馬車給她行禮。
到底該說柳貴人太懂規矩,還是別有用心呢?
明明是比之前懂禮數多了,可柳貴人眼底的清高與傲慢,卻比往日更甚了。
就像是在炫耀她得到了帝王的恩寵般。
呵,這個柳貴人,當真是行禮不行禮都是那麼的恃寵而驕。
尤其是柳貴人接下來說的話,更是綿裡藏針。
「上次在紫薇園衝撞了姐姐,是妹妹的不是,不過,妹妹幸而得皇上恩寵,派了幾個教習嬤嬤教我宮中禮儀,是以,這次路上遇到姐姐,特意下馬車給姐姐行禮,就當是給姐姐賠罪了,還請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給傾顏賠罪,實則在炫耀帝王恩寵呢。
傾顏還是頭一次聽說把受罰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
柳貴人若是真的想給她賠罪,為何同住在傾梨殿,早不請罪,晚不請罪,偏偏要等到初次侍寢這一日?
即便禁足期間不方便,可柳貴人也已經解禁好幾日了。
不過,既然柳貴人如此虛偽,傾顏也笑道:「你有心了。」
否則她要是板著個臉,明兒個宮裡就要傳出她嫉妒柳貴人侍寢,不待見柳貴人,不給柳貴人好臉色看。
那就中了柳貴人的圈套了!
「都是住在傾梨殿的姐妹,應該的。」柳貴人笑回:「對了,上次教習嬤嬤還教過我,說是同住一宮,低位妃嬪要給高位妃嬪請安的,是以,往後妹妹會日日去姐姐院裡坐坐,還望姐姐莫要嫌棄。」
小蓮聽見柳貴人的話,氣得暗暗咬牙。
這個柳貴人,進宮這麼久沒見給主子請安。
如今倒是說要日日給主子請安,還不是仗著侍寢了,成心來氣主子的!
對此,傾顏面上帶著淡淡疏離地笑,「嫌棄倒是談不上,只是本宮要管理傾醫閣,平日裡又要給兩位貴妃請安,沒甚時間再應付旁的。」
「之前宋才人到我那請安時,我也這樣同她說的。你既然進宮這麼久都沒請安,往後也就不必日日來,隻同那宋才人一般,逢年過節的到我那坐坐即可。」
柳貴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姐姐定是還因上次的事情怪罪於我,罷了罷了,姐姐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吧。」
說著,她抬手扶額,一副傷心難過,又體力不支的樣子。
一旁的宮女忙扶著她,對傾顏說:「傾嬪娘娘,我家主兒昨日暈了兩次血,今早又暈了一次,皇上見她體弱,特免了她給兩位貴妃晨省。」
「如今她有些體力不支,奴婢就先扶她上馬車,不耽誤您給兩位貴妃晨省了。」
這話有種「你要去晨省,可皇上心疼我家小主,免了小主晨省」的意思。
同時,這話信息量不可謂不大。
柳貴人是暈血不錯,可要是與侍寢牽扯上,還暈了好幾次,便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這種事你也往外胡說,叫傾嬪娘娘看了笑話去可如何是好?」柳貴人臉上一紅,還垂下了頭。
宮女裝什麼都不懂,「您暈血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有什麼可笑話的呀。」
傾顏哪裡看不出這主僕倆一唱一和,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帝王聖寵。
對此,她隻擺擺手,示意柳貴人退下。
同時,她乘坐的輦也繼續往溫華殿而去。
至於柳貴人不去晨省,拉仇恨的是柳貴人,她又沒甚損失,有什麼可氣的?
小蓮跟在傾顏的輦後。
心想這個柳貴人,真真是婊!
總是三言兩語就能激起別人的火氣。
讓人不管是忍還是不忍,皆是元氣大傷。
這一次,要是換成旁人,估計得和柳貴人乾架。
那樣一來,柳貴人與主子同住傾梨殿,剛寢宮就與主子乾架,便成了主子善妒容不下柳貴人了。
好在主子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應該也犯不上為這種人生氣。
接下來的幾日,估計是柳貴人新鮮著呢。
皇帝似乎食髓知味,竟是一連寵幸了柳貴人三日。
如此之外,皇帝就是在后宮雨露均沾。
傾顏作為后宮當中的一員,皇帝也到她這均沾過兩次。
然而傾顏卻認為皇帝在浪費功夫。
畢竟一個月就三十天,后宮卻有那麼多妃嬪需要皇帝雨露均沾。
甭管得寵還是不得寵,每個妃嬪分到的天數都是有限的。
可一個女人能夠受-孕的日子,只有那麼幾天。
而傾顏易孕的日子,在下個月重陽節左右。
要是皇帝把時間都浪費在她不易孕的日子,那她還如何懷上龍嗣?
她還怎麼避免殉葬,怎麼過她的鹹魚日子?!
是以,渣龍來她這的時候,她都很敷衍。
更是在心中抱怨渣龍,她易孕的時候不來。
不易孕的時候,倒是可勁了來。
甚至好幾次,傾顏都是裝睡,結果生生被狗皇帝弄醒。
這狗皇帝是真的狗!
到了九月初,眼看著快到重陽節了。
在這北臨國,重陽節也稱重九節。
「九」含有長長久久,長壽尊貴的隱喻。
是與除夕、清明、中元節三節統稱為四大祭祖的節日。
人們會在重陽秋祭時出遊賞秋,登高望遠,飲菊花酒,吃重陽糕,佩茱萸,食蓬餌,放紙鳶等......
月初的一次晨省,溫貴妃說皇帝今年要在皇城內的龍玉山登高望遠。
待登上那龍玉山,再向天帝與先祖祭祀,以謝天帝、祖先恩德,妃嬪們也需一同前往。
傾顏身為妃嬪,自然也需要參加。
只不過,那些沒侍寢過的妃嬪們,是沒機會參加的。
重陽節這一日清晨,傾顏早早就起床了。
考慮到這幾日是她的易孕期,佛系了一陣子的傾顏,是有心要爭一爭寵的。
畢竟早懷上早解脫,生個可愛的小神獸,還能打發一下無趣的深宮生活。
秦姑姑和小蓮更加,一大早就給傾顏挑了一堆衣裳和首飾。
琢磨著讓傾顏在今日的重陽節一枝獨秀!
此刻,傾顏坐在床上。
秦姑姑挑了件裙子,一臉激動地高舉著展示在傾顏面前。
並激動地說:「娘娘,這件衣裳還成吧?我看您平日裡挺喜歡這個顏色的衣裳,便給您挑了這一件。」
「奴婢覺得吧,您今兒要是穿了這件衣裳,一定能艷壓群芳,在數十個妃嬪們當中脫穎而出!」
傾顏先是看了眼眉飛色舞的秦姑姑。
而後將視線落在秦姑姑手中的衣裳上。
隻一眼,傾顏的嘴角就微微一抽。
只見那是一件胭脂紅的一字肩百蝶穿花雲緞裙。
一字肩本就是很性感的裙子了,偏偏那一字肩還開了比較深的V領。
看得傾顏渾身都在抗拒和排斥。
她不假思索地搖頭,「不不不,這個不行,你重新拿些衣裳過來,還是我自個挑選一件合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