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本來還因此得意的她,瞬間就覺得掉了份兒。
什麼玩意兒,說得好聽是江南第一美姬。
說不好聽點,不就是會唱曲兒的歌姬,供男人取樂的玩意兒罷了。
思及此,柔貴妃心中一陣鄙夷。
她父親可是當朝內閣輔臣,打從皇上還是皇子時,就一直輔佐皇上的。
她柳貴人若是江南總督之女還差不多,偏偏又不是。
只不過是總督獻給皇上的玩意兒。
柔貴妃只要一想到是這樣一個女人與她相似,都是走的柔媚路線,就怎麼想怎麼心氣不順!
皇帝的生辰宴是未時結束的。
當天,皇帝讓李忠送了一大波賞賜到柳貴人的屋子。
但他並沒有去看柳貴人,而是去了柔夢殿看柔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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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眾人覺得皇帝陛下對於柳貴人,也不過是表面上意思意思一下而已。
是夜,嬴湛哪都沒去,就在龍軒殿呆著。
李忠照常將今年的賀禮整理了兩本冊子。
一本是所有的生辰賀禮名單。
一本是重禮和輕禮的名單。
嬴湛接過後,先是隨意翻了翻那本總名單冊子。
接著,他又隨意翻了翻重禮與輕禮的名單。
並且,他還直接將冊子翻到了輕禮那一頁,完事又往回翻。
李忠就見他家陛下翻來翻去的,好似在刻意找誰的名字。
他便問了句,「皇上,您這是要找誰的名字嗎?」
「今年妃嬪們送的東西,都在這了?」嬴湛看似隨意地問。
李忠:「妃嬪們送的賀禮,不全是在一起的,有些送的貴重,有些送的禮輕,但都對您情意深重。」
嬴湛:「可有較為特別的?」
畢竟,那個女人每年都是送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他。
李忠聽了後,很認真地回想著。
皇上已經提到妃嬪們,以及比較特別的禮物,他便只在這個範圍內著重回想一下就行了。
然而想了一會後,他還是沒想到。
隻好如實回:「皇上,今年后宮小主們沒人送過於特別的禮物,都是很平常的賀禮。」
「......」嬴湛沉默了幾息,終是直接問:「傾嬪呢?她今年送的朕什麼?」
聞言,李忠就來了勁兒,原來皇上要問的是傾嬪啊。
「說起傾嬪娘娘,她今年送的禮物可謂是寓意好,又好看,跟前朝那些文官送的賀禮有的一比!」
嬴湛不耐煩地皺眉,「朕問你她送的何物,你扯這些作甚?」
「哦,是是是。」李忠忙說到了重點:「傾嬪娘娘今年送的是一副字畫,可要奴才拿來給您瞧瞧?」
嬴湛沒回話,只是回了李忠一個犀利的眼神。
但李忠讀懂了那眼神裡的意思。
皇上的眼神彷彿在說「那還用問嗎」?
片刻後,李忠從庫房取了一副捲軸來。
他還找太監搬了個可以擺設字畫的木架。
只需將捲軸的木質圓筒放在木架上,再將字畫展開就行了。
當李忠將那副字畫展開時,只見那字畫上畫了一副水墨畫。
畫的是萬年長青松,寓意著長壽的意思。
嬴湛起身,走到字畫前。
那宣紙上揮灑著如水柔和的墨色。
明明是簡單的黑與白,卻被她畫出了山清水秀樹長青的感覺。
且她的畫給人一種清淡、柔和、水潤、自然的感覺,亦如她這個人,簡單、純粹。
畫的右邊空了一塊地方,上面提了幾行字。
如下:
壽星明久。壽曲高歌沉醉後。
壽燭熒煌。手把金爐,燃一壽香。
滿斟壽酒。我意殷勤來祝壽。
問壽如何。壽比南山福更多。
不知道怎的,明明只是一副簡單的字畫,嬴湛卻覺得沒來由的舒心。
站在一旁的李忠道:「怎樣,皇上,奴才沒騙您吧,傾嬪娘娘這字畫好看吧?」
「呵,算你有眼光。」嬴湛轉身,在書案前坐下,「她倒是難得送一次像樣的禮物。」
李忠:「......」
他居然在皇上的話裡聽見了幾許得意呢。
李忠訕訕一笑,「奴才哪懂什麼書法水墨畫,不過是在皇上身邊呆久了,見識得多了,也能瞧出個好歹來。」
嬴湛將那兩本賀禮名單合上,淡淡道:「你去找個人,將這字畫裱起來,就掛在朕的書房裡。」
「是,奴才這就去找人將字畫裱起來。」李忠應了後,忙不迭就出去了。
心想皇上也不是頭一回收到別人送的字畫。
但能讓皇上裱在書房的,前朝后宮都沒有。
如今這傾嬪,倒是前朝后宮中的第一人!
接下來的日子,由於年關將至,加上天氣寒冷,大家都躲在屋子裡烤火。
傾顏每日除了在兩位貴妃那請安,就是窩在屋裡烤火,看書,批閱傾醫閣的病例,還有美顏坊的帳本。
這一日從柔貴妃那晨省回來,傾顏就在內室裡看帳本。
可能是看帳本太過無聊吧,傾顏看著看著便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身上批了件薄毯。
秦姑姑和小蓮站在旁邊候著。
傾顏轉身,將薄毯隨意搭在身後的椅背上,隨即伸了個懶腰,「幾時了?」
「回娘娘的話,午時了。」小蓮道:「小桂子也已經去了尚食局,您一會就該用膳了。」
聞言,傾顏微微一驚,「午時了?那我豈不是睡了半個時辰?」
小蓮:「您睡了將近一個時辰。」
於是,傾顏一臉震驚,「是嗎,可我怎的覺得自個才眯了一會呢。」
最近也不知怎的,她好似怎麼都睡不夠。
早上晨省回來總是要補個回籠覺。
中午吃過午膳沒多久,要睡個午覺。
夜裡剛吃過晚飯,她的眼睛就開始睜不開,在那瞌睡連連了。
明明睡眠比之前多很多,可她卻越來越困了。
搞得她最近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莫不是最近天太冷的原因?
不一會兒,小桂子提了食盒回來,在堂間布上了膳食。
傾顏看著滿桌子的膳食,全是她愛吃的,可她卻沒甚胃口。
最後,她鎖定了那一盤香辣剁椒魚頭,夾了一大塊魚肉。
結果才吃到嘴裡,她就察覺出這道魚的味道不對,和以前不一樣了。
傾顏抬頭問道:「小桂子,尚食局可是換廚子了?」
「沒啊。」小桂子一臉懵,「還是原來一直給您做菜的那個廚子啊。」
傾顏:「那就奇怪了,我怎的覺得這菜沒以前好吃了,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反正就是味道怪怪的,好似比以前油膩了些。」
小桂子:「許是那廚子廚藝退步了,待下次去提膳,奴才同那廚子說一聲,叫他別整太油膩了。」
傾顏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就繼續用膳了。
可一旁的秦姑姑卻露出了喜色,「娘娘,依奴婢看啊,這菜沒問題,而是您的口味變了!」
「我胃口變了?」傾顏挑眉看向秦姑姑。
秦姑姑卻點了點頭,肯定地道:「您看您又是嗜睡,又是口味變了,該不會是有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