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怪會蹬鼻子上臉的。」嬴湛將懷裡的女人攬得更緊了。
傾顏皺了皺眉鼻子。
心說即便是私下隨意聊天,狗皇帝也是夠謹慎的。
侃天侃地都可以,一提起敏感的事情,立馬就收了話題。
就在傾顏暗罵皇帝時,她聽見皇帝說:「愛妃應當早就知道朕讓人換了避子湯吧?」
聞言,傾顏眸光微轉,如實回:「臣妾身為醫者,自然對藥材很敏感,當初皇上命人換了湯藥時,我確實一下就察覺出來了。但皇上沒讓人聲張,臣妾也就沒聲張。」
嬴湛:「朕就知道,你這般聰明,不必說你也是知道的,更知道該如何去做。」
「不過,朕是沒想到,愛妃也是個爭氣的,朕才讓人換你的避子湯不久,你這便要母憑子貴了。」
聽到這話,傾顏可就不依了。
「皇上,瞧您這話說的,臣妾這才剛懷上,您怎的就知道臣妾是母憑子貴,而不是母憑女貴呢?」傾顏不再窩在男人懷裡,而是與他保持一些距離。
結果,卻又被男人死死攬在懷裡。
這要是換在以前,傾顏或許還會大力掙扎幾下。
如今她有了身孕,便不敢亂動,好似生怕會傷到肚子,只能由他攬著。
嬴湛非常直男地道:「笑話,古往今來,你見過幾個妃嬪是母憑女貴的?」
「您這話就有點瞧不起咱們女人了。」傾顏同他講道理:「當皇帝可不能太過重男輕女,您的母妃、太后、后宮妃嬪都是女人,將來您或許還會有小公主。」
不知是傾顏說錯了話,還是因為她提起了「母妃」兩個字。
嬴湛的眸光微微一暗。
隔了好一會,他才道:「朕不是瞧不起女人,只是覺得愛妃若是生個皇子,那定極好的,於你也更好一些。」
傾顏:「......」
她可不這麼覺得。
若她生個皇子,只怕不知要威脅到多少妃嬪和皇子,旁人也會盯著她和皇子。
畢竟,這可是有皇位要繼承的皇家。
皇子那麼多,然而皇位隻一個。
后宮妃嬪為了皇后之位,就在那爭得你死我活。
更別說男人們為了權利的鬥爭,更是血雨腥風。
可她要是生個女兒,那就不一樣了。
女兒不必爭儲,頂多就是有遠嫁和親的風險。
大不了她這些年規矩安分一點,將來等女兒出嫁時,豁出去求皇帝一次,讓他別把女兒遠嫁。
實在不行,她還有太后這個靠山。
要是皇帝真要把小公主遠嫁和親,那她就去求太后。
當然,傾顏也就這麼一想。
如果真是生了個皇子,她也照樣喜歡的。
傾顏見皇帝張口閉口就是皇子,聲音有些嬌氣。
「皇上說來說去都是皇子,難道臣妾要是生了個小公主,您便不喜歡人家,也不疼我了嗎?」
「朕看你就是在這瞎說八道。」嬴湛聽出女人話裡的嬌氣,終是沒再揪著皇子不放,語氣也軟了下來,「愛妃生什麼都是好的,即便生了公主,其實也挺好。」
傾顏:「真的嗎?皇上不是隨意哄騙臣妾的吧?」
「這種事,朕還需要哄騙你?」嬴湛倨傲道。
傾顏:「......」
確實,他是皇帝,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必要哄騙誰。
嬴湛:「現今后宮還沒公主,愛妃若是誕下一名公主,那便也是朕的第一個公主,是長女。」
傾顏覺得這話聽起來還是比較真實的。
她往男人懷裡蹭了蹭,輕輕嬌「哼」了一聲。
她本以為他會一直迂腐到底。
原來他也知道后宮沒公主,想要個公主。
思及此,傾顏眸光微轉。
如今詩貴嬪、柔貴妃、柳貴人都有了身孕,且都比她先診出有孕。
若是她們生了公主,她們的公主便是長女了。
不過,傾顏覺得長女不長女的,這都無所謂。
真要到了那個份上,只要是自個生的,都是好的。
同時,一想到后宮有多位妃嬪有孕,傾顏就可憐兮兮地往男人懷裡鑽,「皇上,臣妾有喜是好事,可是不知怎的,臣妾心裡就是有些慌,不夠踏實。」
她要是真怕,就不會想著懷皇嗣避免殉葬了。
傾顏這麼做,為的就是讓皇帝知道她接下來的處境。
雖然她現在是個嬪位,地位也比以前高了,但比她位份高的畢竟大有人在。
若是可以,還是有必要藉助皇帝的皇權,至少能讓她少操心。
有時候,或許對於她很難的事情,興許皇帝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解決,何樂而不為呢?
然而,傾顏說出這話後,枕邊的男人卻突然沉默了。
嬴湛薄唇輕呡,深邃的墨瞳閃著令人捉摸不透的黑色流影。
傾顏:「......」
呵,渣男。
嘴上說得好聽,關鍵時刻卻不行動。
一開始還無微不至,又是說什麼皇子公主都可以。
現在一提起要害問題,他就不說話,在這逃避問題了。
就在傾顏這般想時,耳旁就傳來男人磁性的聲音,「有孕之人,飲食最為重要,朕明日便派個禦廚過來,在你這院子弄個小廚房,往後你的膳食便在小廚房裡做,其餘的,你自個多讓人留意些。」
聞言,傾顏整個人都是欣喜的。
因為作為一個吃貨,能夠擁有自個的小廚房,是除了「懷上龍嗣避免殉葬」,還有「在古代搞事業」之外,一直是她的第三個追求。
只不過,小廚房得妃位以上才有資格。
即便是那詩貴嬪有了身孕,都沒有如此待遇。
尤其是傾顏現在有孕在身,都說病從口入,毒也多是從口入的。
擁有自個的小廚房,比在尚食局提膳要方便,也更安全。
傾顏「嘻嘻」一笑,「皇上,您對臣妾肚裡的小傢夥真好呢!」
「難道朕對你不好?」嬴湛嗓音低沉,「再說了,朕對小傢夥好,不就是對你好?」
傾顏:「那怎麼能一樣呢,否則臣妾沒有身孕前,怎的不見您對臣妾這般好?」
嬴湛低頭,左手在女人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個沒良心的。」
傾顏揉了揉額頭,「皇上,臣妾還懷著您的孩子呢?能不能下手輕一點兒?」
「朕根本就沒使力。」嬴湛力大不自知。
不過,他到底還是抬手揉了揉她的額頭,安撫著她。
傾顏:「......」
他這要是沒使勁,那什麼才叫使勁?
不過,他好像素來都是這樣,下手沒個輕重。
看在他破例給她弄個小廚房的份上,她便不與他一般計較了。
另外,她還有一件事要與他商量的。
沉思片刻後,傾顏試著道:「皇上,臣妾還有一事相求。」
嬴湛:「說。」
簡單的一個「說」字,傾顏卻聽出了與往日不同。
以前她一說「有一事相求」,他的話裡總是帶著疏離與警惕。
但這一次,他似乎很好說話。
傾顏:「那個...就是...皇上,您能不能把柳貴人弄到別的寢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