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凌漠給了秋嵐肯定的答案。

他頭也不抬地為秋嵐包紮傷口，一邊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忍著做什麼，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

秋嵐沉默了片刻，眼淚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止住。

他低聲說:「凌漠，謝謝你。」

從來沒人會告訴他，按自己的想法活著就好。

凌漠站起身，一低頭，正對上秋嵐微笑著的臉。

少年臉上淚漬未乾，眉眼微彎，讓人想起天邊的月牙。

可能還是不太習慣別人的示好，凌漠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偏開頭，突然覺得眼下的場景有幾分奇異。

分明最開始，躺在這張床上的病患是他。

不過片刻，已然主客顛倒。

秋嵐抬起被細心包紮好的手，問凌漠:「你經常受傷嗎？」

這般嫻熟，看起來似乎很有經驗。

凌漠輕咳一聲，半晌，低低「嗯」了一下算是承認。

秋嵐抬頭去看站著的人。

少年身量頎長，高高站著，擋住了半邊光影。凌漠的側臉也很好看，稜角分明，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想來，這樣的性格，在成長的過程中一定不會太過順利。

秋嵐很聰明地選擇沒有追問下去，只是點了點頭，笑著說:「那你和我哥一定很能聊得來，他也經常受傷。」

陸曄打架打得凶，三天兩頭身上都會有點傷，秋嵐都習慣了。

秋嵐的目光又落在凌漠的手上。

十指纖長，骨節分明，看起來十分漂亮。

他不禁感嘆了一聲:「這麼好看的手果然就適合打職業。」

職業選手對於手都很看重，在生活中都會小心保護著，不亞於靠手吃飯的鋼琴家。

凌漠聞言，回過頭看了秋嵐一眼，隨後，視線落在秋嵐受傷的手上，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秋嵐搖搖頭:「沒關係的，只是劃傷而已。」

凌漠剛想說什麼，簾子一動，又有人推開簾子走了進來。

秋嵐和他都抬起頭看過去。

「小秋，你在這裡嗎？」

是陸曄。

「哥！」秋嵐揚起眉眼。

陸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他看都沒看凌漠一眼，朝秋嵐走過來。

走到一半，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眼神陰沉地盯著秋嵐沒來得及藏起來的受傷的手。

陸曄沉聲問道:「怎麼回事？你被人欺負了？」

他說著，視線轉到凌漠身上。

畢竟這裡除了秋嵐，就是凌漠這小白臉怎麼看怎麼可疑。

秋嵐太了解自家表哥了，忙道:「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傷到手的，和凌漠沒關係。」

他舉了舉手，似在證明:「你看，還是凌漠幫我包紮的。」

陸曄撇了撇嘴，「不是就不是，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看到自家弟弟這麼幫著一個外人，陸曄心裡不是滋味，看著凌漠也覺得越來越不順眼。

除了長得好看點，這小白臉有哪裡好。

陸曄冷哼一聲，拉著秋嵐另一隻手:「走，教練要見我們。」

「嗯？」秋嵐微愣，「教練怎麼突然要見我們？哥你最近也沒闖禍啊。」

陸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