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嵐磕磕絆絆地說:「我，我不是，我不想的……」

他求助似的側過頭看向陸曄，陸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這是小秋從小就有的毛病，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容易哭。」

「雖然但是，」陸曄的語氣又變得有些憤憤，「你也不應該這麼對小秋這麼凶。」

他陸曄捧在手掌心的弟弟，怎麼能在凌漠面前這麼委屈。

秋嵐連忙擺擺手，小聲說:「是我的錯。」

他正說著，忽然覺得臉上傳來微涼的觸感。秋嵐詫異抬頭，原來這異樣的感覺，來源於凌漠的指尖。

那雙好看的，修長的手，正捧著自己的臉頰。

秋嵐愣愣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

他就這麼和凌漠對視。

少年的雙眸黑沉，如同起了濃霧的遠山，叫人看不清晰，偏又顯得越發誘人。眉眼清俊乾淨，隱隱透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和倔強。

秋嵐被凌漠的目光所吸引，他不自覺的去想，眼前的人究竟經歷過什麼，身上才會有那種歷經過滄海桑田的感覺。

長睫輕垂，凌漠低聲說:「對不起。」

他帶著一點嘆息:「我不應該對你這麼凶。」

是他忘了，早在醫務室的時候就見識過秋嵐的眼淚。

偏偏他還最見不得秋嵐哭了。

凌漠自詡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但秋嵐看起來是個意外。

不過，他安慰自己，不管是誰看見秋嵐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應該都會心軟的吧。

秋嵐有些驚訝地張圓了眼，半晌，才小聲說:「沒有，是我，是我沒考慮周全。」

凌漠想了想，從桌上扯了張抽紙，輕輕地給秋嵐擦去眼淚。

他向來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樣子，眼下的動作看起來竟然顯露出一絲溫柔。

而這樣的溫柔，出現在凌漠身上，出現在他和秋嵐之間，也奇異地沒有讓人覺得有半點違和。

「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不擅長哄人的少年說著略顯僵硬的話。

秋嵐忍不住輕輕笑出聲。

陸曄奇怪地看了一眼秋嵐，看見秋嵐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他揶揄道:「又哭又笑，多半是傻了。」

說著，朝秋嵐做了個鬼臉。

秋嵐向他示威似的揮了揮小巧的拳頭。

「好啦好啦，」司渡塵看著氣氛有所緩和，出來打圓場，「既然沒事了，我們就繼續練習吧，凌漠說得不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投入到遊戲中時，五個人都極為認真。

有了上一局的磨合，五人之間的配合越來越好，也越來越默契。

負有決策力和判斷力的凌漠，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整個隊伍的中心，不只是主槍手，更是隊長。

沒有人說出這一點，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凌漠自己也清楚，在他身上，背負了多重的擔子。

現在，整個冠軍戰隊基本持四保一的戰略。

凌漠就是那個「一」。

也就是說，他絕不能失誤，絕不能「死亡」。

不然，餘下的四個人很難重新配合起來。

凌漠微不可查地低嘆一聲，餘光瞥向身邊的秋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