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嵐一覺睡到了十二點多，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看到楚宸正在靠自己雙臂強撐著坐起來，頓時秋嵐睡意全無，他急忙上前，「你怎麼不叫起我來啊，你這樣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醫生說了，你的腿不能亂動。」

「我，我沒事。」見到秋嵐這麼緊張自己，楚宸心裡更不是個滋味了。

「你起來是想做什麼？喝水？」

楚宸不說話。

秋嵐給他身後墊了一個枕頭，「吃飯？」

楚宸還是不說話，手卻是緊抓著床單，秋嵐看著他這幅樣子，嘆息一聲，從床下拿出尿盆，手去解楚宸的褲頭。

這輩子都沒有過這種待遇的楚宸耳尖紅了，更多的卻是羞恥和惱怒，惱怒是對自己的，他早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可是現在這種連大小便都要依靠別人的感覺……

「這沒什麼可羞恥的，怎麼？還要我給你扶著？」秋嵐知道，出了這種事情，對於楚宸這種天之驕子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連生活都不能自理，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可他不介意，楚宸什麼樣子他都不會介意。

彎腰在楚宸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沒關係的，我們結婚了，我照顧你不比別人照顧你要好嗎？」

等到楚宸尿完，秋嵐抽出濕巾給楚宸擦了擦那雙漂亮的手。

楚宸從剛才開始就一陣在沉默，秋嵐默默陪在他的身邊，給楚宸剝了一個橘子。

楚宸卻是不肯吃。

「我洗過手了，不臟。」

秋嵐知道，這不是洗不洗手的問題，可總得哄著人吃點東西吧。

「楚宸，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可你想想，你不是還有父母，還有我嗎？」

楚宸的手緊握著被子，因為是被秋嵐伺候著，他才更加的恥辱。

「不要想那麼多，醫生說，你還是有可能痊癒的，我會陪著你，直到你能站起來，好不好？」

秋嵐放軟了聲音，他知道，不管過多久，這人永遠都吃自己這套。

他將橘子瓣遞到對方的嘴邊，「嘗嘗，我特意買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憋了這麼久，楚宸還是憋不住了。

他聲音壓抑，眼底深處，有著秋嵐見不到的瘋狂。

「因為我們已經登記了，我們是合法夫夫，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同理，你也該對我好。」

楚宸看著秋嵐，似是想從對方的眼睛裡，找出一絲作假的痕跡，可是沒有，秋嵐的眼神很真誠。

「你不覺得噁心嗎？我可能下半輩子都站不起來，這種噁心的事情全部都要你來做。」他看著秋嵐，心裡希望秋嵐說不噁心，願意給自己做這些，可又希望秋嵐能夠放棄自己，因為自己配不上這麼好的秋嵐。

「那並不噁心，我想換做是我癱瘓了，你也一樣會伺候我，是不是？」

秋嵐的手從楚宸的腰肢穿過，下顎放在楚宸的肩膀上，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這個時候，一個擁抱比所有的話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