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嵐心裡一驚，連忙收回視線，恭恭敬敬地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

溫子清去拿水果的手頓了一下，他不以為意地看了皇上一眼，什麼都沒說，把一顆飽滿的葡萄塞進嘴裡。

秋嵐不敢抬頭看皇上，心怦怦直跳，擔心溫子清一時不清醒，做出什麼惹惱皇上的事情來。

皇上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憤怒，像是很平常地、關切地問道：「子清可是醉了？」

溫子清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皇上說話還是那樣不緩不急：「朕本打算與你敘敘舊，眼下你這個狀態，似乎並不容許。天黑了路不好走，子清還是早些出發為好。」

溫子清隨手把捏著的一顆葡萄丟了出去，鋒銳的眼看向皇帝，雖是抬頭望著，卻毫無懼色，反倒像是在俯視著皇帝。

「就算皇兄不急著趕我走，這地方，我也不稀罕呆。」

溫子清將手擦乾淨，忍著醉意站了起來，並不行李，只是一字一頓大聲說道：「臣告退。」

秋嵐攙扶著走路不穩的溫子清離開。

秋嵐看不到的是，他們剛走出沒多遠，李公公就跑到皇帝身邊說了什麼。

皇帝點點頭，望著秋嵐和溫子清遠去的背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好在走在皇宮裡這段路上溫子清比較老實，沒搞出什麼么蛾子來，他們總算出了皇宮，上了王府的馬車。

溫子清歪著腦袋，在秋嵐肩頭上靠著，喃喃道；「你覺得皇帝是來找我敘舊的嗎？」

突然被這麼一問，秋嵐有些怔住。聽上去是很平常的問句，可是秋嵐似乎能感覺出一種異樣的含義。

「有可能吧。」秋嵐不確定地回答說。

「呵。」溫子清嗤笑一聲，「蠢。」

秋嵐：「？」為什麼溫子清突然罵他！

雖然溫子清說那個「蠢」字說的時候是用的近乎寵溺的語氣……

「狗皇帝才不想和我說話呢。他肯定是遠遠地看見我喝醉了，還賴在他的地盤上不走，才特意過來看我的笑話，看夠了之後趕我走的。」

秋嵐：「……」他沒想到溫子清還有點自知之明，至少知道自己喝醉了。

「從前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的好皇兄，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搶他的東西。」說到這裡，溫子清的語氣變得失落，「我從未想過要害他。可是就算你不害他，他也不一定會不害你。」

秋嵐從溫子清有些混亂的話中領會到了什麼，心裡一驚。

莫非……

溫子清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聲音也大了些：「和我最要好的、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會害我，只為了狗皇帝給他的那些狗屁承諾！」

秋嵐心裡一驚，眉頭蹙了起來。

皇帝害溫子清，朋友害溫子清……這會是同一件事嗎？

要說近幾年溫子清身上遭遇的變故，只有一件對他的影響最大。

三年前的重病。

也就是說，三年前溫子清大病一場並且落下病根，很有可能並不是因為自身體質因素或者命運不好，而是有人在背後蓄意謀劃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