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豫州節度使府,如今的寧軍大將軍府。
李叱看著曹獵離開走遠後,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唐匹敵從外邊進來,遞給李叱一個他剛剛洗過的蘋果:「好吃。」
李叱接過來看了看,他手裡的大,唐匹敵在吃的那個小。
於是他笑起來。
唐匹敵繞過他進了屋子:「別瞎想,我一共拿了三個,我吃了倆,那個大的我吃不下了,而且大的那個好像有點壞。」
李叱:「......」
唐匹敵坐下來後問道:「什麼時候收?」
李叱回到他的位子那邊,蹲在座位上一邊啃蘋果說道:「看看他爹什麼時候回豫州城吧。」
「他是個聰明人。」
唐匹敵道:「而且太狡猾。」
李叱問:「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會臨時改變主意?」
唐匹敵道:「大概率是。」
李叱問:「你為何這樣判斷?」
唐匹敵笑了笑說道:「因為在裡評書裡,壞人都是反覆無常的,出爾反爾是他們的正常反應,好人才會一諾千金。」
他說完後看向李叱:「你在裡評書裡,大概就是那種壞人。」
李叱想了想,居然點頭認可:「而且還是壞人中不受壞人待見的那種壞人。」
唐匹敵道:「如果是我來辦,那就不等,從現在的情況分析,曹獵的父親是那種小心謹慎到了一定地步的人。」
李叱順著他的話說道:「所以如果不是曹獵親自去請他回豫州,就算是派人送一封親筆信他也不會回來。」
唐匹敵道:「所以曹獵如果上了你的當,他應該很快就會離開豫州。」
李叱道:「找個最厲害的人跟上去。」
說著話,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蘋果,確實是壞的。
而且壞的還很新鮮,因為有半條蟲子在。
剛好走到門口的餘九齡聽到這句話,忽然就挺起了胸脯,昂首闊步走進來。
「我隱隱約約好像有人在念叨我。」
唐匹敵看著他挺胸的樣子,忍不住嘆道:「你能不能少吃一些,你都快趕上小張真人和彭十七了。」
餘九齡思考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
片刻後,他對李叱說道:「當家的,要不然請我寧哥哥給大將軍說個媒吧,大將軍看我都覺得大......」
唐匹敵嘴裡的蘋果差一點都噴出來。
李叱默默的把自己手裡的蘋果和唐匹敵手裡的蘋果換了換,唐匹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蘋果,嘴裡嘀咕了一聲:「殘忍。」
李叱嘆道:「讓你寧哥哥給他說媒,那他這輩子不都毀了嗎。」
餘九齡道:「那個,就是那個。」
李叱這才反應過來,沈珊瑚到了豫州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冀州,也沒有回兗州。
那個性格直爽愛憎分明的妹子,好像一直都沒有見到。
於是李叱看向唐匹敵。
唐匹敵道:「看我做什麼。」
李叱問道:「人家姑娘去哪兒了?」
唐匹敵道:「去炊縣那邊剿匪了。」
李叱:「你居然讓人家姑娘帶兵去剿匪?」
唐匹敵抬起頭,用一種稍顯憂鬱的角度看著窗外的天空:「她說我和她級別差的太多,不般配,所以先去打仗,什麼時候實打實的按照軍功她也是將軍了,那還差不多......」
他沒好意思說全。
沈珊瑚的原話是:「你是大將軍,我什麼都不是,不般配,等我也乾到將軍那個位子,你就配得上我了。」
李叱覺得這姑娘可真颯。
唐匹敵也是這麼覺得。
「說到跟上曹獵。」
李叱看向餘九齡道:「他若是離開豫州,身邊必然不會少了高手。」
餘九齡道:「高手
也得能打的到我啊......當家的你就放心吧,長眉道長教的本事,我也是認真學了的。」
唐匹敵問:「為何不調廷尉軍的人去?廷尉軍中那四個年輕人,都很不錯。」
李叱搖頭:「不能用他們,最起碼現在不是時候。」
他對唐匹敵解釋道:「廷尉軍中有山河印的人,甚至可能不是一個,但最起碼有一個身居高位,且武藝高強。」
「我連受了傷的早雲間都帶來了,沒有留在冀州,就是為了方便張湯行事。」
唐匹敵點了點頭。
如果那四個人之中就有一個是山河印的人,留在張湯身邊,張湯就沒辦法悄然離開冀州。
張湯不到豫州,就沒辦法和李叱完成兩線配合,一明一暗。
唐匹敵道:「他們四個......罷了,到時候再說吧。」
他起身道:「我去從我軍中挑一隊精銳的斥候跟著九妹。」
餘九齡擺手道:「不用,大將軍未免太小看我們諜衛了,我們上戰場殺敵不行,可是這種事,我們才擅長。」
說完後餘九齡一抱拳:「走了。」
李叱道:「小心些。」
餘九齡擺了擺手:「麻煩當家的給老余我準備好銀子,回來之後我要......哈哈哈哈......征服豫州!」
唐匹敵問李叱道:「帶他去沈醫堂看過了嗎?」
李叱道:「看過了,身體沒事。」
唐匹敵道:「那是心理上的病?」
李叱道:「不好說。」
唐匹敵道:「好在是這病倒也不難治......」
李叱問:「你呢?」
唐匹敵瞪了李叱一眼:「我怎麼了!」
李叱道:「你在豫州,難道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唐匹敵從懷裡取出來個東西遞給李叱:「看看吧。」
李叱接過來:「什麼東西?」
唐匹敵道:「平安符。」
李叱的眼神一亮:「可以啊,是沈姑娘給你求來的嗎?這姑娘對你真的好。」
唐匹敵:「求來的......這是她自己寫的,而且這可不是一般的平安符。」
李叱把那個疊成一個心形的平安符翻過來看了看,上面有一行小字。
字體娟秀,但是帶著些許殺氣。
鬼混爛根符。
下邊還有個括弧,括弧裡邊是:爛一整根。
唐匹敵伸手把平安符拿回來:「知道什麼叫平安符了嗎?就是你不聽話就保證你不平安的符。」
李叱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不該啊,你可是桀驁不馴的唐匹敵,你可是自詡為天下第一風流人。」
唐匹敵再次看向窗外。
還是那種斜著大概四十五度的看著天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她......有點意思。」
李叱:「噫!」
他連忙起身。
唐匹敵問:「你這麼急匆匆的要去幹嘛?」
李叱道:「我趕緊去告訴高希寧,讓她給你倆保媒,你倆都到這一步了,如果她還保不成的話,那高希寧就是沒這個命。」
唐匹敵立刻起身:「你住嘴!」
李叱:「啊?」
唐匹敵道:「她能保成?你找她,豈不是給我下咒的麽......那是保分。」
李叱想了想,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應該,不至於吧。」
與此同時,曹園。
回到家裡,曹獵在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踱步。
他問身邊親信:「三叔回來了嗎?」
手下人回答道:「三爺去了桂花山莊處置長孫恆志,然後還要趕去京州布置,小侯爺你忘了麽?」
曹獵緩緩吐出一口氣:「派個人,沿路去追......我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他本想是讓曹登科回來,繼續假扮他。
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曹獵和他的父親只有三五分相似,但是和他三叔曹登科有七八分相似。
曹登科又不顯得那麼老,假扮曹獵,稍稍易容,就能有九分神似。
「算了,來不及了。」
曹獵道:「去把別的替身找來,我隨便挑一個......另外,問問褚緒回來了沒有。」
「是。」
手下人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大概兩刻之後,從外邊進來六七個人,每個人的身高體型都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身上也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臉上帶著面具,手裡拿著摺扇,若是猛的看起來,還以為是一個人分身出來這麼多。
「把你們面具都摘了。」
曹獵吩咐了一聲。
那六七人連忙把臉上面具摘下來,曹獵走到這些人面前,逐個的仔細看了看。
「你叫什麼?」
曹獵指了指其中一個。
那人連忙俯身:「回小侯爺,我叫何志。」
曹獵又看向另外一個:「你呢?」
另一個俯身道:「回小侯爺,我叫高祿為。」
曹獵點了點頭:「你們兩個留下,我交代你們一些事,其他人去後院等著,我也有事交代你們,一會兒我會過去。」
剩下的人俯身一拜,然後躬身退出。
這些人,都是曹獵親自物色來的替身,他這樣的人,深知狡兔三窟的用處。
「你們兩個要出門,何志,你半個時辰之後離開曹園,出豫州,往京州方向走,走五天,五天之後就回來。」
何止俯身:「是。」
曹獵又看向高祿為:「你明天一早出門,往封州方向走,一路上儘力不要下車,從這裡趕路到封州最少要七天時間,你要走五天,五天到不了我就殺了你。」
高祿為嚇得臉色一白,連忙點頭:「小侯爺放心,我晝夜兼程的趕路。」
曹獵道:「不能低於五天,不能多於五天,你自己把握。」
「是。」
高祿為又應了一聲。
曹獵回頭看向門外:「問到褚緒的消息了嗎?」
門外的侍從連忙進來:「回小侯爺,褚緒一直都沒有回桂花山莊,我們的人盯著他,說是進了沈如盞的住處後,一直都沒有出來。」
曹獵眉頭皺了皺,點頭道:「也罷,他想做長線就由著他。」
他說完之後又仔細思考了一下,確定這樣做足以擾亂李叱的視線。
「我一會兒就出門,給我換裝,我在何志出門後出發。」
「是!」
手下人又應了一聲,連忙出門安排。
距離豫州城七天路程的封州,是豫州治下一座雄城,地理位置極為緊要。
所以在封州城裡主事的人,就必須是李叱的親信之人。
如今的封州府治,是年紀十幾歲的少年徐績。
此時此刻,徐績坐在書房裡翻看卷宗,門外的侍從俯身道:「大人,有客人求見。」
徐績微微皺眉:「不見客。」
那侍從隨即跑了出去。
不多時,侍從手裡多了一封信,他進門後遞給徐績:「來人留下一封信,說是大人看過之後,便會見他了。」
徐績把信接過來,隨手扔在一邊。
「趕走他,我說過,不見客。」
徐績的視線回到卷宗上,那是廷尉軍派人送來的協查檔案,裡邊有不少關於山河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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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編輯通知我,《長寧帝軍》中有兩個章節重複了,是671和672,重複了671的內容,我翻回去看了看,是2019年4月的事,已經把正確的672上傳,大家有時間可以看看,為了彌補大家,我會在《不讓江山》的書評區發一個訂閱紅包,大家領了紅包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