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安夏擰眉,一副商量的語氣。
自從陸家藏書庫的事情之後,陸時琛一直忙於工作,從未和聶安夏提起過兩個人婚約的事兒。
這時要是離開陸家,她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聶安夏你可不要太過分,見家長就見家長,這眼瞅著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之前你男朋友打電話過來,我也沒有逼著你趕緊回來上班,已經是足夠通融了。要是再得寸進尺,我陶青可不是好惹的!」
陶青的威脅來的猝不及防,卻也提醒了聶安夏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她在陸家已經待了個多月了,除了將安娜那個礙眼的女傭,還有一向和自己不對盤的馮佳琪趕出陸家之外,其他的可以說是一事無成。
有些煩躁的聶安夏敷衍道:「好好好,陶姨,我知道了,我儘快。」
草草掛斷電話後,她悵然若失的坐在床邊。
這樣下去不行!她要趕緊解決自己和陸時琛的婚事。
倒不是她做著嫁入豪門,成為陸家少奶奶的夢,只有兩個人的合作關係正式確定了,她才能真正的放心,回去工作。
陸時琛剛下班,聶安夏便眼巴巴地跑過來:「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怎麼了?」陸時琛擰眉,這話問的非常直白。
聶安夏有那麼一瞬間不太開心:「那你什麼時候和老爺子說結婚?我馬上要去上班了。」
話音漸落的瞬間,聶安夏卻覺得非常不是滋味兒。
怎麼這話說的,好像是自己上趕著要和陸時琛結婚一樣?
可這些話又不能不說。因為她馬上就要去工作了呀!陶姨的威力她還是清楚的,如果要是再不去上班的話,她一定會很慘。
「你想什麼時候的老爺子說?我覺得藏書庫的事情剛剛結束,現在說的話老爺子也不一定會同意。我們的機會可不多,只能成功,不可失敗。」
陸時琛早就有這個打算,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在這裡耽擱了一個多月,如果事情在沒有進展的話,我覺得就沒有必要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了。」
離開陸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要想一些什麼辦法,讓陸老爺子答應他們兩個的婚事。
坐以待斃,可不是她聶安夏的作風。
事實上,聶安夏當初進入陸家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順利的成為陸時琛的女朋友。她只是想著先請兩個月假,試試看能不能成為陸家的女傭,然後再打入敵方內部。
現在事情竟然進展的這麼順利,兩個人的婚約迫在眉睫。看陸尚契和莊月嫻的態度,她想嫁進來估計是不容易。
可是這樣一句話,聽到陸時琛的耳朵裡卻有著另外一層意思。
「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是什麼意思?聶安夏你是不是不想要那個塔了?」
陸時琛心裡倒不是很害怕,因為他知道七象玲瓏塔是聶安夏的命脈,只要他掐住聶安夏就永遠都不會離開。
「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一味等著你行動太浪費時間了,我要自己想點辦法。」聶安夏憂心忡忡的說道。
她向來是一個行動派,可不想一直這麼等著。
她已經等的太久了。
卻不想陸時琛聽到聶安夏的話立馬來了興緻,他的眸色深深,漆黑的瞳仁當中突然閃過一絲亮色。
陸時琛劍眉微挑,菲薄的唇瓣輕輕張合:「你有辦法說來聽聽。」
「既然我們用慢的方法不行,那就給陸爺爺來一劑猛.葯。」聶安夏一雙杏眸微微眯起。
陸時琛擰眉,不解地看向她:「猛.葯,你想來什麼猛.葯?」
陸爺爺的身體雖然強勁,但是畢竟已經年近古稀,身體各方面也有了不同程度的衰退跡象。
他雖然想讓爺爺答應自己和聶安夏的婚事,卻也不能拿爺爺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陸老爺子飽經風霜,你覺得什麼樣的葯才是一劑猛.葯?」聶安夏狐疑的問道。
雖然說猛.葯好下,但是具體要什麼葯,她暫時還沒有想到。
當初私奔那一招,陸時琛的父母已經用過一次了,那麼還有什麼辦法呢?
過去人不是有三招嗎?
一哭二鬧三上吊。
既然私奔不行,那麼這三個辦法換著花樣來一次,應該可以了吧?
聶安夏這樣想著,心裡突然間有了眉目。
可惜陸時琛心中卻浮現出一抹不詳的預感,這女人究竟想幹什麼?她口中的猛.葯究竟有多猛?
「聶安夏,有一件事情你要清楚的知道。爺爺現在是陸家的掌權人。如果他的身體一旦出現問題,或者是突然間遭遇不測,那麼憑著現在陸家的情況來看,受益的可不是你和我。」
至於受益者是誰,相信聶安夏的心裡也明白,所以陸時琛並沒有明說。
「這個我自然知道。老爺子的身體健健康康的,對我們來說好處更大。」
陸尚契在陸家權勢要比陸時琛強的多,如果這個時候讓掌權人陸爺爺出現了什麼意外,那麼陸尚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整個陸家。
這樣的話,他們兩個人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聶安夏自然不希望陸時琛的計劃泡湯,畢竟七象玲瓏塔還在陸時琛的手裡。不過兩個人既然是合作夥伴,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
「我所說的已經蒙葯——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陸時琛此時剛剛剛端起茶杯放在唇邊,抿進一口水,在聽到聶安夏說話之後,瞬間忍不住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噗——」
「聶安夏,你要不要這麼拚?讓我一個男人一哭二鬧三上吊,說非你不娶嗎?」
這種餿主意估計也就聶安夏能夠想的出來,陸時琛心中暗想,抽搐的嘴角卻將他的心情十分明顯的表露了出來。
他很難想象自己做出這些舉動後,爺爺臉上的表情會如何。
聶安夏趕緊抽了一張紙,擦擦身上的茶水,她怎麼能想到陸時琛聽到自己這句話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甚至還覺得自己被噴得有點冤枉。
「我什麼時候說讓你去做這些事情?你們男人要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話得多丟臉,以後你成了陸家的掌權人,該怎麼處理公司的事情?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是一個女人。就算被外人知道的話,也只能是說我為了嫁進陸家費盡心機。想要嫁進來的女人多了,沒有點兒心機,誰又能嫁的進來呢?你說是不是?」
聶安夏的話頓時讓陸時琛豁然開朗。
這女人平時的確是傻了點,但是關鍵時刻還真能出幾個點子,餿是餿了些,不過管用就好。
「既然這麼說,那我保留意見,你可以這麼做,要注意適度。要是引起老爺子的反感,可就適得其反了。」
畢竟這種做法是潑婦的行為,陸老爺子之前可是很喜歡那些大家閨秀。
陸時琛想到這裡就一臉黑線,他覺得聶安夏的這個辦法絕對不會成功。
可他心裡還對這個辦法抱有期待,聶安夏從來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她從來都善於創造奇跡。
得到了陸時琛的支持,聶安夏也就不會束手束腳的。
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能隨便開始,她得找一個機會。
莊月嫻就是一個很好的導火索,那個人沒有什麼心眼兒,還喜歡時不時展示一下自己身為陸家未來女主人的權威。
可是因為藏書庫的事情,他們好像是突然知道避嫌了一樣,在陸家銷聲匿跡了。
聶安夏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去了公司,她睡得又比較早,所以很少能碰的到。
這天,聶安夏午睡醒來,卻在走廊裡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個人就是一直跟在老爺子身邊的助手沈順安。
他好像是從陸尚契的房間裡出來的。
這就很讓人意外了。
沈順安可是老爺子的人,這是不是就說明沈順安和陸尚契其實在暗地裡是有關聯的?
聶安夏心裡突然間有了這樣一個想法,卻苦於沒有證據能證實自己想法是對是錯。
畢竟之前沈順安所做出的事情,還真沒有讓她懷疑到什麼,追查自己處心積慮來到陸家的事,還有調查自己為什麼進入藏書庫的事情,都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
「聶小姐,你好!」
沈順安對聶安夏說話的語氣說不上尊敬,但是也說不上無禮。
「沈大哥,你怎麼有時間到這裡來?老爺子那邊不忙嗎?」聶安夏關切的的問道。
語氣自然的就好像在關心自家哥哥一樣,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做的十分到位。
「老爺子那邊暫時用不到我,所以我就出來閑逛一會兒。」沈順安不自然的皺了皺眉,卻又故作輕鬆的說道。
聯想到現實的情況,陸老爺子現在把握著陸家所有的生意,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怎麼可能會用不到沈順安這個助手?而沈順安卻還有時間到陸尚契這裡來。
這不是明顯讓人懷疑嗎?
「是嗎?沈大哥,我剛好想給陸老爺子送一壺茶過去,那我們一起走吧。」
聶安夏隨便想了一個理由,卻發現自己雙手空空,根本就沒有要拿茶杯的意思,頓時有些尷尬,見到沈順安也是十分狐疑地看著自己,她的臉頰瞬間紅透,然後不自在的用手抓了抓頭髮,嘿嘿一笑:
「其實我不大會泡茶,還想讓沈大哥指點一下。」
沈順安擰眉,不悅道:「抱歉,聶小姐,我對泡茶也不太了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欸欸欸,別啊,我們一起唄?不都是去找爺爺麽?」聶安夏叫住了他。
沈順安站在原地,冷笑道:「誰說我要去找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