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久前才得知，他母親，也就是九哥的姑姑還活著。就在對方手裡，對方以此做要挾，鳳昀表哥也在對方手中。」

三雙眼睛瞪大。

是震驚，更是擔憂。

「不過，在繼續這個話題之前，我有個事想問問殷爺爺。」

「……你問。」殷樹國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看殷爺爺這樣，似乎對我的身份一點兒也不介意？」她笑著問，讓人看不透她的情緒。

顏瑾虞一句話，瞬間轉移了殷樹國的注意力，「介意什麼？那是你自己想要的嗎？你失蹤的時候才多大？能自己選擇？」

顏瑾虞的笑僵了一下。

被她握住手的殷九燼清晰的感覺到，她握著他手的力道比剛才加重了幾分。

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

有所感，顏瑾虞抬頭朝他看去。

殷九燼沒說什麼，隻眼神溫柔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捏捏她的指尖。

顏瑾虞突然升起的那點複雜情緒就被穩住了。

收回視線，對殷樹國淡淡一笑。

沒有再繼續說這個事。

「原鬼剎島的主人名叫柳廣，就目前的猜測，他應該和閔家有些關係。我們一直以為他三年就和鬼剎島一起消失，沒想到他僥倖逃脫了。我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他還活著。」

「至於殷阿姨怎麼會在他手裡，誰也不知道。」

「他用殷阿姨做要挾，似乎也不是對鳳昀表哥不利，好似只是想讓鳳昀表哥跟著他做事，用以折辱鳳昀表哥的父親。」

「他似乎與鳳昀表哥的父親有什麼大仇。他明知鳳昀表哥對他恨之入骨，卻還要留鳳昀表哥在身邊，可見，他對鳳昀表哥的父親定是恨到了極致，這才使得行事都如此不理智。」

「其實早年我所知道的柳廣並不是這樣的，他既能執掌鬼剎島，成為鬼剎的主人，手底下還養出各色人才來，可見他的能耐有多大。但現在看來，也不知是三年前毀了他的大本營給他的打擊太大，還是他對鳳叔叔的恨意已經到病態的地步。」

「總之，現在的他，沒有以往那麼難對付。」

「當然，也沒有多好對付。」

「除了鬼剎島，他手底下明顯還有其他勢力。」

「不知殷爺爺可否聽說過鳳家之前發生的事？」

「你是說前些日子鳳家相繼死了人，鳳家的大權也落入鳳慶的私生女的女兒手中的事？」這事殷樹國當然是聽說過的。

雖然鳳家算不得什麼大家族，但在雲城確實還有些影響。

加上殷家和鳳家也算有姻親關係，為著鳳昀，殷樹國這些年也一直讓人留意著鳳家的動向。

只是鳳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又為何一夕之間死了那麼多人，大權徹底落到一個私生女的女兒手中，他就不清楚了。

想著無非是大家族的爭鬥，沒什麼閑心多管，加上那時鳳昀又正好失蹤，他就更加沒有閑心去多管鳳家的事。

當然，殷樹國也沒查到鳳昀在失蹤前去過鳳家。

「是，鳳慶的私生女鳳湘湘，她還有一個女兒，就是席鳳玲。說席鳳玲，殷爺爺或許不認識，但殷爺爺一定認識閔如風。」

「席鳳玲是閔如風的女朋友，而他們，都是我的夥伴。」

「鳳家是我和席鳳玲一起去的，去了鳳家才發發現，柳廣就藏身鳳家。」

「當然，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告訴殷爺爺我夥伴的身世，只是想讓殷爺爺清楚，柳廣手底下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勢力，鳳家就是其一。鳳家已經為柳廣做事很多年了，就連鳳慶的小兒子鳳綸，都是柳廣培養出來的。」

「本來當時就該將柳廣的命留在鳳家，沒想到殷阿姨還在他手裡，這才……」

「鳳昀表哥也是在鳳家跟著他一起離開。」

三人都不是很淡定。

鳳家都為那個柳廣所用？

他們也算和鳳家打過些交道，卻怎麼都沒想到鳳家背後還有人。

如果連鳳家都為柳廣所用，那柳廣手底下又還有哪些人呢？

感慨良久，殷武戰先開口：「照你的說法，昀兒現在應該是安全的，那我們也能暫時放心。就是這個柳廣的勢力，你們掌握多少？是否知道他離開鳳家後又去了哪裡？」

「勢力的話，大抵有些猜測，不過還不是很確定，但都不要緊。」

「他手底下的勢力，一個一個解決沒意思，倒不如等他的大本營徹底暴露，再一次性解決。眼下柳廣既然隱忍不發，我們也暫時按兵不動，在這期間保護好自身，以防對方使陰招就好。」

「說來，他將鳳昀表哥留在身邊，還是幫了我們的大忙呢。」柳廣以為斷了鳳昀與外界的所有聯繫就沒事了？那他未免也太天真了。

鳳昀一個十多年閉門不出的人，都能準確掌握外界的消息，還在柳廣試圖讓那玉清婉破壞她和殷九燼的關係時幫一把，就足以看出他的不簡單。

「至於柳廣現在，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就在帝都。」

就在這時，殷九燼開口了，「小虞兒告訴你們這些，只是想讓你們知道真相，並不是要你們插手。」

「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們自有安排，你們要做的就是護好自己，別摻和進去。」

「該說的都說了，我們先回碧園。」

說完也不等他們說話，牽著顏瑾虞就走出書房。

書房裡，三人面面相覷。

良久，還是殷宇涵先出聲：「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想必他們已經有打算。早年的鬼剎島，我們也聽說過，看虞兒的能耐就能知道，那個柳廣手底下的人身手必然都不差。」

「平心而論，就虞兒剛才那番出手，如果想要取我們的性命，我們沒有一個人能躲過。」

「這種要同時靠武力和腦力去對付的敵人，我們並不佔優勢。與其給他們添麻煩，倒不如我們護好自己，安心等著他們的消息。」

「當然，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不能直接出面對付敵人，但該查的還是要查。」

「譬如，那個柳廣和姑到底父有什麼仇怨，又為什麼會花那麼大的功夫製造一個假屍首來騙我們；這麼多年都沒將姑姑還活著這個事暴露出來，現在又為什麼不繼續隱瞞了……」

「你說得對。」殷樹國很贊同殷宇涵的話。

殷武戰沒說話，但顯然，他也是贊成的。

「就是虞丫頭……」殷樹國欲言又止。

「祖父是介意她的身份？」

果斷搖頭，「倒也不是，就是覺得這孩子還真是命途多舛。她當年失蹤的時候才兩歲吧，到底是怎麼在鬼剎島那種地方活下來的？」

殷宇涵也感慨。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祖父也不必多想，現在她能好好的回來，其實就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如果祖父當真覺得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未來的日子裡，我們這些做兄長做長輩的多給她些照顧就是了。眼下看來，燼兒對她已然是認定了，那她就已經算是我們殷家的一份子。」

「對待家人，不追究過往，只要他們未來過得好就好。」

「這是自然。」殷樹國瞪他，「你說這麼多，難道是覺得我這個老頭子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會因為她的過去不接受她？我像那種無理取鬧的長輩？」

殷宇涵笑笑，「當然不是，我知道祖父是最疼晚輩的，就是隨便說說而已。畢竟不管她過去是什麼身份，既是燼兒認定了的，以燼兒那執拗的脾性，我們還是別多插手的好，不然，燼兒又要和我們生疏了。」

「有些教訓，有過一次就好。」

殷樹國：「……」說了這麼多，不就是覺得他是個無理取鬧不通情達理的長輩？

「要你多嘴！」

「你母親那邊，盯著點，別讓她又鬧什麼么蛾子！」

「祖父放心，我會看著。其實在閔家的宴會上，我媽就看到虞兒出手了，我媽膽小，敢再去招惹虞兒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我媽好像還不知道虞兒的身份，祖父也不用擔心她知道後會鬧事，如果知道了，我媽只會更不敢惹虞兒。」

殷樹國：「……」瞪殷武戰一眼，「也不知道你是什麼眼光，娶的媳婦膽子小得跟什麼似的。」

殷武戰成功躺槍。

*

轉眼，帝都大學新生報到的日子到了。

顏瑾虞拖著行李箱拿著錄取通知書去帝都大學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