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虞覺得好笑，不過她還是忍住沒笑，「旅行的時候看到合適就順手買的，你怎麼連這種小事都知道？」

當然是他無意間瞥見他的助理以及兩個秘書的辦公桌上都擺著禮盒。

「這不重要。」

「我隻問你，他們都有禮物，為什麼我沒有？」說著這話時，殷九燼的眼睛還撲閃撲閃的，語氣也酸溜溜的。

顏瑾虞沒忍住，撲到他懷裡直笑，「九哥，你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居然還會因為別人有禮物你沒有而吃醋。」

殷九燼心道，那是因為是你買的禮物，別人的禮物我還未必稀罕。

前面開車的程林也贊同顏瑾虞的說法。

自從有虞小姐在身邊，九爺是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不過他不敢多話，將自己當個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工具人，專註開他的車。

殷九燼抬手扶住她的腰，用以穩住她的身形，不讓她跌了，「所以，我的禮物沒有？」

「當然有。」顏瑾虞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笑得十分開心，「你是我九哥，不給誰帶禮物，也不可能不給你帶啊。」

將放在一旁的小背包拿過來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個古樸木盒，「這是我去旅遊第一天就給你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殷九燼接過。

哪怕是顆石頭，只要是她送他的，他都喜歡，更何況單看這盒子就知道裡面的禮物不尋常。

打開來開。

一塊紫龍玉佩。

以殷九燼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有錢都很難買到的好東西。

「怎麼樣？很好看吧？我看到這玉佩第一眼就覺得它很配你，就給拍下來了。」

殷九燼成功抓住一個字，拍。

原來是拍賣場拍的，難怪不是凡品。

「不錯。」盯著玉佩看了幾秒，木盒蓋上，抬手捏捏她的臉，「算你這丫頭還有點良心。」

顏瑾虞沒好氣的瞪他。

她什麼時候沒良心了？

「說來，九哥，我去拍賣場的時候遇到個人，好像叫楚伊然，你認識嗎？她喊你阿九來著。」

殷九燼：「……」

要不要突然這麼嚇人？

神經緊繃，小心翼翼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見她似笑非笑的看他，殷九燼的心就是一提。

「你怎麼遇到她的？她都和你說了什麼？」

不等顏瑾虞說話，他就忙說：「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別信，我和她不熟，真的，一點兒也不熟！」

生怕顏瑾虞不信，他就將手裡的木盒往座位上一放，雙手握住她的肩，「小虞兒，你要相信我，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別信，我和她真不熟。」

顏瑾虞不著痕跡的挑眉，「所以，當真是有這麼個人咯？」其實看到殷九燼這反應，她那點膈應也散了。

再說她膈應的是楚伊然對殷九燼的稱呼，又不是膈應殷九燼，倒也不會遷怒他。

「是、是有。」

忽而神色一凜，殷九燼急切問：「你和她交手了？她對你不利？還是說，她跑來你面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殷九燼對楚伊然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柳俊青沒背叛，他也還在部隊裡的時候。

楚伊然和柳俊青交情很好，所以沒少和他們打交道，但要說楚伊然與他和秦灝交情有多好，還真沒有。

他們就是看在她是柳俊青朋友的面上，才勉強接受她總在他們的圈子轉悠。

是真的很勉強才接受。

「交手倒是沒有，就她那種貨色，在我的地盤上，還不夠格讓我親自動手。」顏瑾虞淡淡勾唇，語氣有幾分張狂。

但殷九燼知道，她有狂的資本。

她這副樣子，讓他看得都有些失神。

讓人著迷。

只是著迷歸著迷，該抓的重點他還是抓住了。

「你的地盤？」

「哦，就是畢家的拍賣行，我佔了30%的股份。」

殷九燼：「……」

他不是沒聽說過畢家拍賣行，相反，就是因為聽說過，他才知道畢家拍賣行意味著什麼，而它30%的股份又意味著什麼。

原來他的小姑娘還是個小富婆。

再看她說得這麼輕巧，就好像那不過是幾塊錢一樣，他就知道，這一定只是她眾多資產中很小的一部分。

小姑娘這麼有錢，他壓力也很大，萬一她突然不要他養了，那他賺的錢給誰花？

不行，有錢又怎麼樣？吃穿用度必須得用他的。

「不但沒交手，她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不過我當時狠狠地打了她的臉，如果知道我是誰，我覺得她估計恨不得要殺了我。」

「她敢！」

「這還真不好說，畢竟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她笑得有幾分莫測，連殷九燼都沒看懂她這笑裡的意味。

不過他並沒有多問。

他現在就怕她誤會，根本沒心思管其他。

「九哥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打她臉的？」表情有點小驕傲。

她這樣，應該是沒生氣？

殷九燼這才稍稍鬆口氣，「怎麼打的？」

「我讓拍賣場的人直接將她扔出去，哈哈哈……如果當時她不是戴著面具，表情一定很好看。」

殷九燼：「……」

又無奈又害怕。

無奈的是她的孩子氣；害怕的是如果她真誤會，他會倒大霉。

不過，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後怕要更合適些。

「嗯，做得很好，下次再遇到這種人就這麼做。」

「將當時的情況和我說說，她既是沒認出你，沒道理會……」那麼稱呼我。

這話殷九燼聰明的沒說完。

他知道顏瑾虞能懂。

「遇到小雨和秦大少了，她應該是跟著秦大少去執行任務。不過像這種不遵上級命令，偷偷從上級手裡拿走拍賣場通行牌私自行動的人，真是和你們由同一個機制培養出來的嗎？」

聽到這裡，殷九燼深深擰眉，眸中隱著怒意。

他從前就在部隊中，有些任務……

也就是如今秦灝負責的特殊任務，稍一不慎就有可能丟命，竟還有這種枉顧上級命令私自行事的人？若是他的人，他定不管男女，回來後就先將人打個半死再談懲罰。

簡直是拿戰友的性命當兒戲！

顏瑾虞一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用擔心，小雨和秦大少都安全，就是那晚沒能找到任務目標。」

「她就是在與秦大少起爭執，覺得秦大少不顧多年感情落她面子時提到的『阿九』。」

顏瑾虞笑著看他，殷九燼的心再次提起來。

「她當時是這麼對秦大少的說的。」

扯著嗓子學楚伊然的語氣把話複述一遍，「你竟如此不顧我們多年情誼，如此打我的臉！如果是阿九在這裡，他就不會……」

「她就是這麼說的。」

殷九燼：「……」噁心到了。

深吸口氣，才讓自己的怒意不在顏瑾虞面前爆發出來，「別聽她胡說，我和她壓根就不熟！」

「那她這嫻熟的語氣，以及『阿九』這個稱呼又是怎麼回事？」

「她語氣為什麼嫻熟我不知道，但這個稱呼……」

似是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殷九燼神色有些複雜，「其實是柳俊青開玩笑時喊出來的，不過後來是秦灝喊得比較多，我一個大男人，被人這麼喊像什麼話？」

「我一直不允許他們這麼喊。」

「再後來，柳俊青背叛，想到這個稱呼是他喊出來的，更加介意，所以……」

顏瑾虞：「……」原來是這麼回事。

只是這個柳俊青的存在感是不是太強了？

怎麼什麼事都和他有關？連一個讓殷九燼這麼介意的稱呼都和他有關。如果柳俊青不是男的，她都要懷疑柳俊青和殷九燼之間有什麼了。

看來柳俊青死在她手裡是天意！

「所以，壓根就沒有楚伊然什麼事？」

「我都說了，我和她不熟。」

「那柳俊青呢？九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柳俊青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畢竟男男在現實生活中也不是不存在。」

殷九燼臉一黑，「我的性取向你不是最清楚？還是說，我平時不夠努力，讓你感受得還不夠深刻？那我今晚就讓你好好感受感受！」

前面的程林：「……」他是聾子，什麼都沒聽到。

顏瑾虞：「……我就隨便一問。」

「這種事是能隨便問的嗎？未婚妻都對我的性取向產生懷疑了！這是很嚴重的事！」

「……那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總是對那個柳俊青念念不忘？還讓他喊你『阿九』？只要一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嬌滴滴在你面前喊你阿九，我就渾身雞皮疙瘩。」

殷九燼：「……」嬌滴滴？

他稍微想一下那個畫面，直接抖了抖。

不忍直視！

突然反應過來顏瑾虞還說了什麼，殷九燼的臉又黑了幾分，「不是我讓他喊的！」

「行行行，不是就不是，別這麼激動。」

「那既然你和那個楚伊然不熟，到時候我和她對上，就不看你面子給她留情面了。」

「和她對上？」殷九燼不解。

顏瑾虞卻沒打算解釋，隻淡笑著。

殷九燼心下疑惑，但她不說，他也沒打算多問，就說：「不必留情面，真對上了，我還能幫忙。」

這一夜，殷九燼自然沒放過顏瑾虞，以致第二天，殷九燼中午才去公司，而答應要幫他的顏瑾虞直接在家裡躺了一天。

*

轉眼，九月開學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