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羅聽到東方小女孩說話,猛然回神,發現小女孩竟然在他的笑容下平靜得像沒人事似的,眼裡多了一抹驚愕,小女孩不受魅術影響?
他不是故意要用魅術,而是,他天生帶有魅的誘惑力,每當笑的時候最容易迷惑人,尤其是女性難以抵擋他的笑容。
也因為天生的魅本源,他接受了魅術方面培養,多年習慣,讓他保持只在任務時才笑,生活中不拘言笑,即使開心也不能盡情的釋放心情,想要痛痛快快的釋放情緒,除非單獨獨處。
「好。」米羅驚震之際,心情越發的輕鬆,小女孩不受魅術影響,他可以盡情的放縱情緒,想哭想笑隨意。
「我在森林裡觀察植物,發現了你,當時是傍晚,你的生命體征十分微弱,等不到打電話請外援或者將你運送出山,我只能幫你進行手術……」
「你……幫我做手術?」米羅下意識的發出疑問,他怎麼也沒想到,小小的東方女孩竟然會醫術?
原本他以為是小女孩的親人或者隊友或找來人救了他,這結果真的讓人意外。
「是的,當時你胸前有一道長達五公分的傷口,大腸小腿被利器割破,因為長時候暴露在外,內臟受氣壓擠壓嚴重,造成大出血,傷勢十分嚴重,我幫你手術時在舊傷口加開一刀,清洗胸腔,再用動物的膜衣製線縫合傷口。
動物膜衣做的線可吸收,不用拆線,因原料不足,外傷口用的是我帶在身邊縫衣服的線,需要拆線。
你昏睡整整十天,你的身體非常健康,恢復的很好,內傷基本沒什麼大問題,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到正常狀態,因為我把所有的好藥用於治你的內傷,治外傷藥材不足,胸部傷口復原的慢些,再觀察一二天再拆線。
另外有一件事讓我很不理解,為你醫治時,我確認你當時並沒有求生的意願,以致我費盡心思才讓你成功蘇醒,年青的帥哥先生,生活如此美好,請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管有多少痛苦,終會過去的,無論何時不要放棄生的機會,堅持不住時,想想你的朋友,你的親人。」
樂韻巴啦巴啦的說話,發現土壕帥哥眼神獃滯,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聽懂,生出無力感,跟外國土壕交流還是很困難啊,老外們不一定能懂得漢語的博大精深,跟本國人打交道就沒那麼多的語言理解礙障,若本土人氏惹毛了她,還可以直接揮拳頭。
至於外國人,只要沒傷害到國家民族安危,沒有為非作歹,在不能確定他是恐怖分子的時候,為了體現咱們華夏民族的善良和仁愛的優良品德,盡量溫柔以待,當然啦,如果對方給臉不要臉,還是學戰鬥民族們的處理方式,以武力解決最有效。
帥哥帥哥,你究竟有沒聽懂?
又等了幾秒,土壕老外還沒反應,樂韻糾結的想撓頭,這隻帥哥該不會是被她說的話嚇著了吧?就算她說的有點嚇人,可是,大部分是事實,他當時確實沒有求生意識,如何判斷出來的,這是她的特別能力,沒法解釋。
米羅的心思在短短一瞬間百轉迴腸,被莫裡蒂捅了刀子,他確實沒有求生的意願,他和莫裡蒂同生共死多年,比親兄弟還親,他可以為莫裡蒂死,可莫裡蒂卻隻把他當最後的障礙,多麼的諷刺!
死亡,有時很可怕,而有些事比死亡更讓人絕望,比如背叛,背叛的痛,比莫裡蒂捅進他腹部的刀子所產生的痛強烈了不知多少倍,刀子捅腹是身體上的痛,背叛的痛是心靈上的痛。
身體的痛不算什麼,心靈上的痛足以毀滅一個人的所有信念。
因為莫裡蒂的背叛,心裡的信念被摧毀,他對生命沒有什麼留戀,寧願就那樣安靜的死去,可是,一心求死沒有死,被一個東方小女孩給救了回來。
米羅看向小女孩,她嬌小稚嫩,笑容甜美,那雙眼睛明亮清澈,像火炬,能驅走人心的黑暗,恍然間,他陰暗的心空擠進一縷陽光,束縛在黑暗裡的心靈看到了亮光。
「小妹妹,我不是沒有求生意識哦,我太累了,只是想睡一覺而已。現在正式認識一下,你好,善良美麗的女孩,我是MiloCosta,翻譯成中文就是米羅。科斯塔,你可以叫我米羅,Yi國人,在佛羅倫薩經商,同時也是戶外運動愛好者。」米羅輕輕的笑了起來,他不想在小女孩子面前承認自己一心求死的愚蠢行為,那太丟人。
帥哥微微一笑,藍眸裡星光盈動,如藍天飄蕩著白雲,海面反折著陽光點點,美麗迷人。
Yi國人?難怪她不認識他證件上的字母,她不懂意語啊。
暗中感嘆一句,樂韻伸出手:「你好,我是樂韻,樂是快樂的樂,韻,韻味的韻,姓名拚音LeYun,l-e-le,y-u-n-yun,學生。」
四肢乏力,米羅艱難的抬起手,與東方小女孩握手,東方小女孩子的手柔軟纖細,皮膚細膩,像抹了層橄欖油,握在手掌裡如珍珠美玉,溫潤沁人。
米羅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想多感受一下小女孩手上傳來的溫暖:「謝謝你救我,你的姓氏讓人感覺快樂,我可以叫你樂樂嗎?」
「米羅,你對中文很熟悉呢,我爸爸和親人也叫我樂樂。」樂韻笑得眼睛彎彎的,土壕帥哥一定來華夏留過學吧?要不然漢語怎麼說得這麼溜,理解能力也這麼好。
「我的家教老師是華夏人,我很小就學漢語,漢語是世界上最美麗、深奧的語言之一。」米羅開心的笑起來,他懂四門外語,其中一門就是漢語,也幸虧懂漢語,才能與小女孩交流。
有人讚美自己的國語,樂韻與有榮蔫:「我也覺得我的母語是世界最美的語言,米羅帥哥,我建議你以後外出最好能帶上保鏢,以避免類似這樣的危險發生。」
米羅很有風度,就算很想多吸取點小女孩身上的光明溫暖,在禮節性的握手後,依依不捨的鬆開手,聽到小女孩子的建議,心裡劃過心痛,一般的人根本傷不到他,唯有最信任的人突然出手才能重創他。
「這是次意外,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樂樂。」他喜歡跟小女孩說話,不需要隱瞞情緒,不需要防備。
「米羅,目前你內傷恢復得不錯,因傷口四周還很脆弱,需要靜養,動作幅度也不能過大,但是,總是躺著也難受,我扶你起來活動一下。對了,現在你醒了,需要報警嗎?」
握手結束,相互認識了,樂韻心裡有點小疑惑,她感覺到土壕的手有繭子,應該接受過一定的訓練,估計有點身手,能傷得那麼慘,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牛神鬼面。
「這是我的死對頭乾的,我回國後私下解決,就不麻煩貴國的警察了。」米羅感激的婉拒好意。
他說不用報警,樂韻也樂見其成,她就是禮貌的問問而已,並不真的支持他報警,他在自己國家出事,哪怕真是被他死對頭下的暗手,報警也會讓本國為難,不處理,會讓人說無作為,處理吧,事關境外人員,特別麻煩。
土壕躺好幾天,適當的活動能加強血循環,調整身體肌能,有助於恢復,樂同學也希望他儘快好,小心的扶他起來。
米羅緩緩的坐起來,腹部還有痛意,那些並不足慮,主要的就是虛弱,四肢乏力,稍稍的轉過身,帳蓬的門是敞開的,他能看清環境,一個能遮雨的岩洞,有點窄,一側豎扎一頂單人小帳,帳蓬質量一般,不適合專業登山運動人員使用;
岩洞中間燒著火,另一邊最外的一角堆著枯枝,岩洞最裡的一邊鋪著樹枝條,上面放著些零散東西,還有背包,一隻煮奶用的單柄小鍋,岩洞旁還有一棵植綠,它的根被用草葉圈盤綁紮起來,表面露出點泥土。
「樂樂,你真是學生?」米羅內心驚訝,小女孩的準備真夠充足啊。
「是的,你該慶幸你運氣好,正好我進山研究藥用植物撿到你,也幸好我家祖傳中醫,我自幼習醫理病例,要不然面對你的傷我真沒辦法。」
米羅有想捂眼的衝動,小女孩子這麼小,明明像初中生,卻已懂動手術,動手……術?那就是大學生?
可是,大學生這個時候還沒放假吧?
他記得華夏國的大學每年7月下旬放暑假,他來華夏那時正是6月底,跟莫裡蒂最後見面的那天是7月7日,現在究竟是哪天,小女孩子究竟是中學生還是大學生?
滿心糾結的米羅,望向自己,身上穿迷綵衣,扣了兩個扣子,底下的幾個扣子沒扣,他能看到腹部覆蓋著的紗布,紗布是豎粘,可見傷口也是豎型。
樂韻不知道米羅在糾結什麼,帳蓬內不能直立,讓他先把腳伸出去,給他趿上鞋子,她出去再扶他一把,半拉半扶把土壕帥哥扶起來。
米羅也十分驚訝於小女孩的力氣,那麼嬌小的女孩子,人還沒到他肩膀高,力氣卻是很大,能輕而易舉的把他扶起,抵在他腰上的手好似有無窮力量,承擔他的重量,她本人沒有半點吃力的樣子。
靜臥多日,他感覺連腿都不是自己的,站直,試著小小的邁出一步,腿軟綿綿的,如果沒有小女孩在旁攙扶,他肯定會癱倒。
走一步,感覺一下,腹部有拉扯般的疼痛,腹內也感覺有些沉,就如往腹裡裝了些什麼東西,有下墜感。
英俊帥氣的青年皺眉,這感覺真不好!
「米羅,有什麼感覺?不要不好意思,要說出來,方便我隨時掌握情況,對症下藥。」帥土壕糾眉沉思,樂韻猜著他必定有不適感。
「腹部有下墜感,手腳無力,其他的沒有什麼特別感覺。」感覺並不像是大問題,米羅本來不想說的,小女孩問起來,他很配合的回答。
「手術時打開腹腔,又幫你做了清洗,縫合後重新將內臟複位,因為擺放位置無法做到與以前完全一致,內臟也需要自己適應,短時間內會有下墜感。」
樂韻仔細觀察過土壕的情況,因久不進食,他的大小腸內無積漬物,是空的,有些軟,等以後得到填充,就會慢慢的鼓起來,撐滿腹腔,大小腸蠕動時也不會有下墜感。
小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聽在耳裡如聽鳥兒鳴叫,米羅享受般的眯了眯眼,又邁一小步,找不到走路的感覺,輕飄飄的像要飛起來,他慢慢邁步,走了四五步,臉上虛汗淋淋。
怕他活動太久對身體帶來負影響,樂韻沒讓土壕活動太久,先扶著他坐下,再去帳蓬裡拿出帳蓬墊子鋪在岩洞最內的方向,讓青年坐墊子上,累了可以躺。
岩洞盡頭那端較矮,最裡邊只有一米多高,人進去只能蹲,所以放東西,墊子鋪在離火堆不運的地方,人能站直腰。
米羅坐不到十分鐘,感覺吃力,他不逞強,自己挪身躺下去,枕著自己的背包,把毛巾被蓋在背火的那側。
土壕懂得珍愛身體,等於尊重她的勞動成果,樂同學很滿意,囑咐他幾句,帶上幾樣小工具去找點吃的。
米羅目送小女孩子越走越遠,等看到不背影,他吃力的摸背包,費力的摸出手機,開機,手機電量嚴重不足,好在還有幾秒時間,看日期竟已是7月18日,推算起來,他暈迷整整十天。
十天,真是個漫長的日子。
有那麼多天,莫裡蒂應該帶著東西回國,帶回東西也等於完成任務,那麼成為繼承人也是名正言順。
為了達到目的,莫裡蒂不惜對他痛下殺手……呵,一個機會,一億美金,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米羅眼裡浮上痛苦,還有別人不知道的脆弱,那一刀,斷了十幾年的兄弟情,以後,他再也沒有不能捨棄的兄弟,也就沒了弱點……猛的,眼裡閃過一抹輕影,他的唇角抿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