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陽再次懵了,他見過潑婦罵街,也聽過汙言汙語,卻從沒像今天一樣聽到如此有個性的罵人話,小美女嘴巴實在太利,也罵得太狠了些。
小行行究竟造了哪門子的孽,或者是走了哪門子的霉運,得罪了小美女,挨她批得一無是處?
被批沒事兒,可小美女倒好,偏挑能把人活活氣死的詞罵,小行行就算再能忍,估計也會被氣吐血。
其實,燕大少被氣吐血沒關係,他就怕燕某人回過神兒來,因為他也在旁,知道了些許秘密,燕少不顧兄弟之情,滅他的口啊。
燕少的隱私那是絕對不能亂窺視的,誰去窺視誰倒霉,他還想多活幾十年,不想被燕某人整得英年早逝。
至於小美女,她身手那麼好,小行行應該奈何不了她,所以,他不怎麼擔心小行行報復小美女,隻為自己的安全擔憂。
想到人身安全問題,柳少悄悄的望向燕大少,發現他的臉烏黑烏墨的,他就只有一個想法:姑奶奶,您能不能口下留情?
小蘿莉手指戳來,燕行沒什麼感覺,仍然動不了,聽到說他「銀樣蠟槍頭」,他氣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小蘿莉揭短就算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揭短,喪盡天良啊!
他想還一句嘴,又咬緊牙頭,恨恨的瞪她一眼,撇過頭去,他今天陰溝裡翻船,且好男不跟女鬥,他日再報仇雪恨。
「多謝小美女手下留情。」柳向陽對小行行與小美女之間的恩怨束手無策,瞧得小女生不再罵人了,長長的舒了口氣,小美女真不錯,雖然罵了幾句,並沒有死揪著不放,如此高風亮節,當為我輩之楷模。
他欣欣然的謝了,伸手攀住兄弟的肩:「小行行,我們該回去嘍,回去午睡一覺,下午去打球。」
他用力的一攀,燕行四肢麻木,無法自控,被帶得向前撲去。
「啊?!」燕行一頭栽倒,柳向陽吃了一驚,眼疾手快,伸手一撈摟住燕行的腰,把他給穩住:「小行行,你怎了?」
樂韻眼瞅著閹人要摔又被扶住,頗感惋惜,怎就沒摔呢,摔個狗啃泥多好,最好摔他個滿臉花,毀了他那招人嫌的臉最好。
當看到柳某人手忙腳亂的幫閹人檢查,好心的提示:「他心胸狹窄,氣量小,偷襲失敗羞愧欲死生無可戀,氣得四肢無力五心不定六神無主,你還是直接把那隻弱雞扛走吧。」
她親自下手戳了他的麻穴,樂同學敢賭,閹人兩個鍾之內恢復不了,他若還能行動,她就得回空間罵天罵地啦。
「弱雞?」柳向陽古怪的望向小女孩,小美女說小行行是弱雞?
「對,就是弱雞。連我這麼小的女生都打不過,不是弱雞是什麼?」瞄到閹人的臉比黑鍋還烏黑,樂韻愉快的揮爪:「柳大叔,你趕緊把弱雞搬走,別讓他留在這裡礙眼,一會兒晁哥哥出來,要是看見這麼醜的弱雞,有汙晁哥哥的貴眼。」
燕行緊抿著唇,口裡有一絲鹹腥味。
敢說小行行是弱雞,牛!
小美女太牛,他只能仰望了,柳向陽深深的仰望小女生,再一把將小行行扛在肩上,像扛木頭一樣扛著他,瀟灑的下樓。
柳某人扛人的動作讓樂韻心情爆好,脆生生的囑咐:「柳大叔,歡迎你以後有空跟晁哥哥來做客喲。」
「好咧。」柳向陽原本以為經此一鬧,小美女肯定因小行行的事連罪他,以後看他也不順眼,沒想到還歡迎他,頓時心花怒放。
小美女做的飯好吃!
小美女做菜好好吃!
小美女燒的湯好喝!
小美女廚藝杠杠的!
那麼好吃的飯,讓他有種「自從吃了那一頓,從此誤終生」的感覺,如若再也吃不到,那簡直……難以想像是何等的心痛。
講真,如果是別人得罪小美女害他吃不到美食,他肯定直接就跟誰割袍斷義,可若是小行行,他只能自認倒霉。
原本,小美女不歡迎小行行,他以為他也從此要跟美食無緣,當小行行對小美女動手動腳,他以為徹底失去了跑小美女那蹭飯的資格,沒想到,小美女寬宏大量,事非分明,沒有因小行行遷怒他,還歡迎他來做客,這簡直是天掉餡餅的大好事。
柳出陽原本很幽怨的,聽到小美女那句囑咐,一時心空陰雲盡散,晴空萬裡,艷陽高照。
燕行面朝下,無法抬頭,看不到小蘿莉的臉,聽到她歡迎柳向陽以後有空去做客,想掀桌的心都有了,怪力小蘿莉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區別對待,故意惡他卻友柳向陽,故意刺激他,故意氣他。
嘴裡腥味還在,那是他氣狠了,咬到舌尖弄出來的血腥,再被一氣,胸口被壓了巨石似的,呼吸發窒。
他心口堵得難受,用力的咬緊牙關,以免不小心吐血。
柳少扛著兄弟叮咚叮咚的下樓,反正老生還沒開學,狀元樓裡學生很少,不怕遇見人,也不怕丟人。
他速度極快,蹬蹬咯咯的一頓響,成功下到二樓,為了保住燕大少的面子,他在轉角平台那裡把人放下來,愉快的拍拍手:「小行行,你現在可以自己走嘍。」
燕行惱得想吐血,他要是能自己走,他用得著讓他扛下來嗎?
「小行行,你不會還不能動吧?」燕某人不吭聲,也沒移動,柳向陽不禁驚訝的打量他,看到燕大少青鐵的臉,他表情也驟變:「不會是……點穴?」
腦子裡閃過那種想法,又看到燕少仍然沒動,柳少倒吸了一口涼氣,小美女真會點穴?
若說之前只是猜測小美女有可能是古武家族後輩,那麼現在他已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認小美女出身古武家族或古武隱門派。
點穴,他也知道,他知道的是最淺俗的道理,比如人體哪幾個地方若被點會麻木,但若讓他動手去點穴位,頂多讓對方當時麻一下,絕對達不到讓人一動不能動。
點穴止動,那是古武高手才能達到的境界,聽說至少要修出內勁,同時具體對人體構造了如指掌,力度也要掌握的恰到好處,重了不行,輕了也不行,與此同時還要根據一天不同的時間點不同的穴位。
聯想到小美女會點穴,柳向陽又想起他觀戰時看到小美女在小行行胸前連連點了幾下的動作,整個人都震住了,誰能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習得內家功,使得一手好點穴手?也難怪小行行慘敗而歸,輸給古武後起之秀,不丟人。
「小行行,你走不了,那我們只能等晁小公主和小李子,等他們下來,借他們的車回公寓。」
他能扛得動小行行,但那樣走回去,萬一遇見人就不好看了,莫如借晁小公主的私家車回去,避避嫌。
燕行默認了柳向陽的建議,他四肢麻木,連根手指都動不了,沒有發話權,他也不想被扛回去,那實在太丟人了。
兩人依著牆,盼晁家哥兒快快下樓。
晁宇博和李宇博兩人被留下來,當小樂樂送柳少和燕少出去,兩哥們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原則,並沒有好奇的跑去偷聽說什麼,很快聽到外面傳來輕微的「咚踏」,依稀能分辯出是凌亂的腳步聲,兩哥兒扭頭望望門,仍然沒有去看熱鬧。
晁宇博想了想,起身進廚房把小樂樂洗好的青瓜切成片裝在盤子裡端到小客廳。
聞著青瓜的味道,李少饞得口水直下三千尺,無比幽怨的瞅著晁哥兒,那傢夥明知他是吃貨,還故意早早把水果端出來,就是想看他出糗,小晁一點也不可愛了。
饞得實在受不了,抹了抹嘴,感慨萬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麼一比,我覺得我以前吃的青瓜都是喂猴兒的,食堂裡的飯菜就是餵豬的。」
「所以?」嬌弱少年鳳目一瞥,投去別有深意的眼神。
「所以,我以後不想再吃豬食了。」李宇博眼睛閃著亮光,熱切的盯著晁少:「小晁,小博博,我們以後把夥食費交給樂樂,請樂樂包三餐好不好?不不,不是三餐,包兩餐,就包中、晚兩餐。」
「美得你。」晁宇博一把掌拍在李少頭頂:「樂樂來青大是求學的,不是來當保姆的,你老老實實的吃你的豬食吧,敢人心不足,以後把你列入黑名單。」
「別別,咱們有話好說,」李宇博把頭頂的手弄開,涎著臉跟好哥們打商量:「晁少,小晁,晁哥兒,咱們好歹是穿開襠褲長大的,凡事好商量是不,為了不耽誤樂樂上課,等周末我買菜買原材料,請樂樂主廚,這樣可以吧?」
「不行,周末樂樂要去圖書館。」晁宇博揉揉打了發小一掌的手,笑容驚艷:「樂樂興趣廣泛,如果哪天樂樂在某科遇到疑難,你能請來某些學霸學神給樂樂解惑,樂樂心情好了,你不說,她也會隔三差五的請你們吃飯。」
「此話當真?」請某些學神學霸當指點迷津那不是問題啊,要知道學生會內部廣集各門各科最牛的學霸學神,想找個人指點小學妹學習,尤其還是位可愛俏麗的小學妹,還管頓飯的話,那些學神學霸只要有空百分百分樂意給小蘿莉解惑。
「當真,包括借書本啊,樂樂後天軍訓,晚上有時不訓練有自由時間說想找些書看,我記得你跟醫學系的幾位學霸關係不錯,去幫小樂樂把他們讀過的書全借來一用,這點小事難不倒你吧?」
「小事一樁,保管馬到功成。」李大少眼睛發亮:「晁哥兒,要不我每幫樂樂辦件事,就讓樂樂請我搓一頓?」
「怎的,不請你吃飯你就不幫忙了?」文弱少年鳳目微微一閃,閃爍著點點詭光。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咱們是誰跟誰啊,就憑咱倆的關係,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樂樂又是你妹妹又是我們的小學妹,我這當學長的幫幫忙是天經地義的。」
「這才叫好兄弟,今晚樂樂有空做飯,一起過來吃晚飯,你要是有約,過期不候,可不能怨我。」
「沒約沒約,我晚上沒約。」李宇博眼睛比星子還亮,那什麼的,他晚上確實有個飯約,但是,為了來樂樂這吃飯,那什麼的飯約通通可以推掉啦。
溫潤的嬌弱少年橫哥們一眼,不去揭他的底,據他所知李少今晚本來是要應某位美女的約去給誰慶生,他為吃的竟捨得冷落美人,不枉是標準吃貨。
他也樂得李少來蹭飯,蹭頓飯就能多個免費苦力,多好的事兒,不客氣的詳細指明樂樂要哪些學科的書籍,讓李少記著,有空去勾搭那些學科的學霸學神們。
想到晚上還有好吃的,李大少歡天喜地的領了任務,完全沒發現晁哥兒給他挖了個無底坑,直到N久後,當他成為樂同學找書的專用助手,他才發覺他被晁哥兒騙去當苦工的悲慘現實。
兩人在談論某些書籍該找誰借,借不來的在哪個圖書館有,談論的熱火朝天的當兒,聽到外面傳來咚咚腳步聲,兩少猜著該是燕少和柳少終於下樓去了,立馬止住話頭,坐等小樂樂回來。
樂韻目送柳某人扛著閹人轉了個彎,看不到人才轉身推門進宿舍,看到晁哥哥和李哥哥守著盤青瓜等自己,她被那望眼欲穿的眼神給逗樂了,跑過去坐下吃遲來的飯後水果。
兩俊逸少年把風度、形像全丟去了瓜哇國,再次展開你爭我奪的搶食大戰,那速度妥妥的是風捲殘雲,眨眼間就把一盤水果一掃而空。
終於吃到了飯後水果,兩哥兒心滿意足的抹抹嘴,告辭去準備下午的會議。
李少和晁同學跟小樂樂說好大概晚上幾點才回來,神彩飛揚的晃蕩著下樓,當走到三樓轉角就看到在二樓和三樓之間樓梯轉角平台那兒的柳少和燕少,兩哥兒納悶不已,那兩位怎沒走?
左等右等,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晁家哥兒,柳少笑著招呼:「嗨,小晁,小行行身上的傷發作,腿腳抽筋,走不了路,借你的車用用。」
燕行:「……」這理由太爛,不說晁哥兒不信,就是他自己都不信。
傷發作,腿腳抽筋?晁宇博似笑非笑的看柳燕兩少一回,淺笑吟吟的點頭:「行,車子就在樓前停著,你開去就是。對了,小樂樂精於醫道,樂家開的藥方連中醫科學院的老教授們也讚不絕口,燕少也許可以請小樂樂把把脈。」
「……」燕行憋得快吐血,他當然知曉小蘿莉身負奇學,可他哪敢再讓小蘿莉把脈,讓小蘿莉一摸脈,豈不就暴露了?
怪力小蘿莉當初宣告了他被人下毒,恐終生無後的診斷,那時他用的假身份,現在讓她診脈,不用說,她肯定知道他就是她救的張金。
以小蘿莉的暴力傾向,若知曉他騙了她,她估計會跑來找他玩命,在明面上他又不能把她怎樣,最後吃虧的只能又是他。
燕行不傻,當然不可能讓小蘿莉把脈。
「不錯不錯,我倒把小美女會醫的事給忘記了,下次找小美女幫小行行把脈。」柳向陽內心冷汗唰唰狂飆,他親眼見小美女和小行行大打出手,怨還沒了,請小美女把脈的話,小美女會不會公報私仇,揍死小行行?
燕少一聲不吭,晁宇博也不願多管他的破事兒,把車鑰匙給柳少,並告訴他他下午不急於用車,不用急著送回來,再和李大少下樓去另一個樓梯口回宿舍。
拿到鑰匙,柳向陽扛起燕某人在兩少年後一點下樓,打開車門,將僵成木頭似的燕少塞在後座,開車回公寓。
燕行被捋好手腳放在後座躺睡,一張俊臉比燒了十年沒刮灰的黑鍋底還黑,被怪力小蘿莉吊著揍就算了,還被柳向陽看了個全套,又被晁、李兩家的小青年給看到糗樣,今天霉透了!
柳大少開著車直奔公寓樓,到樓下,瞅著四下無人,將燕少從車裡搬出來,扛著上樓,當乘電梯到達樓層,不幸的遇到了兩位青年,引得那兩青驚奇不已。
燕少羞紅了臉,柳大少扛著兄弟風也似的跑回宿舍,當關上門,他才舒了口氣,把燕少放下來,讓他倚著牆站,他拍拍兄弟的肩膀,好奇的打探消息:「小行行,你和小美女究竟是怎麼回事?」
「……」
「是不是你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柳向陽腦補了N個可能,一臉的驚疑。
「……」他是軍人,紀律擺在那,他敢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避而不答,是逃避,還是……說不了話?」柳向陽盯著兄弟,轉而霍然大悟:「你被點穴,不能動,也一直不說話,不會是被點啞穴了吧?是的話你眨眼。」
再次聽柳向陽說到點穴,燕行氣得肝都在疼,被連連追問,他隻好眨眼眼。
「真是被點啞穴了啊,可憐的小行行,你怎就招惹了那麼個小魔星?」柳向陽同情的拍兄弟的肩,可憐的小行行,難得棋逢敵手,遇上一次竟慘敗,那心情一定很苦。
想想,他又不同情他了,一本正經的問:「小行行,你對小美女出手時,按你的手速與力量,那麼近的距離,你佔盡優勢,可以秒小美女才對,可實際上你除了飛鷹爪是真招,後面根本沒有用出全力,你是真想擒拿小美女給她點厲害,還是想引小美女動手,試探她的功夫路數?」
燕行微微的垂眸,不給任何錶示。
「小行行啊,聽哥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跟小美女沒什麼大怨的話,盡量找個機會和平化解吧,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潛在的醫學天才被晁家獨佔啊,行行,你別瞪我,我去還車。」
正想說教說教的柳向陽,挨了一記白眼,趕緊撤,小行行今天夠憋屈的了,他還是別火上澆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