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鳳坐月子,樂爸在家照顧老婆,不用上班,除了照顧一家人的吃喝,就是割紅薯藤煮豬食,餵豬餵雞鴨,至於照顧小寶寶的事有老太太和晁二夫人搶著經手,根本用不著他管。
下午,樂爸幫老太太煮了玉米棒子,趁有空去村後地裡整紅薯藤,幹活還沒滿一個鍾接到小棉襖電話。
樂爸開著周秋鳳的那輛無棚電三輪疾奔到村口就見自家孩子穿著一身舊迷綵衣,背著背包站在一堆袋子旁,看到自己,小眼神格外的委屈,他的心都軟化了,停車後跳下座跑過去摸女兒的腦頂:「小棉襖是不是受委屈了?」
「我等了五分鐘,差點以為爸爸不愛我了。」樂韻看到老爸過來,眼神閃了一下,嘟著嘴悶聲悶氣的控訴老爸來晚了。
「是爸爸不對,讓小棉襖等久了,樂樂小棉襖不生氣了好不好?」樂爸緊張了,趕忙抱抱自己最寶貝的心肝小棉襖。
「噗卟」,樂韻自己沒忍住笑出聲:「老爸,我逗你呢,你還當真啊,爸爸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心虛?」
「沒有。」被自己貼心小棉襖鬧,樂爸撓撓頭,立即搬物品裝車鬥:「樂樂,我來搬東西,我們趕緊回家。」
「老爸肯定有事瞞著我。」樂韻跳到自己家老爹身邊,扛起一袋西放上車,再扛袋子,拎起七八十斤重的袋子像提七八斤似的輕巧。
「小棉襖總懷疑我做賊心虛,一點也不貼心了。」
「老爸,你不敢看我真誠的小眼睛,說明必定有事瞞著我,等我回家問問鳳嬸或者晁奶奶師母就知道了。」
「真沒有。」樂爸才不承認有事瞞著姑娘,王師母幫小棉襖買屋基當禮物的事自然由老太太親自告訴她更令她驚喜,他不能泄秘。
將大包小包全扛上車,樂韻也爬上車鬥裡貓著,樂爸載著姑娘和帶回來的東西,突突的穿過小半個村,到樂家屋外,風風火火的調轉車頭,直接將車開到雨棚下的大門門口。
萬俟教授和晁二爺閑著無事去溜躂了沒在家,晁二夫人和老太太們在樂家,誰也不看電視,跑去園裡轉了一圈弄回些青菜和黃瓜,用醃酸菜的老壇酸菜水醋黃瓜吃,周秋鳳也和老太太們一起吃東西,她除了有幾樣海產品和藥材要忌口,其他的可謂是百無禁忌,想吃啥就吃啥。
周春梅也在樂家,幫著老太太們擇菜,吃醋瓜。
老太太們叨叨嘮嘮的說著話,待看到樂清開著車回來,原本滿奇怪的,樂清不是說去村後地裡做活去了嗎,怎這麼快就回了?
她們不奇怪樂清為啥這麼快回來,是奇怪樂清為啥將車開到門口,要知道這些天,樂家的電動三輪車都是停在樂家朝路的那邊牆根底下的。
往內一瞅,看到車子橫坦門口,鬥裡貓著個小傢夥,抱著個帽子,睜著雙烏溜溜的眼睛往裡瞅,王師母晁老太太開心的喊:「樂樂!」
兩老太太心情激動,站起來就往門口跑,眉眼間儘是掩不住的歡喜與開心,周奶奶周滿奶奶武老太太也起身去看小傢夥跑山裡去一趟究竟弄回些什麼。
「你們跑這麼快,害我也不好意思落後啊。」老太太們跑得飛快,晁二夫人好笑的落在後面。
周秋鳳笑得直揉腰,也跟著去湊數,老太太們那麼歡樂,她不能落下,也要去湊湊熱鬧。
樂韻一回來,老太太們像蜜蜂見到花朵似的湧了出去,周春梅禁不住臉有點扭曲,她在樂家圍著老太太們轉,幫端茶遞水,幫做這做那,也沒見老太太們什麼時候對她那麼好。
看到老太太們全擁來了,樂韻扶著車板跳下車,頂著張臉笑啊笑,然而,下一秒,臉和腦袋就被兩老人的魔爪給佔領,又是摸又是捏,完全把她當麵粉糰子揉搓。
講真,晁老太太和王師母還真的是把小傢夥當麵糰子捏著玩耍的,小樂樂又嫩又白,讓人愛不釋手,看著就想下手捏著耍。
兩老太太一陣搓捏,將一隻粉嫩的小粉糰子的臉捏得粉撲撲的,晁二夫人眼見小傢夥快被玩壞了,將人攬到自己懷裡:「媽,王姨,您們饒了小糰子吧,再捏下去晚上真的有人肉丸子吃了。」
被二伯母解救出來,樂韻果斷的將臉埋二伯母香噴噴的懷裡,說什麼也不抬頭了,晁奶奶和師母什麼都好,就是好愛捏她的臉,喜歡將她當麵糰子揉捏。
「人肉丸子不好吃,我們不吃。」王師母過了一把手癮,笑咪咪的搓著手兒,瞄一眼站一邊的樂清:「怎的,樂清,你是不是心疼?」
「沒有沒有,」躺著也中槍的樂爸,直擺手兒:「師母,您喜歡小棉襖您想怎麼疼愛就怎麼疼愛,我沒有任何意見。」
「嗯,這才是好孩子,」王師母一本正經的表揚樂清一句,看向車鬥,發現一大堆西瓜青瓜,興高采烈的叫:「小樂樂真是我們肚子裡的肥蟲,知道自家種的青瓜快供應不上我們吃的速度,又弄回這麼多,樂清,你還愣著幹什麼,搬東西放冰箱房裡。小棉襖,師母不捏你臉啦,你找衣服洗澡去。」
武老太太周奶奶周滿奶奶直樂呵,王師母疼愛小樂樂是真的,性子直爽也是真的,灑脫而率性。
樂爸那叫個囧啊,他四十來歲,還被說是孩子!想想也釋然,王師母六十幾歲,在長輩面前,他確實是個孩子。
接受了是個孩子的事實,默默的先將一隻筐子搬下來,周奶奶離得近,順手將筐子上的艾葉拿開,看到一筐子的菌子,哪還能淡定:「不得了,樂樂,你把山裡火雞尾巴菌全掃光了吧?你這樣子上街的話,估計別人會想打你的。」
周滿奶奶湊去一看:「樂樂啊,你說你是不是認識山神土地爺,每次你進山總能弄回一堆菌子,我們跑遍了山也常常找著半根毛。」
「我長得好呀,就像周奶奶你們喜歡我一樣,山神土地爺大概也看我順眼,所以每次不會讓我空手回來,晚上吃菌子,我做個營養湯,保證喝了晚上睡得香。」
長輩們不捏自己的臉,樂韻蹭蹭二伯母,乖巧的回身,頂著燦爛的笑容,從車鬥裡抱起一袋西瓜進屋。
老太太們歡喜的叫「好啊好啊」,小樂樂不在家,樂清也做好吃的,她們還是覺得小樂樂做的菜最香。
老太太們想幫忙搬東西,試了試根本弄不動,隻好讓給樂清搬,她們又歡樂的跑去沙發那邊坐著。
周春梅想表現表現,努力的抱起一袋涼果,結果差點把袋子摔地,幸而晁二夫人和周秋鳳眼疾手快的幫忙抱住袋子沒讓一袋果子摔個粉碎,她羞得面紅耳赤,將袋子放地後飛快的跑回堂屋,再不逞強。
樂清搬青瓜袋子先放進冰箱房,再回頭搬。
樂韻怕老爸累壞,也當搬運工,四袋西瓜,四袋西紅柿,二袋涼果,青瓜和香瓜各兩袋子,全部搬進冰箱,將裝菌子的筐子也搬進屋。
放置好物品,樂爸開著車又出村,去村後清理紅薯藤。
樂韻擰自己的行李先回房間,拿出乾淨衣服先去痛痛快快的洗個澡,洗好衣服,順便拿一包藥材和艾葉一起上樓去晾曬,上樓時一包標植物枝葉,到樓頂時就變成好幾袋子,用了八個篩子才曬完。
下樓,跑去看弟弟,兩天多沒見,弟弟樂善又長大了一點,小臉白嫩,胳膊腿兒也粉粉的。
看著美美睡覺的弟弟,樂韻有一丟丟的嫉妒,弟弟睡著也能往長度方向長,她努力的吃,怎麼就不往縱向發展?
為了不影響弟弟在睡覺中成長,她也沒多呆,又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將門掩閉上,先去把西瓜西紅柿香瓜青瓜從袋子裡倒出攤地面上,再打包幾朵雲芝放冰箱,留出晚上和明早吃的份,其他的搬上樓頂曬,新鮮菌子不太好保藏,曬乾密封保藏方便。
小粉糰子一回來就忙個不停,老太太們幫不忙,不給她添麻煩,等她忙完坐下來,晁老太太和王師母又將人搶在身邊寶貝著,問在山裡有沒遇上危險,有沒吃東西等等。
周春梅滿腹鬱悶,樂韻不是跟帥哥們去遊神農了嗎,怎麼聽起來好像她沒跟帥哥們去玩的樣子。
被長輩們抓著問了一通問題,樂韻頂著無辜的笑臉能答就答,不能答的就繞過去,等長輩們暫時歇氣的功夫,抱著王師母的胳膊往師母懷裡鑽:「師母,我感覺我爸好像有事瞞著我,師母能不能告訴小棉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唉,小糰子簡直太神。」
「了不得,竟然能感覺得到啊。」
武老太太和晁老太太周奶奶周滿奶奶驚奇的不得了,小樂樂是不是太敏感了些,竟然感覺有事兒。
小粉糰子一撒嬌,王師母哪還能禁得住,沒抵抗的就招了:「嗯呢,是有點小小事兒,就是你家隔壁劉家急用錢,要賣屋基地和山林田地。」
「噢,劉家要賣地基啊,我明天去找他們問問價,價錢合適買下來。」樂韻心中驚喜,劉家要賣地基,不用說,當然是要想辦法買下來,然後給弟弟建棟漂亮的房子。
晁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不用去問啦,就猜著你會有意向,你師母已經買下來了。」
「啊?」樂韻驚訝的仰頭,愕然的瞅著師母。
王師母保養得有如少女似的美手點在小粉糰子的小鼻子上,笑得眼角上翹:「那塊地基離你家近,猜著你可能會喜歡,師母買下來送給小棉襖當見面禮。」
「師母真好!」樂韻激動的抱住師母的腰,在師母懷裡拱來拱去的蹭:「師母,您第一次見面就已經給了見面禮,這個錢算我借您和導師的,等我賺夠了再還。」她有錢,眼前有財不宜外露,回京後悄悄的給師母。
「師母送小棉襖的禮物哪用得著還,除非小棉襖不希望以後師母來你這裡度假消暑,要跟師母撇清關係。」摟著個嬌軟的粉糰子,王師母心裡美滋滋的,小樂樂有錢,然她送的禮物是禮物,不能混為一談。
「人家才不要跟師母撇清關係,抱師母大腿一百年不鬆手。」
「這才對嘛,師母送你什麼收著就是,就像小乖乖孝敬師母和導師什麼好東西,師母什麼沒說全揣自己兜裡,我們明天去研究,看看哪不喜歡,重新改造。」
「我不喜歡原有的設計,想推倒重建,等測出地形面積請二師哥幫我設計,建棟漂漂亮亮的小樓房,明年夏天師母和晁奶奶來就不用共享房間啦……」
武老太太和周奶奶幾個去隔壁的房子看了數次,做了全方位的研究,找到了許多小缺點,在說到重建問題上,幾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樂韻和老太太們在談房屋問題,一大通的專業詞,周春梅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越聽越糊塗,最後只有乾瞪眼的份兒,樂韻不是學醫的嗎,什麼時候還涉及建築學和什麼園林設計?
樂小同學和王師母晁奶奶幾個老人們熱烈的討論一頓,風風火火的去做綠豆湯以備晚上喝,準備煲雞湯,晚飯菜。
有個最懂長輩們心思的小傢夥,老太太們歡喜得合不攏嘴,小樂樂不在家,她們喝了小樂樂做好的綠豆湯後沒做什麼消暑品,都是吃青瓜,或者買來的西瓜香瓜。
萬俟教授和晁二爺去村外轉悠賞景,到天黑時分才晃回樂家,看到小粉糰子回來了也禁不住露出喜色,眼巴巴的坐等小樂樂大展身手做好吃的安慰他們的胃。
周春梅無比鬱悶,她在樂家三天,跑前跑後,老太太們對她說話有客氣,一點也不親昵,對樂韻用昵稱喚小名,沒事就抓到身邊摸頭捏臉,那份親密讓人羨慕。
差點被當隱形人,吃了晚飯,悶悶不樂的回自己家,決定明天先不去樂家,試試老太太們會不會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