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看到樂清站得筆直,王翠鳳心中湧上巨大的驚喜,樂清的腿不瘸,不用再糾結要不要跟樂清過日子的問題,複合,複合,必須複合!
她糾結不清,是覺得跟一個瘸子結婚帶出去沒面子,在家自己還要照顧腿腳不便的老公,要洗衣做飯等等多累。
樂清不是瘸子,看著又那麼年青,像城裡人,帶到哪都不丟臉,反而會倍有面子。
他不是瘸子,農活家用務活自然不可能讓自己做,有他幹活,樂韻有出息,有獎學金,參加比賽有獎金,有父女倆養家,她隻管買買化妝品,搓搓麻獎,四下走動走動,炫耀炫耀女兒和老公。
不願呆鄉下,可以和樂清去首都在青大學校旁租個房子當陪讀,她無聊時去逛街,打打麻將,回來有好吃好喝的侍候著,想想那樣的日子多舒心,到時一定能氣死這些刁難她的鄉巴佬。
想到複合後的幸福生活,王翠鳳瞬間心情美好,對於挨打的事也沒那麼在意了,等她跟樂清複合,讓女兒跟自己貼心,她天天帶女兒在老女人面前晃,看氣不死老女人!
某個不要臉的女人見到樂清不瘸腿,語氣十分吃驚,周扒皮等人就知她真的不知道樂清以前的生活,而且打探到的消息也並不是最新消息。
「樂清以前是瘸子啊,還是被你害的,」周滿奶奶火氣旺旺的說風涼話:「你早知道樂清就算將骨頭接上也會是個瘸子,所以偷了錢跟野男人跑了,現在又問什麼問。」
「樂清是瘸子不假,不過是那是上半年以前的事,樂樂幫他爸爸將腿治好,現在自然不瘸。」老婆子沖在第一線,周村長自然是支持的,也補刀,語氣涼涼:「見到樂清不瘸了,還越來越年青,你卻又是又老又醜,你很震驚是不是?」
周扒皮和村人樂呵呵的笑,不要臉的女人是不是以為樂清還是瘸腿的殘疾人,所以想以樂清腿瘸不能照顧樂樂為名搶樂樂?
「你……」王翠鳳氣得胸口脹著一團氣,恨不得去將老女人老男人的嘴撕爛,還是忍住了,老年男人和老年女人跟樂清關係很好,本來看她不順眼,再鬧,關係弄得更差,他們肯定會搞破壞,不讓樂清和自己複合的。
也在瞬間有上當的感覺,譚炤星騙她!
他給她的資料裡明明說樂清是個瘸子,離不開拐杖,實際上樂清的腿好了,還是好幾個月前就治好,她找譚炤星打探樂清家庭情況是一個多月前的事,隻說明譚炤星沒給她說實話。
譚炤星故意隱瞞樂清腿被治好的事實,騙她說是瘸子,大概是怕她知道樂清腿好後自己會跟樂清複合,會帶走他兒子,讓他們見不到孩子。
想到手裡個兒子,又即將認回女兒,以後一雙兒女在手,兩個男人給自己錢花,被鄉巴佬諷刺,被譚炤星隱眶真相的氣也順了。
王翠鳳扭回頭,拿出以前跟樂清說話的溫軟語氣,微微仰頭望著男人:「阿清,對不起,當初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的,你住院,我又急又慌以致孩子早產,生下來當時就沒了氣,我以為孩子活不成,你爸你媽又是那麼喜歡孩子,所以我沒敢告訴你和你爸你媽。
那時我弟弟在家跟人打架打傷人被關進派出所,被砍傷的人家要我家賠錢,我爸媽打電話給我,家裡急需要錢,我實在被逼得沒辦法才拿你家的存摺去取錢救急,就當我借你們的,以後再還你們,我本來隻想取二萬給我弟弟,餘下的錢也夠你住院用,可我……沒想到取錢的時候被在銀行裡的爛仔發現我有錢,跟蹤到路上搶劫我,逼著我又去取錢,說不給他們錢就殺了我,我怕死,將錢全取走,被他們全拿走了。
孩子沒了,錢也沒了,我沒臉見你和你家人,不敢回醫院告訴你們錢被搶,找老鄉借車費錢自己悄悄回家鄉養身體。
這些年我一直很內疚,可我不敢打探孩子有沒活下來,萬一沒活下來,我更傷心,直到前兩個月在運動會上我見到孩子,看到那張跟你很像的臉,託人打聽才確定我們倆的孩子還活著,我急急的就過來了。
阿清,我當初年青太衝動,是我不對,孩子十五年沒有媽媽在身邊,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我們複合好不好?我們結婚,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
「……呃……咳-」聽到王某人深情款款的想跟樂清複合,旁聽的數人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在王某人說到複合時,樂爸嚇得後背汗毛倒豎,蹬蹬蹬的朝後倒退好幾步,站到太陽底下,離那女人遠遠的。
一群人連連咳嗽,打斷自己的話,王翠鳳惱火的朝那邊望去,見一群鄉巴佬直盯著自己笑,不爽的問:「我是樂樂的媽媽,我跟樂清結婚是天經地義的,有什麼好笑的?」
扒嬸噗的笑出聲:「你沒人要,可不等於樂清也沒人要,樂清家裡有老婆,人家的老婆年青又能幹,夫妻倆恩恩愛愛,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樂清老婆當初也沒嫌樂清瘸腿,沒嫌人家不能幹重活,你當年嫌樂清腿斷了可能會變瘸子,現在又跑來說要跟樂清結婚,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你當年偷錢跟野男人跑了,現在野男人不要你,你自己養不活自己,還帶著別的男人生的孩子跑來找樂清想讓樂清養你們,你哪來的臉,你當你是皇帝的公主,還是以為你是天仙,樂清非你不可?」
「你說什麼?」王翠鳳大腦裡『嗡嗡』直響,轉頭望向樂清,看到他跑得遠遠的,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樂清,你……你結婚了?樂韻那麼聰明,你……怎麼可以給她找後媽……」
「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果然是對的,」扒嬸扯開嗓子:「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女人自己跟野男人跑了,和野男人生孩子,現在還跑來怪樂清找了老婆,這臉,比腳盆還大。」
樂爸趕緊小跑幾步,跑到周扒皮等人的一邊站著,平靜的直視著曾經的女朋友:「我覺得有些事我來說更合適,樂樂很聰明,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我現在的老婆,也就是你說的這個樂樂的後媽,是樂樂給她自己找的新媽媽,是孩子喜歡的媽媽,我老婆沒生樂樂,卻比親媽對她還好百倍萬倍,新媽媽不是自己的親媽,樂樂對新媽媽視如親母,母女的親密程度比我們父女倆的關係還親,你想說什麼後媽不好的話也省了吧,說再多只會顯得你自己用心歹毒,在想法設法的拆散我家。
你說偷走我家的存摺被人搶了,這話你騙你自己都騙不過,當年發現存摺不見,我們找醫院護士們查是不是有人趁我們家人疏忽跑進病房偷樂西,醫院幫我們報警,後來去銀行查記錄,錢是一次性取走的,取錢的人就是你,因為數目巨大,銀行工作人員也印像深刻,還將問你取錢有什麼用途時你說的話也說了,你說你男朋友在醫院等錢救命,因為擔心你在路上弄丟錢,銀行人員還好心的派保安送你到醫院,然後見你進醫院大廳去交費處保安才回銀行。
因為報了警,派出所調查當時出租房附近的人,有證人目擊你帶一個男人到我租的房子收拾東西,有兩出租戶跟我的關係不錯,問你時你說是你弟弟,說我住院,你媽媽和你弟弟特意從老家趕來探望我,你媽媽在醫院,你帶弟弟回出租房幫我收拾些需要的用品帶去醫院給我爸我媽用。
目擊者描繪的男人的樣子卻根本不是你弟弟,那個人是你的老相好,你們捲走我家所有錢財私奔了。
你來只是想跟我複合的話,你可以死心了,在你傷害我和我家人時,我永遠也不可能原諒你,莫講我已紀結婚,就是我沒結婚也不可能跟你複合,寧願一輩子單身也絕對不能跟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睡覺。
你走吧,帶著你的兒子從哪來回哪去,以後永遠不要出現,我不想再見到你,我的姑娘更不想見到你。」
重提舊事,樂爸心頭錐痛,卻也真的平靜,這個女人已經跟他和樂樂沒有任何關係,以後她是生是死,過得好與不好與他不相乾,眼不見為凈,不見不恨。
樂清的父母為人和善,一般從不論人事非,也不會說人壞話,當樂清腿斷,樂家父母從G東省接回兒子和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孫女時,倒沒有遮家醜,將樂清是怎麼斷腿的,孩子是怎麼得來的,為什麼樂清的女朋友沒有回來告訴與樂家相好的村人。
因此,村裡很多人對於樂清與他前女朋友的恩怨糾葛都是清楚的,周扒皮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樂清的前女朋友找來,他們對結果抱有兩種猜測,一種是樂清對前女友舊情未了,可能被女人三言兩語哄一哄又頭腦發熱、無條件的相信不要臉的女人說的話,被某女人牽著鼻子走;
第二種結果是樂清看到某個不要臉的女人,脾氣又似年青是一樣火暴衝動,實現以前說要打死某個女人的話,暴打女人。
結果,樂清對待女人的態度跟他們兩種猜測都不一樣,一時有點懵,樂清竟然……能這麼平靜的說他前女朋友偷他家錢財跟野男人逃跑的事?還能不氣不火,講明白後讓女人滾蛋,這份心胸就是那個什麼……嗯,是叫「宰相肚裡能撐船」。
周村長和周滿奶奶對樂清斷腿和小樂樂出生的前因後果最清楚,也是樂鴻陳紅英臨終託孤的人,聽到樂清第一次當著同村人的面不遮不掩的揭露王姓女人與野漢子捲款私逃的事實,心中長噓口氣,樂清是真正的與王姓女人劃清了界線。
在樂清斷腿回村的最初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其實還一直記掛著某個王姓女人,總為她開脫,說她丟下孩子,偷走他們家的錢一定有不得己的苦衷,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肯定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就算明知某王姓女人跟一個野漢子潛逃,樂清也還在為她遮掩,說那人可能是王姓女人的堂哥或表哥。
當時樂鴻夫妻怕兒子承受不住打擊,一直沒告訴他說某個女人將錢全部偷走的事實,隻說取走一半,對樂清說孩子是早產,王姓女人生下來丟給他們跑了。
直到某一天,周村長忍無可忍,將樂鴻和陳紅英隱瞞樂清的一些事說給樂清聽,樂清終於再也沒有為王姓女人的所作所為開脫,也絕口不再提某個女人,也不再為瘸腿的事鬧死鬧活,很老實的接受事實。
哪怕現在,周村長和周滿奶奶還是有點擔心樂清不願讓王姓女人難堪,又為她遮掩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當樂清平靜的揭露王姓女人的謊言,說明他真的變穩重,不會因因以前的男女感情而事非不分。
老兩口子完全放下心,也就不再無時無刻的盯著,決定全由樂清自己處理,自己暫時不插手,等有需要時再支援。
微微仰視著樂清,聽著他平靜的揭開自己的謊言,王翠鳳眼睛越睜越大,驚恐一點一點的爬上心頭,他怎麼可以變得這麼無情?
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們當年沒結婚,卻和夫妻一樣同居那麼久,不是夫妻情深,總得還有幾分情份的,他怎麼可以當著別人的面將她說得那麼壞?
樂清的父親是醫生,家裡又不缺錢,還在意那幾萬塊錢?何況,她為樂家懷孩子,還讓樂清白睡那麼久,那點錢就當是給她的分手費、青春損失費也沒什麼啊,犯得著報警,犯得著將事情做得那麼絕嗎?
心裡委屈,不用毛巾,眼淚奪眶而出,王翠鳳哭起來:「樂清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當初口口聲聲說一輩子隻愛我一個人,會讓我過上好日子,是你自己說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拋棄我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