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轟出製藥房的賀小二和賀小八,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吹鬍子瞪眼的瞪了好幾眼,心不甘情不願的爬去上房見長輩們。
賀老祖宗抵不住睏,被其他人勸去午睡,只有賀子瑞率眾人守在上房正堂,當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賀小二和賀小八解放,大家一瞅,發現兩小青年全身衣服都被汗濕了,感覺像衣服剛水中撈出來擰了擰水又穿上似的。
「這……汗濕的?」賀子瑞有幾分不敢置信。
賀明韜抖抖衣服,歡快的答:「是的,三爺爺,製藥房裡溫度太高,跟蒸桑拿似的,誰想蒸桑拿,去那裡最是銷魂。」
「小醫生能承受得住高溫蒸烤?」賀子瑞和賀子榮一顆心都提起來了,他們這的孩子們就算不是軍人,也是從小從嚴教導,忍耐力與吃苦耐勞力都極好,適應環境能力也不錯,能讓兩孩子汗透衣,製藥房裡的條件可想而知有多難苦。
「小美女醫簡直……簡直就是牛投胎的,」提及小女孩,賀明韜差點想號啼大哭以示自己內心不平衡:「你們知道小美女醫生在藥房裡是什麼樣子的嗎?那麼高的溫度,她竟然還在書,還看得津津有味,我……我都要懷疑人生了。」
眾人:「!」小八是不是真的懷疑人生,他們不清楚,但是在對比之下,他們有越活越回去的感覺,懷疑自己以前幾十年是不是活狗身上去了。
「小二小八,你們還是趕緊去洗澡換衣服。」默了默,賀子瑞揮手讓兩孩子去洗澡,衣服濕成那樣,汗寒入侵的話,說不定會感冒。
賀明盛和賀明韜飛也似的溜去洗澡,濕嗒嗒的衣服穿身上不好受,必須要趕緊去洗涮一番,把自己的打扮得帥帥的才符合他們帥哥的身份。
賀子瑞等人受到不少震動,坐著感慨一番,大家趕緊忙做各自的事兒。
樂韻將賀小二和賀小八轟出藥房,也沒閑著,從空間裡取出藥材,丟進大鍋裡,又加了一桶空間井水,合蓋,用重重的板磚壓住鍋蓋,往火裡丟無煙炭。
添加完藥材,把暫時不需下鍋的藥材全部收進空間,鮮藥草放外面不用半天就會被熱氣蒸蔫。
收拾好物品,提起蓮藕回空間,直奔巨型的烏墨水缸,跑到大缸旁,因為個矮,夠不著,踩著板凳增高才能望到水面,覺得水裝得太滿,又跑出空間以神念將水缺移到龍血樹下再回空間,打水澆龍血樹和果樹。
杓出十幾桶水,看水面低下去好大一截,樂韻從砍回來織籬笆用的小樹枝和小竹枝裡找出四支手指大的小竹子,摁彎架在水缸裡,將蓮藕放在竹枝底下,如此,它們就不會上浮。
她讓賀家找蓮藕,不是要製藥,其實是想在空間種植,大水缸閑著也是閑著,拿來試種蓮藕也是物盡其用,如果不用放泥土也能種出蓮藕,那麼,她就可以愉快的在水缸裡種水生藥材啦。
樂小同學本來想自己去買蓮子育種的,想想,她為救賀家老人不僅獻出空間裡種植的藥材,還千裡迢迢的跑去野外尋葯,餐風食雨,那麼辛苦,讓賀家人幫她找蓮藕種不算過分吧?
種下藕種,爬下板凳,觀察果樹,香蕉花序經過一夜又半天的生長,已經開花,第一、二、三層花瓣脫落,現出青綠色的香蕉,預計三天左右就能成熟。
山竹和香梨蘋果還在增長,沒有要開花結果的預頭。
轉悠一圈,樂韻想了想,跑去拔一棵火龍果種在龍血樹下,移一棵菠蘿種在種蘋樹的花圃裡,在太行山挖葯時,火龍果收穫了幾個,菠蘿也收穫了,她把菠蘿的頂花又切下來育苗,栽進花盆。
火龍果和菠蘿雖然不是種在葯田裡,用井水澆灌長大,營養價值也是自然界條件下生產的果子的十倍左右,吃起來口感特別的好。
種下水果樹,洗盡爪子上的泥,歡歡樂樂的去採摘金銀花,再到葯田轉一圈,出去添加柴火,再回空間看書。
賀家人識趣,她說不許打擾,他們真的不到東廂藥房探頭探腦,她也特別放心,每隔一段時間添加一次柴火,然後就在空間看書,收菜,種葯,特別的悠閑。
等到傍晚時分,樂小同學又去丟進一批草本植物,新添一桶井水,回空間吃水果。
賀老祖宗也十分自律,怕自己在外走動會弄出聲響影響醫生製藥,她也不坐軟椅,不柱拐杖,要散步活動時讓孩子扶著在西廂和上房之間的迴廊裡踱步。
賀祺文等人傍晚又回到賀三住的大院,大家交流意見,到十點半準時睡覺,第二天又各行其事。
解憶源和解明義住了兩晚,周二當天回江南,他們自己開有店面,長時間不營業容易流失客源,在京城他們也幫不上忙,等老祖宗康復,他們可以接老祖宗和老太太老爺子去江南休養段時間。
賀明盛和賀明韜幾個小青年也再次分工,今天這兩人去上班,明天那兩人去上班,輪流上班輪流在家值勤。
賀家閉門謝客,只有賀家年青人進出,老太太老爺子們從沒見影兒,大院裡的人也老奇怪了,賀家老祖宗國慶節前明明聽說快不行,為什麼多天過去了,仍然沒有傳出噩耗?
賀前住處外謝客的通知還在,大院裡居民們不好意思跑去敲門拜訪,散步經過,或者偶爾路過是可以的,他們經過賀家住院附近,賀家安安靜靜,沒什麼異樣,有部分人還偶爾到藥味兒,有些人連藥味都沒聞到。
轉眼到周三,這一天,賀家託人打造的醫用銀針也終於出爐,並送到賀家。
中午,賀子榮的老妻郭青青也從老家抵京,賀二老太太是土長土長的秦川人,留短髮,手腳粗大,典型的老北方婦女原色。
賀家人惦記著小醫生什麼時候出關,所以也就沒有大肆招待賀二媳婦,大家吃家常便飯。
下午,在連續不要命的忙活了幾天,累死無數腦細胞之後,燕少和柳少也終於趕在下班前將繁重的工作搞定,一對苦難兄弟累得眼睛泛血絲,眼眶四周有淺淺的青影,妥妥的可以進動物園了。
累出熊貓眼的柳少,整理好資料,一邊收拾自己的家當,一邊揉發軟的熊腰,苦哈哈的:「終於解放了,哥我要回學校大睡三天三夜。」
「向陽,你不跟我去我太姥姥家了啊?」同樣頂著黑眼圈的燕行,鎖上保險櫃,一邊揉脖子一邊問。
「我跟去做什麼?」賀家那麼多人,又用不著他再做什麼。
「你跟我一塊去我太姥姥那兒,說不定明天或者今天晚上就能和小蘿莉一起回學校。」
「也是,可萬一你三舅公家沒準備我們的晚飯份子怎麼辦?」
「我剛通知表哥和表弟們了,說我今天回家,他們會幫我們留一份晚飯的。」
「要是沒有,小行行,我吃你的份子,你吃泡麵。」
「沒問題。」
「啊,自由的感覺真好!」柳向陽把電腦和數據線之類的塞進背包,愉快的蹦了蹦,他好久沒見未來小媳婦兒,等補個覺,他就去小媳婦兒住的區域溜溜。
過了兩秒,他又想起大事兒:「小行行,樂某人的案子什麼時候結?」
「還要拖一拖,拖到樂家按捺不住時就差不多了。」
「你想一網打盡?」
「不,一網打盡不妥,有些人的顏面還是要給一二分的,先把這位樂千金弄進局子裡,給樂家一記痛打,看看樂家背後還有什麼人。」
「隨你,反正記得最好把那女人多關幾年,免得又生么蛾子,我懶得次次給晁小公主當保鏢。講真,如果是給小美女當保鏢,我倒是樂得跟壞人鬥智鬥勇,給晁小公主當保鏢,太憋屈了。」
「當哥的幫弟弟的忙還這麼多怨氣,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你說你是我哥是假的呢,別抱怨連天了,走啦。」看柳某人積滿鬱氣的臉,燕行特別識時務的拍一下柳某人的肩,率先跑路。
「唉,哥哪有抱怨連天,我就是說說而已,小行行一點也不尊敬哥哥。」那一句哥成功讓柳大少心花怒放,他傲嬌的哼哼,在後面小跑。
「行,你是哥,我讓你先行,這下算尊敬了吧?」燕行識趣的往一邊讓一讓,小時候向陽遷就他無數回,現在他偶爾犯二,他遷就遷就又何妨。
「這才像話!小行行,跟哥走起!」
柳向陽滿意了,昂首闊步走在前,像耀武揚威的螃蟹。
燕行嘴角向下撇拉幾下,跟在後面走,兩人走出地下密秘監控室,到大樓外,先回臨時宿舍收拾行李,再坐上燕少的獵豹直奔賀家。
為避開晚高蜂,兩少不走尋常路,兜轉了一個大圈子,躲過堵車的機率,也同樣耗費去不少時間,直到七點才回到賀三居住的大院。
獵豹掛著軍用車牌,暢通無阻的進委員家屬大院,平平安安的抵達賀三居宅院外,早等著小龍寶回來的賀小八興沖沖的開門迎接。
衝下台階的賀明韜,看到提背包的兩位高大威武青年那濃重的黑眼圈,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小龍寶小陽陽,你們是不是天天晚上偷牛去了啊?」
柳向陽斜睨賀小八一眼,哼哼一聲以示不屑跟他解釋,燕行伸出漂亮修長的手指輕揉太陽穴:「八哥,人艱不拆。」
「好吧,不拆就不拆。」賀明韜讓辛苦歸來的柳小三和小龍寶走前,他在後面掩閉大門,順便開啟每個警報系統,免得晚上有不長眼的跑來搞偷聽什麼的。
三人從西廂的迴廊進上房,賀家老少們看到一對異姓兄弟同攜而至,掩不住歡喜。
柳向陽先一路向賀家長輩們問好,一溜煙兒的湊到賀老祖宗面前,沒羞沒臊的蹭老人家的臉:「太姥姥,您老精神氣比我們還好噠,我嫉妒了。」
燕行向幾位舅公舅婆們問了好,剛湊到太姥姥面前,聽到柳某人的話,有種想踹人的衝動,假話說的那麼假,丟人。
「呵呵,柳小三,你又哄我開心呢,好久沒見你了啊,你對象有沒著落啊?」兩孩子湊過來,賀老祖宗枯老的手落在兩孩子頭頂,摸摸頭
囧!
賀家老少望天望地,老祖宗逮誰問誰有沒對象,也真是醉了。
「快了,我正追呢……」柳大少巴啦巴啦的訴說自己追對象的苦,他是暗戀啊,暗戀好苦,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當然要傾訴啦。
他大倒苦水,賀老祖宗被逗樂呵了,也不催兩孩子啦,賀家小輩們一律當跑腿的端菜上桌,開飯。
等到飽餐一頓,撤了席,賀家老少們才低聲問小龍寶和柳小三有關小醫生的生平喜好,又論小醫生出關要什麼招待等等。
燕行和柳向陽讓大家不要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等到快休息時,大家聞到一股濃鬱的葯香,以為小醫生可能製藥完工,然而等了半晌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等到十一點,大家隻好先去休息。
燕少和柳少沒有去西廂樓跟大家一起擠,兩人抱席子和被子,輕手輕腳的到東廂正堂打地鋪,兩人的理由堂而皇之:他們守在門口,等小蘿莉製好葯出來,有什麼吩咐就使喚他們。
一對發小沒有掩正廂的大門,鋪下席被,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外貼門傾聽,木門也有些熱,能聽到製藥房裡傳來木柴燃燒的細微畢剝聲,還有火苗子呼呼聲,偶爾有人拿鐵鉗子夾木柴的動靜。
站著聽和好一會兒,聽到了掀鍋蓋和碰到盆碗的叮叮輕響,聞到濃濃的葯香,然後又是一陣長久的安靜。
在外偷聽的兩人極想看看小蘿莉的葯煉製到了哪個程度,然而,有賊心沒賊膽,他們就敢這麼偷偷的隔門聽,絕對沒膽量敢敲門求小蘿莉放進去圍觀過程。
要不,先睡覺?
就這麼等著也不是辦法,燕少和柳少互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退走,爬進鋪被裡和衣而躺,原本兩人就想躺躺,誰知因好多天沒睡個安穩覺,一沾鋪,很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