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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omega甜又野》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隨著激昂輕快的樂曲聲, 華國代表隊的運動員們排列成方陣,邁步走上了體育館的跑道。

厲橙走在方陣的最前方,他這次被委以重任,成為了本次入場式的舉旗手。他興奮地揮舞著國旗, 勁瘦的身材被包裹在量身訂做的華國禮服之中, 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出的颯爽逍遙。

導播很懂觀眾想要看什麼,攝像機從厲橙那雙筆直修長的雙腿開始拍起, 鏡頭逐漸向上推, 代領觀眾依次欣賞起他勁瘦的腰肢和挺拔的身體, 最後, 鏡頭才定格在omega的側臉上。

他嘴角噙著笑, 眼波裡蕩著甜, 眼角眉梢全是勝券在握的鬥志。他昂首挺胸揮舞國旗的身影,通過電視轉播出現在全世界每一個角落。

瞬間,app上的直播畫面被無數彈幕填滿。

“我可!”

“我真的可!!!!”

“我可這兩個字,我已經說累了……”

萬裡之外的華國首都, 蕭以恆茫然地看著屏幕上閃過的一片片“可可可”, 眉頭微蹙。

他看向旁邊的艾米︰“‘可’是什麼意思?”

艾米︰“……”直覺告訴艾米,蕭以恆絕對不想聽到真實答案。

艾米小聲道︰“可就是可以的意思。”

“可以?”蕭以恆還是想不明白。

可憐的beta女孩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 又是一串七彩彈幕從屏幕上閃過。

——“橙橙弟弟,你別當人間小太陽了, 你直接來太陽我吧!”

太陽, 又稱日;所以“太陽我”的意思就是……

蕭以恆的臉瞬間黑了, 他終於明白那些飛舞的“可可可”究竟是什麼意思了,那些不是可以的ke,明明是饑渴的ke啊!

蕭以恆真是好氣啊。

……

“是哥哥,真的是哥哥!”

華城的某棟居民樓裡,柚柚坐在沙發上,一手抱著橘貓,一手抱著鴨鴨,興奮地看著電視屏幕裡轉播的運動員入場式。

自從兩個多月前,厲橙北上去首都集訓,柚柚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哥哥了,想他想的不得了。雖然每周厲橙都會和她打視頻電話,但這依舊不能消減她的思念之情。她知道,這次哥哥去集訓、去比賽,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她和她身旁所有同學說,自己的哥哥是個蓋世英雄,他將成為世界冠軍。

前不久,哥哥意外在網上火了,就連隔壁班的班長都跑過來問她,最近那個在短視頻網站上火的不得了的“人間小太陽”是不是她哥哥。柚柚得意極了,拿出她和哥哥的合影給大家看,她還許諾等哥哥回國後,會向哥哥要一些簽名照片送給大家。

同學艷羨地說︰“柚柚,你哥哥長得好帥啊,網上好多人想當你嫂子呢。我……我也想當你嫂子,行不行呀。”

柚柚立刻警惕起來,毫不留情地打破同學的幻想︰“不行,我已經有嫂子了!”

而且,她的嫂子長得可好看了,和他哥哥站在一起,再沒有人比他們更般配了。

今天晚上是比賽開幕式,柚柚一下課就沖回了家,連作業都顧不上寫,打開電視機調到了轉播頻道。

她已經提前和她的七個小男朋友說好了,他們七個人今天晚上必須看直播,看完直播之後還要寫一篇不少於兩百字的作文!

當哥哥的身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時,柚柚興奮地尖叫起來,橘貓懶洋洋地用肥爪子遮住耳朵,可憐的鴨鴨只能把腦袋藏在翅膀下面,想要抵禦柚柚的魔音穿耳。

忽然,樓道裡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是柚柚的養父養母下班回來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他們下班的時間,柚柚看電視看入了迷,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她一個飛撲沖到電視前,趕忙關上電視、蓋好罩布,又奔回自己的小臥室,一屁股坐在書桌前。

於是,當柚柚的養父養母踏進家門時,就見柚柚端正地坐在書桌前,桌上的台燈照亮了她的課本,她嘴裡念念有詞,聚精會神地背誦著英語單詞。

養母端著一杯牛奶走進了她的臥室,把玻璃杯放在了她桌上。

柚柚故作鎮定,端起牛奶,敦敦敦地喝進了肚子。

養母問︰“今天放學,你怎麼沒等我們接,就一個人先回家了?”

柚柚一邊喝牛奶,眼珠一邊咕嚕嚕亂轉︰“嗯……那個……今天作業多,我想先回家做作業。”

養母好氣又好笑︰“我看你不是為了做作業,是為了回家看電視吧?”

和家長耍小心思,玩得就是心跳。柚柚立刻撅起嘴巴,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才沒有呢,您看,我作業都寫了整整一篇了!”

養母氣定神閑地揭穿了她的謊言︰“可是剛才我摸了摸電視機,後面還是燙的。”

柚柚︰“……”

眼看女兒一臉做壞事被發現後的心虛樣子,養母無奈地搖了搖頭︰“柚柚,我知道你想看運動會的直播,沒有必要和我們撒謊。”她拍了拍她的頭頂,“好啦,爸爸媽媽會陪你一起看,不過看完之後,罰你抄三遍英語課文,下次不準再撒謊了。”

小女孩被這跌宕起伏的事情發展弄的心跳失常,她開心張開手臂,一頭扎進了養母的懷裡。

柚柚想,她真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小朋友——她有最好的哥哥,還有最好的爸爸媽媽!

……

同樣的事情,在華城的各個角落裡同步發生著。

華城一中的游泳館裡,游泳隊的隊員們擠在岸上,興致勃勃地盯著黃葉倫手機裡的直播視頻。

當厲橙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時,他們不約而同地罵出了一句髒話。

這個說︰“臥槽,咱厲哥就是帥。”

那個說︰“牛逼,咱厲哥就是颯。”

有人手癢,拿浴巾裹在拖布頂端,把拖布高高舉起裝作國旗,模仿厲橙的動作,在泳池旁走來走去。

教練吳旭看他們一副蠢樣,真是恨鐵不成鋼︰“你們能不能像厲橙學習學習?同樣都是我帶出來的兵,人家厲橙現在都當國家隊的隊長了,你們呢,每天讓你們遊個三公裡還和我討價還價,你們真想把我氣出心臟病啊?!”

大家低眉臊眼,一哄而散,不敢再在教練面前放肆了。

……

美食街的炸雞店裡。

虎哥嘴裡叼著牙簽,把ipad往桌面一支,懶散地抱起雙臂,看著屏幕中的直播。

在他身後,就是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高溫油鍋,幾隻雞腿雞翅在油鍋裡沉浮,顏色逐漸變得焦黑。

衛火火著急地站在窗口外,抓耳撓腮︰“大叔,大叔,我的雞翅炸糊了!”

虎哥明明是服務員,可是他渾身上下找不到一丁點的服務精神。他吐出嘴巴裡的牙簽,上下打量了衛火火幾眼,頗為不耐煩地說︰“叫什麼叫,不是你說要炸焦點兒的嗎?”

他從油鍋裡撈出幾隻炸成棕黑色的雞翅,往餐盤裡一扔,隨便抓了一把辣椒粉和孜然粉,叮叮  一頓操作,然後啪嚓一聲摔到了衛火火面前。

“拿走。”虎哥覺得這小胖墩真是沒有眼力見兒,居然打擾他看厲哥的現場直播!

衛火火︰“……”他看著黑乎乎的炸雞,委屈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虎哥粗聲粗氣地說︰“還有,下次不要叫我大叔。”

衛火火問︰“那叫你什麼?”

“叫我爺爺。”

衛火火︰“……”

可憐的小胖墩一邊掉著金豆子,一邊端著炸糊的雞腿,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餐位上。

“哥!”衛火火看到桌旁的堂哥,立刻訴苦,“那個賣炸雞的服務員太混蛋了,你替我教訓他好不好?”

衛熔聞言,探頭看了一眼廚房裡的虎哥,又趕快縮回脖子︰“行了行了,你快吃吧。”

沒辦法,誰讓虎哥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後站著十來個拆二代小弟,就算一人扔給衛熔十萬塊錢硬幣,也能把衛熔砸死了!

廚房裡,虎哥撥通了店老板的電話。他們這家店是炸雞連鎖,自從虎哥來這家店當服務員,店老板就再沒踏進過這家分店的大門……

電話響了不到三秒,就接通了。

虎哥︰“喂,老板啊?是我。”

老板畢恭畢敬的聲音傳來︰“哦哦哦虎哥,您、您有什麼吩咐?”

虎哥︰“我覺得咱店裡裝修有點單調,差了點兒東西。”

老板︰“差什麼?”

虎哥︰“牆上有點空。”

“那我找人重新貼一遍壁紙?”

“不用。”

“那我掛幾幅畫?”

“不用。”

“……要不您說怎麼裝修?”

虎哥吹了吹指甲︰“不用裝修那麼麻煩,我覺得進門正對著的空白牆上,適合掛一個液晶電視。”

老板︰“……”

虎哥︰“我已經看好了,不買太大的,買個八十寸的就行。”

老板︰“……”

虎哥︰“錢你不用擔心,我自己出,但這畢竟是你的店嘛,我想了想,還是要和你打聲招呼。”

老板狗腿地說︰“沒事、沒事,雖然這是我的店,但虎哥您是房東,您想在牆上掛什麼就掛什麼!”

虎哥心想這老板還挺上道,他滿意地掛斷電話,對著空蕩蕩的牆面暢想起來。

嗯……等到新電視來了,他就可以把小虎隊的成員們一起叫過來,在店裡一邊吃炸雞,一邊欣賞厲哥的比賽了!

……

輝煌小區A棟1單元蕭家。

晚餐時間,餐廳裡一片寂靜,足夠六個人同時用餐的餐桌旁隻坐了兩個人的身影。

桌上簡單地擺著幾道菜,夫妻兩人靜默無言,除了筷子尖偶爾和餐具踫撞發出輕響以外,整個房間裡鴉雀無聲,寂靜得可怕。

自從蕭以恆去首都參加冬令營後,蕭家父母彼此間的溝通趨近於零,他們早已分床睡覺,見面連招呼都不打,簡直比合租舍友還要陌生。

春節將至,蕭家卻沒有一丁點的過年氣氛,同樓層的其他房主都在門外貼上了對聯、掛上了燈籠,可蕭家卻從裡到外都冷冰冰的。

大學已經放假,蕭父最近只能呆在家中,不能再向之前一樣在學校住。

夫妻倆摩擦不斷,一丁點小事就能引發滔天怒火,吵完架後又迅速陷入冷戰狀態。

蕭父皺眉看著盤中的炒菜,不滿地挑剔︰“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做菜的時候不要放生蒜?”

蕭母冷冰冰地回答︰“挑來挑去不如不吃,我都做了十八年的飯了,你有意見,十八年前為什麼不說?”

明明只是一些雞毛蒜皮,但兩個alpha撞在一起,即使是再小的事情也會變大。他們的這段婚姻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這次矛盾爆發,徹底把十八年來的暗傷全都翻了出來。

兩人的關系岌岌可危,他們就像站在脆弱的冰面上,隨時有可能掉下去。然而,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沒有把離婚這兩個字說出口——他們太好面子了,他們無法允許自己成為“婚姻破滅”的失敗者。

最主要的是,他們有蕭以恆,一個完美的繼承人,一個足以讓他們顏面增光的傑作!

屋裡□□靜了,蕭母按下了電視機開關,調到了新聞頻道。

七點的新聞聯播準時開始,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報成為了最好的背景音,兩個人一邊沉默地吃飯,一邊聽著新聞。

“本台訊,當地時間晚七點,世界中學生運動會在澳國首都正式召開,並且舉行了盛大的開幕典禮。……我國本次派出五百六十八名運動員,將參與角逐十八個大項、二百二十個小項的比賽。”

蕭母冷哼一聲︰“練體育的都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這種人估計連一加一等於幾都算不清楚吧。”

蕭父沒有說話,但作為大學教授的他,在心底非常贊同妻子的話。他在學校裡見過太多靠加分進來的體育特長生了,在他看來,那群人就是不學無術、拉低學校分值的蠢貨,和他們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會被傳染病毒。

新聞很快切入了一段開幕式的表演,華國代表隊穿著統一的製服,齊唱國歌走入運動場內。

在人群最前方,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男孩高舉國旗,昂首挺胸出現在了鏡頭之中。樂曲激昂,他的腳步輕快,每一步都恰好踩在了街拍上,他一邊揮舞著國旗,一邊大方向著觀眾席揮著手,笑容格外明朗。

那個少年很受攝影師的偏愛,足足給了他好幾秒的鏡頭,新聞同期聲裡同步出現了他的介紹——

“——這次擔任代表團旗手的人,是游泳隊隊長厲橙同學。厲橙同學來自華城,今年十七歲,值得注意的是,厲橙同學是一位omega,他是國家游泳隊成立以來,第一位omega隊長……”

新聞播報還沒說完,蕭父已經狠狠放下手中的筷子,拍桌怒罵起來。

“荒唐!居然讓一個omega當旗手?還是國家游泳隊的隊長?咱們國家沒人了嗎,居然讓一個omega在這種場合耀武揚威?”

蕭母難得附和起來︰“你說的沒錯。而且這個男孩明明是華國人,頭髮卻染成金色,一看就不是什麼規矩的omega,肯定私生活亂七八糟的!”她完全忘記,厲橙曾經在蕭以恆生病時上門探望了。

夫妻倆只有在這種事情上最有默契,他們明明對厲橙毫無了解,卻因為厲橙的性別和發色對他橫加批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青國的僵屍又從墳墓裡爬出來了呢。

他們的批判自然傳不到幾萬公裡以外的厲橙耳邊,新聞平穩地播報下去。

“本次比賽開始前,從全國選□□的上千名選手齊聚首都,參加了為期兩個月的封閉訓練……”

之後的新聞內容,蕭家夫妻倆都沒再聽了。

因為,他們的心思已經被“首都”兩個字佔據了。

蕭母︰“說起來,以恆去首都參加冬令營這麼久,一個電話也沒有打回來過,不知道他在那邊怎麼樣了。”

蕭父倒是很放心︰“不用擔心他。那個孩子聰明的很,知道自己照顧自己,而且冬令營也是封閉式的,有學校老師照顧他,不需要擔心。”

“……可我有些不放心。”蕭母想起蕭以恆離家之前,曾經和他們發生過幾次小沖突,甚至有一次,蕭以恆居然當面反駁蕭父的直A癌思想。爭吵後,蕭以恆的眼神很冷漠,看他們的時候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父母,倒像是在看什麼毫無關系的路人。

思及此,蕭母決定找時間給蕭以恆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冬令營的情況。他有沒有按照她的吩咐,討好老師、努力表現自己,爭取保送機會?

蕭父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既然春節就要到了,我看,不如咱們去首都找他,一家三口乾脆在首都過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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