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眾弟子敢讓百裡涼歌講出來，那是因為他們對事實一無所知。

可夜寒煙不是，她對大部分過往還是知情的。

不過，照她父親所說，以前那些事情都做得十分隱秘。而且百裡兄妹當時還小，應該找不到任何線索才對。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百裡涼歌忽然在眾人面前這麼說，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什麼證據？

夜寒煙不太確定，但她不敢賭，因為當年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一旦被證實，那夜家就真的完了。不僅是以前在江湖上建立起來的名望會受損，就連她也會被遷怒，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是以，她想了想，態度最終軟了下來，語重心長地對百裡涼歌道：「涼歌，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樣為了一時的痛快而搬弄是非，說不定就會毀了靈山幾千年的基業。到時候靈山弟子出去，都會被人瞧不起，你真的忍心嗎？」

聞言，百裡涼歌沉默了片刻。

她和哥哥在靈山生活了這麼多年，對這裡當然是有感情的。夜寒煙也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會說出剛才那些話。

而且，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她再堅持揭穿真相，就有些搬弄是非和不顧大局的感覺。即便最後能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靈山眾弟子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好感和同情了。

百裡涼歌略一思索，最後嘆了一口氣，冷冷地看向夜寒煙：「把我哥哥交出來吧，我好久沒見過他了。我們兄妹會馬上離開這裡，把靈山全都還給你們夜家。」

這話若是放在以前說出來，夜寒煙一定高興的手舞足蹈，並立即把百裡長歌扔給她，讓她帶著人趕緊滾。

可是現在，百裡長歌已經死了呀，她上哪去給對方弄個大活人出來？這是不可能的！

夜寒煙也有想過，讓假的百裡長歌先跟著對方下山，之後再找個機會，偷著把人弄死。

但是，她還沒拿回靈山至寶神凰劍呢！假的百裡長歌也還有用，實在不能放對方離開。

思及此，夜寒煙隻好假裝深情。

她用沾了辣椒水的衣袖抹了抹眼睛，含淚道：「不行！我與長歌乃是夫妻，我愛他不比任何人少。如今他病重，有今日沒明日的，我怎麼能讓你帶他離開靈山呢？你是要在讓他連死都不能安生嗎？」

這次，百裡涼歌沒有再退讓：「夜寒煙，別裝了。你這些年是怎麼對我哥哥的，靈山上下全都知道，你裝也沒用！其他的話，你讓他出來親自和我說！否則，我怕是你把他軟禁起來，甚至毒害了！」

「你……」夜寒煙氣得直抖，有些事情她的確是做了，但也不希望被人說出來。

謀害親夫這種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她以後還怎麼二嫁到皇族世家啊？！為了自己這個夢想，她身上絕不能背下這樣的汙點。

夜寒煙想了想，一咬牙，答應了下來：「好好好！百裡涼歌，你這麼誣陷我！！你不信我是不是？那我就讓你哥哥來跟你說！！」

靈山眾弟子敢讓百裡涼歌講出來，那是因為他們對事實一無所知。

可夜寒煙不是，她對大部分過往還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