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林星何不僅沒醒,眼皮反而閉得更用力。

本想拉長戰線文火慢燉的顧清孟忍無可忍,尋著林星何的嘴唇,吻了下去。

唇瓣貼合的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林星何心臟劇跳,性格使然,習慣性地想先逃避一下,身體一顫,往遠離床邊的方向蹭去。顧清孟見狀,卸去雙臂支撐著床墊的力氣,結結實實地壓在林星何身上，並撬開身下人緊閉的嘴唇,加深了這個吻。

“唔……”林星何輕輕哼了一聲,睜開眼,因呼吸不暢掙扎了一下。

顧清孟卻不許他亂動,將兩條手臂從林星何背部與床墊間的縫隙中穿過去，把林星何清瘦的上身牢牢禁錮在懷抱中,親親他滾燙的面頰讓他喘口氣,隨即又再次開始了掠奪。

一分鐘後……

“等，”在親吻的間隙,林星何喘著氣叫,“等一下！”

語氣很認真，一听就不是欲拒還迎。

顧清孟便按捺著那股火，退開一小段距離,一手捏著林星何的下巴，拇指揉過那瓣泛著水光的下唇，問：“怎麼？”

林星何胸膛飛快起伏，從床頭櫃上摸了瓶礦泉水，手忙腳亂地打開灌下一大口，鼓著腮幫子狠狠漱了幾下嚥掉，一雙眼睛亮得像星星，緊張羞怯，卻不閃不避地迎著顧清孟疑惑的目光，小聲道：“您、您不是有潔癖嗎？我漱一下口……”

顧清孟不知怎麼了，腦子裡轟隆一下，被撲面而來的某種無形之物衝擊得無法思考。

片刻安靜後，見顧清孟沒動靜，林星何面紅耳赤地確認道：“那個，您是不是……”

“我喜歡你。”不待他說出口，顧清孟主動補完，雙手捧起林星何的臉，迫著他微微仰起頭看自己，“試試和我在一起好嗎？”

林星何輕輕一點頭，溫熱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打落在顧清孟裸.露的皮膚上，語氣和表情都認真無比，道：“好。”

小東西未免過分純情，顧清孟都有點兒不好意思親他了。

想想方才死死壓著林星何親得他喘不上氣的一幕，顧清孟在甜蜜之餘居然有種莫名的罪惡感，正當他開始反思自己是否不大君子，要不要退回一步把親密程度控制在“牽手與擁抱”時，林星何忽然開口道：“那個……”

顧清孟有點心不在焉：“嗯？”

林星何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仗著屋子裡光線暗，互相看不太清楚，硬著頭皮小聲問：“還繼續嗎？”

顧清孟一咬牙，猛地把林星何按倒在床上，粗聲道：“……繼續。”

我完了，顧清孟心想。

別說做君子，顧醫生連人都快做不下去了。

起初的驚訝和害羞勁兒下去了些，林星何不再抗拒，乖乖張開唇瓣，任顧清孟予取予求，顧清孟一隻手滑進他睡袍裡，林星何也只是僵硬了一瞬，便強迫自己放鬆。

顧清孟收回那隻手，規規矩矩按在床上，微微弓著背，額頭抵著林星何的肩，低聲問：“這麼乖？”

林星何感覺到顧清孟明顯的克制，咽了下口水，小聲道：“您喜歡摸就摸吧。”

顧清孟一怔，偏過臉，不輕不重地咬了下林星何的耳垂，啞聲道：“你再說一遍？”

林星何被咬得一縮脖子，覺得顧清孟好像在生氣似的，一雙眼睛驚疑不定地睜大了：“怎麼了？您不是，已經是我……男朋友了嗎？”

顧清孟呼吸粗重：“對。”

“我的男朋友，”林星何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去了，“對我那樣兒，不行嗎？”

顧清孟默默做了個深呼吸：“……”

這一瞬，他發自肺腑地感謝老天爺，幸好林星何在遇到自己之前沒和任何人談過戀愛。

這一旦認准對方就乖得任人擺佈的性格，如果不小心遇上個心眼壞的，簡直都不知道會被人欺負成什麼樣。

“小笨蛋。”顧清孟狠狠親了他一口，又愛又恨，“你對別人能不能有點兒戒心？”

“我其實挺有戒心的。”林星何反駁，並想起那個因自己戒心過剩，直到畢業連句話都沒和自己說上的倒霉籃球隊中鋒，愈發覺得顧清孟說得不對，冤枉道， “我只是對你沒有啊……”

因為小時候就認識、小時候就對林星何很好、知道顧清孟的為人、有感情基礎，加上從第一次相親到現在也見過很多面了……林星何有很多對顧清孟放下戒心的客觀理由，然而這話落在顧清孟耳中，不用四捨五入，也是一句情話。

顧清孟甜得心都化了，暗暗攥緊床單以發洩此刻亢奮的情緒。

他這些天對著林星何左撩一下右撩一下，這小東西只會束手無策地臉紅，結果最後栽得更深的居然是他。

感情這東西確實沒什麼道理好講。

顧清孟又把林星何壓在下面狠狠親了一氣，林星何溫順又害羞地迎合，顧清孟直起身子，啞聲問：“做點兒別的行嗎？”

林星何輕聲道：“行。”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顧清孟眉梢一揚。

“知道。”林星何道。

“是什麼？”顧清孟又忍不住逗他。

林星何不好意思地別過臉，露出線條清俊的下頜線與頸部，道：“就是我剛才看的，視頻裡的……那些。”

“我對你那樣兒都行？”顧清孟問。

“行。”林星何說著，扯了點兒被角過來遮臉。

他已經快羞恥得冒煙儿了。

“在確認戀愛第一天就和戀愛對像上床”這種可能是林星何過去想都沒想過的，而且性知識的缺乏也讓他對這個事情既嚮往又有點恐懼。但他不想讓顧清孟失望或憋悶，他很清楚有欲.望卻得不到紓解時有多難受，也明白希望落空的感覺有多鬱悶，所以，林星何勉力壓下自己心中少許不妥的感覺，想努力配合自己喜歡的人。

顧清孟忍不住想逗點兒大的：“什麼姿勢，什麼花樣兒都行？”

林星何快崩潰了：“……都、都行，但是……”

“但是什麼？”顧清孟眼睛微微泛紅。

林星何硬著頭皮請求道：“就是，能不能慢慢來，輕一點兒，我特別怕疼。”

“我要瘋了。”顧清孟咬牙捶床。

對這麼清純乖巧言聽計從的小男友干那些事兒簡直像他媽犯罪似的！

“對了，”林星何臉紅撲撲地和他商量道，“我以後不用敬語了，就說'你'，可以嗎？”

顧清孟把思緒從烏七八糟且充滿罪惡感的幻想中抽離出來，道：“當然可以。”

頓了頓，顧清孟坏笑了一下，道：“床上用用敬語倒是行。”

刺激。

“好、好的。”林星何又把臉埋進被角里了。

兩人又摟在一起溫存了片刻，顧清孟親親林星何的額頭，下床，回自己床上躺下。

林星何茫然：“怎麼了？”

顧清孟長出一口氣：“再抱著你我就忍不住了。”

確認戀愛關係的第一天，顧清孟不確定自己該進展到什麼程度。

正常人的話，如果感覺不妥或者有不同的想法，都會給戀人以反饋，但林星何……性子太軟了，又太會考慮別人的感受，顧清孟怕他不情願又不敢說。畢竟，以顧清孟對林星何的了解，他覺得林星何不是會在談戀愛第一天就和男朋友做那些事的性格，所以他寧可忍著，哪怕錯失良機，也不想林星何硬著頭皮委屈自己。

反正一輩子有這麼長，不必急於一時。

“其實你不用忍……”林星何團在被子裡，說是這麼說，可聽那語氣，確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果然剛才是不那麼情願的。

顧清孟心裡又甜又無奈，嘆了口氣，柔聲道：“你以後有什麼想法就直接和我說，我有什麼事做的讓你不開心，有什麼地方你不喜歡，都可以和我溝通，不用擔心我不高興，你什麼事都悶在心裡我才不高興，好嗎？”

林星何沉默了片刻，聲音軟軟地道：“好。”

說完這句，他縮進被子裡，在被子下面激烈地打了兩個滾。

和顧清孟談戀愛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