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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向之天生不對[星際]》23.解救
星系與星系之間的星域存在著無數大小不一的流浪行星,因為遊離於兩個星系之間,這類三不管地帶深處往往藏著很多秘密,比如粉紅屠夫的老巢就藏在這裡。

老巢是一座半廢棄的空間站,外頭的軌道上假設著行星級的防護罩,粉紅屠夫給它加了個半新不舊的人居系統,此時人工太陽剛剛落下,空間站裡所有建築設施都亮起了燈。

「找不到人?整駕飛船就這麼大,你們居然跟我說找不到人?真是一群廢物!」

粉紅屠夫看著面前耷頭耷腦的手下,破了個洞的臉上表情詭異而陰鷙。他臉上所剩無幾的肌肉聳動著,轉頭看了看單向幕牆另一邊的一眾人質,視線最後落在了西澤身上。

「算了,就讓他繼續再躲躲吧,我們還有張王牌在這裡,不愁他不出現。」粉紅屠夫目光充滿了算計,吩咐道,「將這裡徹底密封死,然後再將附近所有報警裝置的報警等級提高,開啟地面追蹤射擊系統,我們來個甕中捉鱉。」

他安排一批手下留下,然後帶著剩下的人通過秘密通道離開了這棟建築,轉移到了它對面的另一棟大樓上。

這個空間站裡的建築設計得相當不考究,單從外形幾乎分辨不出它的功能是什麼,像這種普通的大樓不知凡幾,最是適合隱藏一些秘密,當然也就最適合貪生怕死的星盜頭子。

這個空間站裡最牢不可破的建築正是粉紅屠夫現在身處的這一棟,它外表雖然不顯眼,但卻擁有一整套行星級別的防禦系統,所有近地武器,包括機甲搭載的星艦打擊級別光子炮都無法將其破壞。

粉紅屠夫這種人,雖然看似極為瘋狂,但他其實極為惜命。

他就躲在這麼個地方裡,舒坦地坐著,通過監控看著對面大樓內的情景,看著西澤坐在椅子上痛苦地喘息,看著其他人質惶惶不安,終於得到了將生命拿捏在手心的快感。

「快來吧。」他喃喃自語,眼底的興奮和瘋狂像是旋渦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什麼東西吞噬得一乾二淨。

與此同時,空間站的另一邊。

相較於中間建築密集的區域,這裡人影都難見幾個。

數十駕非法機甲停靠在這裡,今天隨粉紅屠夫一同前往挾持飛船的機甲也赫然在列。

一片死寂裡,其中一駕機甲忽然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駕駛艙門悄然打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從裡頭跳了出來,正是奧斯維德和卡蘿。

粉紅屠夫以為他肯定還藏在飛船之中,殊不知奧斯維德在成功取回精神膠囊並救回卡蘿後,便帶著她前往飛船交介面,他們伺機控制住一個星盜搶了對方的機甲,混在星盜機甲隊伍之中跟著他們一同到了星盜的老巢。

奧斯維德示意卡蘿跟上,乘著夜色的掩護一路潛進機甲控制中心,他不動聲色地解決掉沿途碰到的幾個星盜,很快便來到了核心中控區域。

他乾脆利落地製服值守的星盜,把人丟給了卡蘿練習精神控制。

小姑娘自從在上一位男士那裡嘗到了控制成功的滋味後,一直有些躍躍欲試,她也不用奧斯維德細說,三兩下控制住對方後,直接讓人把整個星盜老巢的底都透了個一乾二淨,連粉紅屠夫平時喜歡躲在哪棟樓都說得清清楚楚。

奧斯維德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心中已有了計劃,他通過控制中心調度出一批維修機器人,給他們下達了拆卸機甲和星艦能源系統的命令,隻留下一大一小兩駕機甲備用,最後他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終端,向星域之外某處發出了一條信息。

準備妥當後,他把實踐精神控制實踐得有些忘乎所以的卡蘿喊了過去。

「會駕駛機甲嗎?」他像是詢問對方會不會畫畫一樣,語聲毫無起伏地問道。

卡蘿:「……下、下個學期才開始學。」

奧斯維德眉頭輕輕挑起,倒不強求,他思索了片刻,乾脆直接拎著那個被控制的星盜帶著卡蘿進了其中大的那駕機甲,他飛快地設定好線路執行自動駕駛程序,然後將機甲精神末梢全部連進星盜的精神網之中。

「你什麼都不用動,只需要坐著保持對他的精神控制就行了,我設置了自動程序,等下它就會自動往西澤他們的位置開去。」

卡蘿驚恐地瞪著眼:「就我去嗎?萬一他們用地面射擊系統打我怎麼辦?」

奧斯維德平靜地看著她:「地面射擊系統我會解決的,你到了之後按一下這裡。」他一邊指著機甲手動控板的按鈕一邊繼續道,「把大樓的外牆切了,再把機甲救生艙的艙門打開,接走所有人質。」

卡蘿聽得冷汗津津,滿臉驚懼與憂慮:「那你去哪裡?」說好的你直接過去呢??不是要英雄救帥嘛?!

奧斯維德目光沉沉:「空間站的防護罩還在運作,我去殺了粉紅屠夫,給你們製造機會離開。」他說著從精神世界裡召喚出獅鷲,指著它對卡蘿道,「我讓它跟著你,遇到星盜,它會幫你都清理掉的,不用怕。」

他又言簡意賅地說了幾句解救人質的細節,最後嚴肅地道:「記住,當你看見有建築被炸掉之後,不要停留,立即帶著大家走,如果那時不走,連你們都會被波及。」

卡蘿哭喪著臉:「……知、知道了。」QAQ希爾上尉真的很嚴格,她錯了,追星有風險!

奧斯維德不再多言,啟動機甲的自動運行程序後,打開艙門跳了出來,然後一個轉身進了另一駕小機甲,他連接上機甲精神網後,看了一眼載著卡蘿逐漸遠去的那個龐大身影,最終收回了視線,控制著機甲往空間站的能源塔飛去。

人工時間晚上七點,距離粉紅屠夫給西澤打的第二針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小時,這位狠戾的星盜頭子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有些焦躁地在監控前來回踱步。

「媽的,人怎麼還沒來?」他狠狠地看著監控畫面中的西澤,目光掃見什麼,驀地瞪大,「那個女的做什麼?快,去叫人把那個女人拉遠一點,再給西澤打一針。」

他所說的女人正是兩位肥羊之一的格拉芙小姐。

粉紅屠夫離開之後,西澤身上熱得已經不像樣子了,他整個人皮膚髮紅,全身幾乎被汗水浸濕,連視線都模糊起來。結合熱被激發到這種程度,他的精神力便開始不受控制地亂竄,整個精神世界瀕臨崩潰的邊緣。

就在這時,他混亂的意識裡頭傳來了一陣歌聲,像是一陣清風,夾帶著一股溫和的精神力吹來,試圖吹散他滿腦的熱意。

西澤半睜著眼睛往旁邊看去,看到旁邊另一張椅子上的格拉芙正閉著眼開口唱歌,這位享譽星際的女明星居然還是一位精神力不弱的嚮導。

她大約是感受到西澤的視線,抬眼沖他微微一笑,歌聲並未停歇,像一層層和緩的波浪,以她為中心蕩漾開來,鋪滿了整個房間,所有驚懼不安的人質頓時神情一陣放鬆,那股滿溢的恐慌氣息終於散去了一些。

歌聲中所蘊含的精神力具有某種神奇的安撫意味,西澤在潰敗邊緣的神志多少被挽回了一些,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沖格拉芙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

格拉芙輕輕搖了搖頭,一曲罷了,才道:「上尉,你的同伴真的會來救我們嗎?」

西澤嘴唇微動,悶聲道:「會的,他會來的。」保護聯盟民眾本來就是他們的職責,讓他思考對方到底會不會來,還不如讓他思考對方會採取什麼樣的方法來比較實際。

他一邊有些混沌地想著,一邊將目光投向這房間裡僅有的一扇窗,看了一陣之後他瞳孔忽地擴大,彷彿捕捉到了什麼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

就在粉紅屠夫大嚷著「再給西澤打一針」的一剎那,一陣震顫聲如雷鳴一般沉沉傳來,像某種東西力歇的前奏,所到之處,空間站裡的建築設施全數罷工,從建築裡投射出來的燈光盡數熄滅,整個空間站嗡的一聲陷入黑暗之中。

粉紅屠夫話聲驀地一頓,隨後吼道:「怎麼回事?能源供應系統的人是死的嗎?」

他氣急敗壞地喊著手下去恢復電源,然而急匆匆回報的手下卻戰戰兢兢地道:「老、老大,地面能源塔的介面全部報廢了,好、好像是被人……」

被人破壞了的結論還沒說出來,粉紅屠夫便懂了,他用力把手下推到地上:「怎麼會被破壞掉了?對方哪來的能力?」

下一個跑來報告的手下帶來的情況更是雪上加霜:「老大,機甲停放坪那邊說所有機甲的能源系統都被人拆卸了,控制中心的人一個被人打暈了一個不見了,還、還有,好像丟了兩駕機甲!」

粉紅屠夫這下臉上徹底變成豬肝色,整個人終於從頭到腳紅了起來。

「一幫廢物,怎麼就被人入侵了都沒發現!」

他胸口急速起伏,此時整個空間站黑掉,所有設備供電被斷,他沒辦法再從監控看到人質那邊的情況,隻得沉著臉快速下達指令:「加派些人手過去對面盯著,看見有人去救人,立即給我截住,殺死也沒關係。另外再找人去維修能源塔,給我快點恢復供能!」

手下應聲而去,粉紅屠夫來回踱步了一陣才多少平復了下來。

犯不著急,他心想。

空間站地面的能源由能源塔提供,但軌道防護罩卻由軌道能源核供能,對方能阻斷地面的設備,卻沒辦法阻斷軌道上的能源供給,只要防護罩還在運作,沒有他的開啟命令,這些人插翅也難飛。

他這麼想著,心裡那種脫軌的感覺消弭了一些,然而他不知怎麼的又覺得有些心緒不寧,他漫無目的地抬頭透過窗戶看出去,試圖看抵漆黑的對面,然而徒勞無功。

正當他想收回視線的時候,窗戶的外頭卻忽地閃過一抹亮光。

粉紅屠夫雙眼圓瞪,措不及防地和鬼魅般出現在窗戶外的機甲對上了眼。

「找到你了。」

奧斯維德的聲音彷彿從幽空中傳來,不帶一絲感情。

機甲的光子炮對準了粉紅屠夫面前的窗戶,當能量打在建築表面時,因為斷了能源而失去防護罩的建築開始在震顫中悲鳴。

但這棟大樓作為粉紅屠夫的藏身之所,用的是最好的防彈材料,即使防護罩沒有啟動,也還能應付一段時間,光子炮對付這種高強度的建材還差一些火候,留給粉紅屠夫逃跑的時間是足夠的。

如果他足夠理智的話,他就應該立即離開尋找新的庇護所,但他顯然被對方這種硬碰硬的做法激怒了——奧斯維德雷打不動地向著他面前這扇窗戶攻擊,對光子炮這種緩慢的打擊形式視若無睹。

就好像在說:看你跑不跑,不跑我就繼續打,打到它穿為止。

粉紅屠夫氣得雙眼通紅,他抖著唇獰笑道:「你以為能源塔供能阻斷,地面攻擊系統沒辦法啟動,我就打不了你嗎?」

「太天真了,年輕人怎麼能這麼天真。」他眼中閃過一絲癲狂,從胸口處摸出一個裝置,指尖在上面摩擦著,然後惡狠狠地按下,「就讓你試試我們軌道系統的攻擊能力吧。」

穹頂之上,籠罩著整個空間站的防護罩緩緩開了個口,建造在軌道上的軌道武器掉頭轉了下來,透過防護罩的缺口,自動瞄準了奧斯維德的機甲。

這種兇殘的武器打擊精準,能遠距離精確打中星艦的引擎,用來對付一駕小機甲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但粉紅屠夫覺得無所謂,甚至有些期待看到對方瞬間灰飛煙滅的情景。

他看著奧斯維德的機甲急速往後退去,喃喃道:「走不掉的,怎麼可能走得掉。」

笑聲從他嘴間溢出,但下一秒,他的笑便斷在了一聲轟然巨響之中。

空間站的夜晚被一束從遙遠星空中襲來的強光照亮。

那束光從防護罩的缺口投射下來,摧枯拉朽地將對準奧斯維德的那個軌道武器撕毀,再毫無攔阻地一衝而下,準確地落在了粉紅屠夫那棟大樓上。

光一瞬間就將眼前的一切吞噬乾淨,將粉紅屠夫的野心葬送在震天徹底的爆炸聲之中。

早已遠遠退開去的奧斯維德連看都沒再看大樓消失的位置,他轉頭加速飛離,和不遠處遲遲不願按計劃騰升的另一駕機甲匯合。

「走,快點走!人質都接到了嗎?」他開啟通訊頻道對卡蘿道,「衝擊要擴散開來了。」

但另一駕機甲上卻傳來卡蘿的哭腔。

「上尉,嗚,不知道為什麼,西澤他、他沒在,明明我剛才還見到他的!」

奧斯維德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控制機甲的手一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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