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跟她娘說是沒用的,於是等周二哥回來了,周三妮就跟她爹說了,讓她弟去讀書的事。
「二娃都要去讀書了,弟弟還沒書可以讀。」周三妮說道。
周大嫂家的大妮跟二妮周四妮也都有讀書的,但是三妮跟六妮就沒有了。
周三嫂家的五妮也是去上學的。
不過周三妮覺得,她不讀就算了,但是她弟弟得讓他去讀才行。
周二哥對此倒是沒啥意見,就來跟周二嫂說了。
周二嫂道:「家裡啥情況你是不知道啊?」
「家裡啥情況啊,還能讓你兒子連書都讀不起,以前沒兒子的時候,你巴不得生一個當眼珠子,現在生了,你就當草了是吧?你連書都不讓他讀,你省那點錢要幹啥用?」周二哥道。
「以後他要不要娶媳婦?娶媳婦要不要錢?」周二嫂就道。
「你別想那麼遠,他現在才多大,十多年後的事你現在說,讓他去讀書。」周二哥說道。
老四家的大娃跟二娃都去讀書了,連他大哥三弟的女兒們都能去讀,他兒子還讀不了了?
周二嫂雖然捨不得錢,但是家裡男人發話了,她也只能咬牙拿學費了,還說道:「要是沒成績,那就不用讀了,知不知道?」
周夏聽得趕緊就點頭。
等去上學了,周夏聽得兩隻眼睛都是暈圈的。
放學回家了,被他娘逮著問了,完全答不上來,於是就是一頓打了。
周母看到了就道:「行了你,打啥打,這才去上第一天,你還以為他就能全懂了不成,那不成怪物了?」
看到老二家的這樣,周母心裡也是感慨得很。
這老二家的真是比不上老四家的,雖然老四家的有時候也會說發牢騷,但是頂了天就是說一句你們父子幾個都是來討債的。
就算打孩子,那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從來不跟老二家的這樣罵的難聽,打得還特別狠的。
「娘,我管教孩子呢。」周二嫂就道。
「你管教孩子怎了,這也是我孫子,我還不能說兩句是不是?」周母就道。
哪怕是分家了,但是周二嫂也是不敢跟周母對著乾的,只能朝周夏罵道:「明天你要是再問啥都答不上來,你就不用去了,我去找你們校長退錢!」
周夏委屈得不行,就過來找二娃了。
二娃說道:「你過來,我教你。」他覺得太簡單了,他娘都教過他了的,他有點不想在一年級讀,想去二年級。
不過他娘說他現在年紀還小了點,等長大點了,再去跳級,就先在一年級待著吧。
周夏就讓他教了,順帶地,在他四叔家裡混了一頓晚飯吃。
「小傢夥個頭不大,飯量不小啊。」林青禾私底下跟周青柏說道。
周青柏笑了聲,他二嫂過日子從來都是特別精細的,家裡哪裡有這樣好吃的吃。
侄子自然就會多吃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吃撐了,吃撐了待會他娘得找我算帳。」林青禾說道。
這可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是周夏有啥不舒服的,周二嫂絕對會上門來的。
不過好在周夏消化能力不錯,雖然吃得不少,但也沒真吃撐了,所以沒啥不舒服的。
「過去你四叔家裡吃啥好吃的了?」家裡這邊周二哥看到兒子回來,就笑問了聲。
「玉米饅頭,炒雞蛋,豆醬魚。」周夏就如實說道。
「吃了不少吧?」周二哥摸摸他肚子,笑道。
「吃了不少。」周夏點頭。
其實他還能再吃,不過他奶說差不多了,再吃就要吃撐了,於是就沒有再吃了。
但是他四叔四嬸嬸家的飯菜真好吃了,他好想過去給他四叔四嬸嬸當兒子。
周二嫂黑著臉沒說話,吃自己的鹹菜疙瘩跟清粥湯。
再說林青禾這邊,吃了晚飯就開始納鞋底了。
開春了,鞋底又要耗費得老快了。
家裡這些個皮小子可沒有一個是省力的。
林青禾一邊納鞋底一邊指導大娃二娃功課,二娃在學習二年級的,一年級他都會了,讓他在一年級待一年,明年了,在直接去三年級也不行,學他那個樣。
前邊兩個哥哥在學習,三娃這個老兒子就在練玻璃球。
怎麼彈才能彈得準。
練習了一會,估摸著有了經驗了明天再出去跟其他小夥伴大戰,然後他就開始過來煩他兩個哥哥了。
「筆給你,自己畫畫去。」大娃就給了他筆跟紙,打發道。
「我不要報紙,我要你這種沒寫過的紙。」三娃提要求。
「這種紙要寫作業,很貴的,不能浪費,你在報紙上寫寫畫畫就行。」大娃說道。
「很貴,你要是用我們這種寫作業的紙,那娘肯定就沒余錢給咱們買糖吃了。」二娃很掐準要害地說道。
前邊他大哥說的,三娃才不在意,但是後邊他二哥說的,這就是命門了。
三娃想想,覺得還是讓他娘給留著余錢買糖吃吧。
於是他就自己在報紙上寫寫畫畫,沒有再纏著要空白的作業本。
林青禾很少干涉他們兄弟三個自己處理問題的,他們三有些矛盾,她一般都不會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去。
解決不了就打一架,打過了,下次在一塊出去彈玻璃珠,回來又和好了。
小孩子,就是如此神奇的一個物種。
林青禾自己沒生過,讓她這麼養孩子其實她也是摸水過河,沒啥經驗之談的,不過顯然她教育得還是很不錯的。
至少周青柏就這麼覺得,三個孩子被她教導得很好。
「娘,明天我要晚點回來,我跟同學說好明天在操場踢足球。」大娃寫到一半就說道。
「行啊,帶你爹的水壺過去。」林青禾頭也沒抬道。
家裡有兩個水壺,都是軍用的,就算在大冬天裡,那也是夠用了的。
「娘,那我明天等我大哥,我給他看水壺。」二娃就說道。
林青禾知道他也想玩,說道:「你不能上場,他們都比你大,你上去要吃虧,看著就行知道不?」
「不上場。」二娃應下了,他就是純粹想留下守著水壺,省得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