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台原本是大乾王朝用來祭天的地方,平日裡鮮少動用。
而現任大乾王又是一個不怎麼迷信的人,因此久而久之,浮華台就被擱置了。
最近一次動用,還在三百年前。
但今日,永安城中的百姓們驚奇的發現,城西居然聚集了一大批人馬,而且都是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他們衣著風格皆不相同,且在胸口處都綉著各式各樣的徽章。
有不少百姓瞧見這一幕想去湊熱鬧,然而都無法靠近,因為以浮華台為中心,方圓十裡都被清空了,禁止任何普通人入內。
除了那些來自宗門的弟子,還有不少類似千面這種孤身一人的散修。
此刻,浮華台上,分別落座了三個人。
除了他們三個,其餘人都只能站著。
但從那些弟子敬仰的神色中能看出,這三人在修鍊界的地位一定不低。
「天機樓樓主怎還未來?」左邊的中年人皺眉,「不是說好了正午就開始麽?」
聽到此話,旁邊的人睜了睜眼:「許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再等等,反正時間也不緊。」
剩下一個坐在最右的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緊鎖著,目光在下面的人群中四掃,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
「嗯?清修,你在找什麼呢?」那中年人注意到了,忽然問道,「不會是在找你們宗門裡那個天才的丫頭吧?」
此話一出,中間的人也咦了一聲:「不是吧,小天音也被你天音門派來了?不過是神獸而已,用得著她出馬?」
「你們懂個屁!」清修,也就是天音門此次的負責人,他怒道,「她是自個兒跑沒影了,老子正找她呢,真是氣死老子了!」
一想起這個,清修就頭疼。
本來他此次來大乾就只有一個任務,就是負責在這次宗門爭奪戰中,把即將出世神獸亦或者是神器帶回天音門。
結果萬萬沒想到,今天早上剛到大乾,天音門門主又給他傳了一個任務——讓他去找失蹤的天音仙子。
清修:「……」
他怎麼可能知道這個丫頭跑哪兒去了,他娘的門主這個老東西也真是好意思,自己都找不到的人,讓他來找,欺負他長得帥?
開始想著小天音和雲翩那丫頭關係不錯,結果去問了也沒得到答案,真是心累。
「自個兒跑?」其他兩人詫異萬分,「小天音可是數一數二的修鍊狂魔,難不成這幾天靜極思動?」
「滾!」清修根本沒有好臉色,「老子正煩著呢。」
二人:「……」
這名字和脾性真是反差太大了,應該叫動修還差不多。
台上三人的交流,用的是密音入耳,只有比他們修為高的人,才能聽見,故而那些站在下面的弟子還茫然不知,一個個頂著日頭開始等待天機樓樓主的到來。
君慕淺也站在人群中,不過今日出來,她喬裝打扮了一番,換上了好久沒穿的男裝。
這樣就算遇見了天音仙子,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看出來。
她微微勾唇,忽然偏頭對著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借過一下」,然後移向了一個比較偏一點的位置。
預料之中,看到了那個姑娘面頰染粉,浮起了淺淺的紅暈。
君慕淺心想,雖然她換了一個身體,可是她的魅力應該沒減弱啊,怎麼輕美人就不吃這套呢?
嗯,既然女裝沒用,那麼下次見到他的時候試試男裝好了,說不定會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甚好,不信撩不到了!
此刻,日頭也愈來愈烈了,眾人又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天機樓樓主才姍姍來遲。
在一片倒吸氣的聲音中,君慕淺抬眸望去,神情微凜。
便見東邊的天空,這時竟有一個黑影飛速而來。
直到影子靠近,她才看清楚那是什麼——兩隻白色的飛禽牽著的轎子。
而轎上坐著一個極為年輕的公子,他穿著一襲素色長衣,墨發被一根紫金白玉簪高高束起。
白皙的脖頸露了出來,能瞧見上面有著青色的血管。
他容色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看起來很是清弱,但眸中忽而流轉出的光卻盡顯銳利,令人的心不禁微微一顫。
這就是天機樓樓主,言少陵。
在十六歲的時候,便接管了天機樓。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從出生就被藥師斷言活不到二十四歲。
而如今,只剩下了兩年的時光。
君慕淺只知道,這位言樓主在預測天機方面很是強大。
儘管是病弱之軀,也依然讓天機樓上下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
「諸位都來了。」言少陵緩緩從轎上走了下來,咳嗽了幾聲,才道「來遲了,還請見諒。」
「言樓主說的哪裡話。」先前的那位中年人笑道,「您可是今天的主角,我們等您那也是應該的。」
「宗門三首也來了啊。」言少陵只是微笑頷首,「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此話一出,眾人當即屏息,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天機樓樓主。
一般天機樓中人,從不在外人面前進行預測,以防樓中絕技被他人偷學。
但是言少陵並不在意這個,因為就算有同行來觀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君慕淺饒有興趣地看著言少陵將九枚銅錢擺在了地上,後又便闔上雙眸一動不動。
一片靜默中,誰都不敢出聲。
但見下一秒,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九枚銅錢竟然發出了金色的光,光芒也越來越亮,而霎時,銅錢從地上浮了起來,飄在了空中。
君慕淺眯了眯眼,她好像認出這種預測手法了,但具體叫什麼,倒是不清楚,只是前世的時候見過幾次。
沒過多久,銅錢開始顫動了起來,繼而匯聚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類似箭頭的形狀,並且分成了三段。
而箭頭指的是……
「東南方三百裡!」有人脫口,「那是什麼地方?」
其他人也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他們根本就不熟悉大乾,自然不知道是何處。
言少陵睜開了雙眸,又咳了咳,微微一笑:「好了,言某就先行一步了。」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