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她右手抬起，那麼遙遙一指。

「嗡！」

面前的空間，突然被虛化了。

不是崩塌，也不是撕裂。

是出現了裊裊雲霧，雲霧中央，襯著另外一個地方。

君慕淺神情一振，仔仔細細地觀摩著自家婆婆這一手，開始了進一步的血洗。

她看得很仔細，這是隨手……便開闢一個了空間！

不僅運用上了空間法則，還有創造法則。

「小慕慕，走。」卿雲歌率先踏入雲霧之中，君慕淺緊跟其後。

等她走進來之後，雲霧也消失了。

這個空間並不大，只有百個平方公裡。

周圍是小河流水，她正站在其中的一塊石階上，低頭看去，還能看見搖曳而過的金魚，五顏六色。

君慕淺赫然認出，這些金魚竟然就是傳說中已經消失已久龍尾鳳魚。

傳說龍尾鳳魚有著生死人、肉白骨的效能，還能夠幫助修鍊者提升修為，去除瓶頸，又無任何攻擊力，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在被大肆追捕之間。

久而久之，一條也就不剩了。

而這裡，竟然會有這麼多！

君慕淺又看向其他方位，隨即又看到了不少同樣已經滅絕的天才地寶。

「哎，小慕慕。」她婆婆的聲音此時傳來，「別愣著，喜歡一會兒就送你。」

「咳咳咳……」君慕淺被嗆得咳嗽了起來，快步朝前走去，「不不不，不用。」

當初，她害怕她婆婆不喜歡她，現在沒想到，她婆婆會這麼熱情。

光是送的禮物，每一件都會震驚寰宇。

「咦？」君慕淺走到了石階盡頭的亭台中，有些意外地瞧見緋衣男子已經坐在那裡不知浮了多長時間的茶，「輕美人，你也在？」

聞言，容輕的動作頓了頓，重瞳眯了眯，裹著幾分危險：「看來慕慕自己太瀟灑，已經把我忘了。」

「哪有。」君慕淺才不會承認，她坐下來，雙手支肘看他，「我就是把我自己忘了，也不會忘了你的。」

「嗯。」容輕的唇微抿了抿，像是勉強被哄好了。

見此，卿雲歌瞟了自家長子一眼，絲毫沒有給面子：「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君慕淺：「……」

原來，這才是容輕的撒嬌方式？

容輕：「……」

他果然不是親的。

「娘。」容輕捏了捏眉心，萬分無奈，「您還是把爹叫來罷。」

「叫什麼？不叫。」卿雲歌打了個哈欠，「你娘我好不容易才能自己出來浪一浪。」

君慕淺想了想，壓低聲音問：「輕美人，浪一浪是什麼意思？」

容輕：「就是放飛自我玩一玩。」

「這樣啊。」君慕淺若有所思，歡快道，「那我以後也要自己浪一浪。」

她也是才知道，她婆婆原來還在某個沒有任何靈氣的科技世界待過一段時間，她小叔子和小姑子口中有一些詞兒，也是來自那裡。

她得多學一學。

容輕沉默了下來。

他終於發現，讓她們見面是一個錯誤了，本想著自家娘和自家夫人玩得好，他的地位也能有所上升。

結果沒想到，反而下降了。

卿雲歌眼神意味深長，她眨了眨眼：「小慕慕，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去別的下位面浪一浪。」

君慕淺甚是果斷地應道：「好啊好啊。」

容輕：「……」

頭一次，他這麼想他爹。

「好了，說正事。」卿雲歌面上的笑斂起，「既然時間已經到了，那麼有關洪荒的所有事情，我也應該告訴你們了。」

聽到這句話，君慕淺的神情也緊了幾分。

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微微前傾。

「小慕慕，輕兒，你們應該也想到了——」卿雲歌頓了一下，才緩緩道，「你們曾經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萬靈大陸，便是洪荒破碎的板塊重組。」

君慕淺點了點頭：「而且，還是以前的洪荒。」

「不錯。」卿雲歌讚賞道，「是以前的洪荒，但是現在的洪荒將以前的洪荒痕跡完全吞噬了，也就只剩下了一個洪荒。」

君慕淺擰著眉想了想：「娘的意思是，倘若萬靈大陸沒有被吞噬，那麼很有可能在之後，再將衍生出一個洪荒出來？」

「有這個可能。」卿雲歌頷首，「不過，也不知道要過幾百萬年了。」

話罷，她一揮手，三人所坐的石桌之上，就出現了一個浮動著的畫面。

君慕淺一瞧，發現正是山河社稷圖上所展現出來的那一幅。

也是……洪荒的浩瀚世界！

「第一次洪荒毀滅。」卿雲歌淡淡，「不少先天靈寶也隨之崩毀，只有少數隨著破損的大陸，遊離於黑暗虛無之中，經過幾番輪轉，合成新的大陸。」

這句話一落，浮動著的畫面也出現了變化。

就如重演洪荒的毀滅一般，以須彌山為中心，裂縫快速延展，直至覆蓋了整個大陸。

隨後，「轟」的一聲，大陸崩裂，罡風四起。

無數生靈在這場毀滅之中灰飛煙滅，生機不復。

君慕淺看見其中東勝神州、東海、須彌山以及崑崙虛在裂開的過程之中，又漸漸地組合到了一起。

而在黑暗前行的過程中，吸收了來自其他地方的風沙碎片，開始了不斷地擴大。

直到這塊已經逐漸成形的大陸來到了一處極其微弱的光影前，沖了進去。

「嘭！」

當君慕淺看見這塊大陸直直地落在了華胥大陸的上方，登天階自然而然地衍化出來後，內心一震。

「這就是萬靈大陸了。」卿雲歌道，「萬靈大陸的出現，其實要在我和阿淮來到虛幻大千之前。」

君慕淺默默點頭。

「當初，我讓輕兒前去下位面收集氣運之力……」卿雲歌的眸光之中是獨屬於母親的溫柔，「除了是讓輕兒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消磨著他體內的那股暗力量，也是為了查詢洪荒的痕跡。」

聽到這句話，君慕淺握緊了容輕的手，掌心沁出了汗：「所以，輕美人會再去一次萬靈，也是因為探查洪荒？」

「不錯。」卿雲歌微微一笑，「現在看來，我的決策是對的。」

「洪荒有沒有探查到不要緊，重要的是你們都安全了。」

君慕淺的心微微一動，她和容輕對視一眼，皆明白了對方所想。

她想了想，又問：「娘，我一直沒有明白的是，洪荒只是一個宇宙的話，為什麼虛幻大千會一直把它當成一個時代呢？」

聞言，卿雲歌眉梢挑起：「小慕慕，你前世接觸的大部分人，都在化神境以下，這一部分人，也佔了虛幻大千九成九的人數。」

君慕淺怔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睜大：「娘的意思是……」

「洪荒再強，這裡終究是虛幻大千，它能影響的也只能是實力稍弱的生靈。」卿雲歌徐徐解釋道，「化神境就是一個很尷尬的境界了，因為散修是沒資格知道別的宇宙這件事情，洪荒又不足以影響到他們。」

君慕淺想起葯無法當時聽到洪荒之後的一臉茫然，原是因為他不像下五域的那些靈修被洪荒的力量影響到了。

「至於為何小慕慕你們都會把洪荒當成一個時代，是因為……」卿雲歌彎起唇來，意味深長一笑，「這是，洪荒的求救信號。」

「！」

這個答案，讓容輕也有些意外。

他眼睫微動：「洪荒在向虛幻大千求救？」

「準確的說，是以前的洪荒。」卿雲歌緩緩道，「因為現在的洪荒在時間倒流之後，還沒有走到毀滅的那個時間點。」

她看向紫衣女子：「小慕慕，你在萬靈大陸見到的女媧還有道德天尊，也是在時間倒流前，他們留下的殘念。」

「時間倒流後，這部分痕跡卻沒有被抹去，因為脫離了洪荒，沒有被納進時間倒流的範圍內。」

「而無論是鎮元子還是上洞八仙，也是在時間倒流前離開了洪荒，時間倒流並不能憑空製造出生靈，所以在萬靈大陸存在的那段時期，洪荒是沒有他們的。」

聽到這句話，君慕淺忽然間豁然開朗了。

難怪！

當初她在接受鴻蒙之力時，女媧會對她說那麼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了。

因為時間一倒流，現在的女媧也不知曉自己曾經做了什麼！

這是不是意味著，一旦被知曉，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這樣想著，君慕淺微微悚然：「娘，洪荒在求救什麼？」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凝視她許久，卻是笑了：「知道麽，小慕慕，如果沒有你，輕兒可能都無法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