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而,一股更加龐大的威壓籠罩住了高台!
哪怕是身為高級靈帝的慕惘然,都不禁流露出了驚愕駭然的表情。
更不用說,蒼玦、溫寧蕊幾人更是被這股威壓直接壓在了地上,連皮膚上都出現了道道血痕,顯然是以自己羸弱的修為,根本無法承受住這股突如其來的威壓。
高手!傳說中才有的高手!
慕惘然神色駭然過後,便沉了下來:「這位前輩,也要插手我慕家的事情嗎?」
他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微微咬牙:「以大欺小,就是前輩的風範……噗!」
話還沒有說完,慕惘然的頭就猛地歪了過去,臉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甩了一巴掌,橫出一條鮮紅的印痕來。
他眼睛瞪圓著,嘴一張,就是一口鮮血混合著幾顆碎牙吐了出來。
甚至,在他吐的血中,可以依稀看見幾點淡淡的金光。
生命靈源!
竟然有人能夠直接將高級靈帝的生命靈源,用這麼簡單的攻擊打出來。
慕惘然瞬間就感覺自己氣息不穩,心中騰起了一簇怒火,想要發狂。
他在慕家沉澱了這麼多年,根本無人敢挑釁他,更不用說被人當眾撂了這麼一個巴掌。
但是慕惘然卻不能任由自己發狂,否則他的根基就會被毀掉。
靈宗才是靈修開始成長的真正起點,因為在這個時候,才能夠開靈脈。
但到了靈帝這個地步,就已經要開始煉心了。
因為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最重要的已經不是修鍊速度,而是防止自己被心魔侵擾。
高級靈修,最為懼怕的就是心魔。
一旦有了心魔,不要說晉級提升,或者轉修靈魂了,哪怕是連最基本的輪迴轉世,都不一定能有。
「這位前輩!」慕惘然只能強壓下憤怒,大吼一聲,「你委實有些太過分了。」
「慕惘然,你真的是笑死人了。」風侍年卻十分的悠閑,因為威壓的攻擊對象不是他,他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誰先以大欺小,怎麼著,見著我丫頭有了更強的人出來撐腰,就開始將道理?」
「我呸!」風侍年朝著慕惘然吐了一口吐沫,「你果然是不要了你的老臉,老頭子我就看著,你一會兒怎麼玩完。」
「風侍年!」慕惘然大怒,「是不是你還把你們風家其他人叫出來了?」
他清楚自己的實力,七大家族存活的老祖宗雖然不少,但大多不愛搭理世事,還有不少已經出去以普通人的身份感悟人生去了。
除了風侍年還一天到晚在東勝神州瞎轉悠,其他的祖宗輩應該不會來才對。
「可得了吧。」風侍年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要不是因為你的靈脈有些特殊,老頭子我一道靈符就能解決掉你。」
慕惘然的靈脈雖然只是天級下等,但是卻有著連某些神脈都沒有的玄通。
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凝聚出一個幻影分身來,就算是至尊也辨別不出來真假。
但每次使用完這個玄通之後,慕惘然都會有幾天的疲憊期,所以他不會輕易動用。
「老頑童。」慕惘然冷哼一聲,又提高了聲音,強壓著憤怒,「前輩,還不現身一見嗎?」
他都挨了打,打他的人居然還沒有出現。
話音一落,空中傳來一聲極輕的笑,極其悅耳,淡不可聞,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壓力。
「取靈根,剝靈脈……」容輕淡淡,嗓音透著一股森涼如雪的寒意,「不錯。」
聞言,慕惘然神色一變:「前輩,你……」
就在這時,慕芷忽然慘叫了起來:「惘然爺爺,惘然爺爺我好痛!」
在強大的威壓之下,慕惘然費力地轉過頭去,卻因為接下來的一幕目眥欲裂。
便見慕芷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子被迫匍匐在地上。
而此刻,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撕扯著什麼。
有著金色的光芒從慕芷身上浮起,而後組成了一縷縷類似於經脈的細條。
隨著這些金光的不斷流轉,慕芷的叫聲越來越淒慘。
她臉色慘白,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
慕芷豈能不知放生了什麼,靈脈,她的靈脈也要離她而去了!
「姐姐,姐姐救我啊。」她根本不敢有任何抵抗之心了,嘶聲哭嚎,「姐姐,你讓這位前輩放了我,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好不好?」
「我什麼都不跟你爭了,我把娘親爹爹爺爺還有玦哥哥都讓給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孰知!
在這句話出來之後,慕芷感受到的疼痛卻更大了,她眼睛一黑,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而那些金光,也被徹底地抽取了出來。
慕芷身上僅存的靈力,在這一刻轟然潰散!
就算是神醫穀神醫來了,也無力回天。
看到這一幕,君慕淺稍稍地沉默了一瞬,心中有些無奈。
慕芷還真的是有些倒霉了,還說什麼要把蒼玦讓給她,這一下,才更惹怒了她家美人。
「輕美人,可以了,剩下的人我還有用。」君慕淺知道容輕就在旁邊的不遠處,傳音入密道,「反正你不許出來,戴面具也不行。」
這裏可還有著不女子,萬一被看到了,有惹出一堆麻煩事情來。
她本來和她商量好了,讓她一個人耍帥,畢竟她還是有些擔心他的暗面再一次被激發出來。
不過慕惘然是個異數,她雖然不曾料到,但是自然也不會讓他就真的剝了她的靈脈。
某些底牌,還沒有動用呢。
不過,既然容輕出手了,她也能輕鬆一點。
君慕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一會兒回去之後,我好好地謝謝你。」
「十下。」容輕道了這兩個字後,便很聽話地撤去了威壓。
「嗯?」君慕淺沒能及時地反應過來,她一愣,「什麼十下?」
話音一落,她忽然恍然大悟,差點沒笑出聲。
她家美人,有時候真的是可愛。
台上的威壓撤去之後,蒼玦幾人終於緩過來一口氣,但是身子卻皆是一軟,倒在了地上,氣喘籲籲。
就連慕惘然,也是一副脫力的模樣。
風侍年樂不可支,捧腹大笑:「老匹夫,你還真是慘,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說著,又走到紫衣女子身邊,喟嘆一聲:「丫頭,這是你什麼人啊,這麼厲害?」
君慕淺微微勾唇,緩緩道了兩個字:「內人。」
「啥玩意兒?」風侍年一懵。
君慕淺笑了笑,沒再應答,而是看向了慕惘然,輕笑:「現在,還想剝我靈脈麽?」
「你……!」慕惘然被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氣得半死,森然一笑,「若非你有人撐腰,老夫早就殺了你了,不是你自己的本事,算得了什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十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認先前那人不會再出手後,才鬆了一口氣。
可慕惘然也知道,他是動不了手了。
而且,慕芷現在是真真正正的廢掉了,比起健康的普通人還不如。
「哦——」君慕淺環抱著雙臂,微微一笑,「可是我就是有人撐腰,你不服,你也找人啊。」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慕惘然神色譏諷,「果然不像我慕家人,我慕家人都是靠自己。」
君慕淺沒言聲,目光卻是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慕芷。
雖然沒說話,但這麼一個動作,卻是明晃晃地打臉。
「是啊,靠自己。」蒼玥瞥了一眼,懶懶地笑了,「搶自己姐姐的靈根,又叫老東西出來出氣,可不就是靠自己麽?」
一句話,讓多數人忍俊不禁。
慕惘然本就怒不可遏,被蒼玥這麼一噎,更是憤怒:「老夫看在蒼星空的份上,不與你這個小輩計較,再有下次,老夫定會殺了你。」
「那我好怕的。」蒼玥打了個哈欠,神色睏倦,「快來吧,不殺我我就要睡了,唉,太累了,我這麼一個老人還要看你打鬧,實在是傷神。」
扶蘇聞言大笑:「玥侄女,你若是老了,那我是可以入土為安了。」
「放肆,簡直是放肆!」慕惘然怒吼,「來人,把他們都請出慕家,沒有老夫的吩咐,再也不許進來。」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次來到這裏的人,都是其他家族的中流砥柱,即將崛起的明日之星。
這一下,直接就得罪了一大片。
慕家,已經處於眾叛親離的邊緣了。
「不必走。」君慕淺卻是揚聲,「沒有我的允許,誰也讓你們走不了。」
蒼玥挑了挑眉,笑了:「本來就沒打算走,還要看好戲呢。」
「大膽!」慕惘然臉色一沉,「就算你是慕家人,你還沒有認祖歸宗,更不是家主長老,有什麼權利阻斷我的命令?」
太讓人憋氣了,這個賤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歷,有著如此硬的靠山。
慕惘然估計,先前那個人的實力,哪怕是慕家那位在他之上的老祖宗,都不一定能夠敵過。
「我想,便做了。」君慕淺勾了勾唇,「不過,你先前叫我夫君前輩,是不是也該跪下來叫我一聲祖宗?」
「夫君?」慕惘然還沒有答話,蒼玦先是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脫口,「小淺,你在說什麼?」
他已經醒悟了,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誰了,難道一切已經晚了麽?
蒼玦微微咬了咬牙,心中在不斷地安慰自己。
小淺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麼她必定是要進入慕家,只要蒼家一天不倒,他們之間的婚約就還作數。
畢竟,他爺爺選中的就是小淺,而非慕芷這個冒牌貨。
他只需要讓小淺原諒他,他們就還可以在一起。
慕影站在一旁,瞧見蒼玦的神色,輕哂了一聲。
傷害了他妹妹,還做著娶他妹妹的夢,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自信。
不過夫君……慕影眯了眯眸,野男人居然在他不在的時候上位了。
這可不行,一會兒要好好地會一會。
「跪吧。」君慕淺看著頭上青筋暴露的慕惘然,輕輕一笑,「沒辦法,你也說了我只是個靠別人的人。」
慕惘然的舌尖抵著後槽牙,冷冷一笑:「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夫君?你夫君會有這麼高強的實力?亂搞關係,一會兒這位前輩……」
這一次,話依舊沒有說完,慕惘然就又吐出了一口血,先前的威壓再度席捲而來。
空中,仍是那微涼如玉的聲音:「看來,你的靈根靈脈也不想要了,那便……」
慕惘然驚駭了一瞬,終是忍不下來了,忽而大吼一聲:「我跪!」
「砰」的一聲響,雙膝就屈了下來,猛地跪在了地上。
但是,他還是沒有認輸,死不退讓:「不過前輩,這丫頭還說您是她夫君,這簡直在荒謬不過了,您以後若是幫人,可以一定要看仔細了,晚輩……」
聲音忽然就斷掉了,周遭也寂靜了下來。
君慕淺若有所覺,還未偏頭,身子已經被攬入了一個熟悉的懷中。
「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