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
聽到這個名字,君慕淺的眸子一眯。
句芒,東方木之祖巫,其實力要在翕茲之上。
不會吧?
十二祖巫可是盤古精血所化,早就已經隨著洪荒時代的結束,成為了傳說。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自然不會相信十二祖巫真正的存在。
可眼下,不僅翕茲出來了,連句芒也出現了。
其他十個祖巫,定然也沒有死才對。
十二祖巫的實力,根本沒有人知道,畢竟,洪荒時代太過久遠,剩下的也不過是隻字片語。
正想著,容輕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他嗓音清清淡淡,隻道了兩個字:「不怕。」
君慕淺其實並沒有怕,她向來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但是莫名的,她就感覺到了一種安心。
自從她出關之後,容輕似乎變了不少,不過……
君慕淺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輕美人,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男女授受不親?」
說著,就把手抽了回來。
想這麼容易?
沒門。
容輕微微挑眉:「慕慕?」
「哦。」君慕淺淡定,「我聽不見。」
而這時——
「快帶我走!」百裡清斐,不,應該說是翕茲喜出望外,「你們怎麼才來,知道我在這裏被困了多久嗎?!」
看來,先前吸收的那些生命靈源和靈魂,竟然真的讓他聯繫到了其他祖巫。
這樣一來,他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轟隆,轟隆——」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望向了天空。
萬裡無雲,清朗蔚藍。
然而,下一秒!
「翕茲,你太丟人了。」有聲音從高空落下,仿若雷鳴,古奧森嚴,「你知道你都幹了什麼嗎?」
頓了頓,忽然暴怒:「你居然還將這裏的一些人改造成了我族中人,簡直是大逆不道!」
聲音說著,君慕淺就看到,樓雲翩和洛靈均以及剩下的一個巫祖宗的人忽然身子一軟,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也有著幾縷濁氣從他們身上浮起,繼而在空中緩緩消散。
君慕淺眼神微凜。
巫族源自十二祖巫,她就說,為什麼靈玄世界會有巫國的存在。
現在看來,竟然是翕茲一手導致的。
看來,整個樓氏皇族,除了樓星尋當時被偃師擋了那麼一下,其他人都應該已經轉生成了巫族。
只是瞧著樓雲翩方才驚愕的神情,顯然是不知道翕茲的,她究竟為何而背叛,還有待考究。
洛靈均的情況倒是有些不同,他應該在是遇到了翕茲之後被改造的。
現在濁氣已去,他們應該要恢復正常了。
「別廢話了!」翕茲卻是有些焦急難耐,根本不管他的手下,「快把我帶走,我現在的情況很是危急。」
好不容易能夠找到一個軀體,重新活下去,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離開這裏,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多年來的計劃功虧一簣,他真的是要瘋掉了。
「哼!」蒼穹之上,傳來一聲冷冷的哼聲,「回去之後,你是要領罰的。」
「領罰?」翕茲的臉色一變,「罰我什麼?」
「你私自帶著至寶離開我族,還在外惹出這麼多事端。」句芒冷笑,「早知道如此,我們就不應該出來找你。」
可是十二祖巫,一個都不能少。
「那就罰!」翕茲咬牙,「先讓我離開這裏!」
「沒用的東西。」句芒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做出了行動。
「唰——」
天空上還是什麼都沒有,但翕茲卻像是受到了什麼牽引,在朝著上面飛去。
「哈哈哈哈,我要走了,你們誰都攔不住!」他大笑起來,喜色根本掩蓋不住,「說了,我根本不是你的老祖……不——!」
他忽然止住了笑,再次驚懼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他的身體赫然止住了,甚至還在往回收!
「嗯——?!」不知道在何處的句芒也發現了異常,「翕茲,你那邊是什麼人?」
翕茲猛地回頭,咬牙切齒:「又是你!」
這個少君到底是什麼人?
容輕抬著手,眼神淡淡,口吻平靜:「既然來了,那麼一起留下吧。」
話音剛落,翕茲就感覺身後的拉力更大了。
哪怕是句芒,竟然都沒能抵得住這股力。
翕茲震驚不已,這根本不可能啊,縱然句芒的實力被削弱了很多,怎麼會被一個人類給壓製住?
「翕茲!」句芒厲聲道,「你不是要離開這裏嗎?捨棄你的軀體,否則,我是不會管你的。」
「該死!」翕茲怒吼,臉上黑光閃爍著,「句芒,把我的意識護好!」
「嗖!」
空中,百裡清斐的頭忽然一歪,直接沒了氣息。
而卻有一縷極淡的黑暈,以極快的速度竄到了天際之上。
也是這個時候,蔚藍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很細的裂縫。
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進入了那道裂縫之中,然後瞬間,裂縫就消失了!
而沒有了支撐力,百裡清斐的軀體從半空中降落,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容輕重瞳幽深,眸底有著墨雲翻滾而來。
看來,還是不夠,被他們跑掉了。
君慕淺深感震驚,她微微不可思議:「你……你能打得過句芒?」
「不。」容輕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瞳中泛著清寒的光,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來,句芒是帶著翕茲的意識離開了。」君慕淺也沒再多問,她擰了擰眉,「我有些看不懂了。」
句芒到底從何而來,他們又去往了何處?
虛幻大千嗎?
「閣主。」百裡長笙開口了,他眼神顫了一下,「他死了嗎?」
君慕淺低頭:「應該是死了,翕茲在方才的最後一刻,已經吞噬掉了百裡清斐的全部意識。」
「從那一刻起,百裡清斐就已經消失了。」
固然罪魁禍首是翕茲,但是百裡清斐也罪不可恕。
其實從融合的那一刻開始,兩個人就已經不分彼此了,都在影響著對方。
翕茲想要離開這裏的強烈念想,灌輸給了百裡清斐。
百裡清斐對容輕的恐懼,也刺激到了翕茲。
「這樣啊。」百裡長笙沉默著,苦笑著嘆氣,「我還是沒能親手報仇。」
那麼他現在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那就——」君慕淺思考了一下,「鞭屍?」
聞言,百裡長笙愣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鞭屍太殘忍了,還是剁碎了喂狼好了。」
君慕淺:「……」
這到底是誰殘忍。
說乾就乾,百裡長笙一把就將已經沒了生息的百裡清斐抬了起來,朝著斷命原的邊緣走去。
「對了。」君慕淺忽然脫口,「陰陽鏡!」
雖然翕茲有那麼多假的先天靈寶,但陰陽鏡必然是真的。
翕茲的意識跑了,陰陽鏡他是帶不走的。
「這裏。」容輕張開了手,掌心中便出現了一面鏡子,「慕慕要麼?」
「我要它做什麼。」君慕淺搖頭,「這種利器,還是你拿著吧。」
有了容輕的保管,她才能放心,畢竟陰陽鏡實在是太過逆天了。
「嗯。」容輕不多言,又將鏡子收了起來。
然後,他端詳了君慕淺一會兒,蹙了蹙眉:「我給你的簪子,你怎麼沒帶?」
「我現在是男人裝扮。」君慕淺有些無語。
而且,金鳳簪太過耀眼精緻,天天帶著也會引起別人的覬覦。
「回去吧。」容輕淡抿薄唇,「我有話要同你講。」
這幾天,委實過得有些煎熬。
聞言,君慕淺挑了挑眉:「你想要同我說什麼?」
忽然——
「這位公子。」有聲音從二人的背後傳來,帶著幾分敬佩。
君慕淺轉過身,看見萬靈七家的幾個人已經從鐘罩中出來了,正朝著她走來。
而出聲的,正是慕璟。
「有事?」君慕淺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她更不怕慕璟認出她來。
「在下慕璟。」慕璟面容溫潤,聲音如玉,「方才見識了公子的英姿,還想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聽此,君慕淺看了容輕一眼,勾唇一笑:「我叫容慕。」
這個假名,就一直用下去好了。
「容慕公子,不知道你可有興趣來我們慕家?」慕璟微微頷首,表示瞭然,「如果你來我們慕家,可以享有嫡系血脈的資源,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慕璟,你這就不厚道了。」溫家的人開口了,「難不成我們其他家族就會虧待容慕公子?」
「你慕家能給的東西,我溫家也能給。」
葉家的人不甘示弱:「還有葉家!」
「諸位稍安勿躁。」慕璟溫和地笑,「我只是在詢問容慕公子的意見,他到底要去哪個家族,我並不會幹涉。」
「慕兄說得不錯。」楚凌也開口了,「而且,你們忘了先前玥姐說的話了嗎?各憑本事。」
「不要把我扯進來。」蒼玥漫不經心,「你們的事,自己解決。」
她擺了擺手:「走了,別想我。」
說著,身形一動,已然暴掠而出。
「告辭。」蒼玥一走,扶鳶也撂下了這麼兩個字。
「對了,風家呢?」溫家的人突然道,「怎麼沒有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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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歸雪早在認出蘇傾璃的第一眼,就已經走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璃兒,我……」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
「鏘!」
一把短劍出鞘,抵在了風歸雪的面前,舒微寒著眸光,眉梢冷艷:「退後。」
她站在蘇傾璃的面前,儼然是相護的動作。
「璃兒!」見此風歸雪的神色一黯,「你當真就這麼不想見我麽?」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蘇傾璃眼神平靜,「麻煩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發現,年少的愛戀在上次見到了風歸雪之後,不僅沒有刻骨,反而淡了。
「璃兒,我知道你可能還在氣頭上。」風歸雪閉了閉眼,「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蘇傾璃沒有答話,唇邊卻浮起了諷刺的笑。
「我明白了,璃兒。」風歸雪沉默了一下,然後從衣襟中掏出了一枚令牌,「如果你改變注意了,要迴風家,就拿著它來找我。」
「不需要。」蘇傾璃淡淡地看著他,「拿走。」
風歸雪苦笑了一聲,將令牌放在了地上,然後緩緩起身,頓了有半晌,眼神複雜:「璃兒,昨天惜微是被護衛帶回來的,她受了重傷。」
「受傷了?」蘇傾璃笑了,「那還真是好,如果死了就更好了。」
「璃兒?」聞言,風歸雪的身子一震,有些不可思議,「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明明……」
「是的,蘇傾璃已經變了。」蘇傾璃冷冷地打斷他,「現在的蘇傾璃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現在,你能走了嗎?」
「不,璃兒……」風歸雪後退了一步,他搖著頭,「你不是這樣的。」
蘇傾璃被氣笑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直接將面前人的視若無物。
君慕淺側眸看到了這一幕,心裏嘖嘆。
小女王,足夠暴。
慕璟又開口了:「容慕公子,你想好了麽?」
霎時間,四道目光都灼灼無比。
君慕淺微微勾了勾唇,緩緩開口:「如果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