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淺猝不及防,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止。
但就僅僅只是一瞬,繼而跳得反而更加猛烈了。
她根本完全沒有料到,容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唇邊的微涼觸感,提醒著她這一切並非是她的幻覺。
不過,那冰涼的薄唇並非是真的親吻上去,而是先帶著濃厚的懲罰性,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而容輕,也是在吻上去的那一瞬間,身子驀地震了一下,手臂也驀然收緊。
他的重瞳瞬間幽深了起來,瞳底墨色濃烈,緩緩匯聚成一股驟起的風暴,彷彿要將面前的紫衣女子全部吃到肚子裡。
容輕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唇會有這麼敏感的時候。
只是輕輕地觸碰,淺淺地貼合,就有一絲絲電流順著他的薄唇緩緩流動,流向了身體中。
每一處的肌膚都酥酥麻麻,每一處的神經都在震顫。
一時間,所有感官都消失了,觸感全部都集中在了薄唇之上,更是擴大了那股電流,連神識都混沌了幾分。
他並不喜歡和別人有什麼接觸,尤其是女子,更不用說,唇貼著唇這般親密的接觸了。
可是這一次,他卻並不討厭,反而還想要得更多。
心臟的所在之處,也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長出來了。
容輕的眸色更深,然後直接咬住了他唇邊的誘人唇瓣。
聽到懷中人一聲輕哼後,繼而,才滿意地貼著唇瓣結合的地方慢慢地輾轉,繼續廝磨。
先是輕輕地舔,舔完之後,似乎還不夠,又換成了輕咬。
儘管,親吻的人根本沒有任何經驗,只是依據著本能在深入。
君慕淺只能被迫承受這股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因為太過突然,到現在還沒能完全回神。
並且,她現在根本看不見眼前的景物,因為容輕用一隻手抱著她的腰,而另一隻手卻蓋住了她的雙眸。
兩人的唇,原本都帶著微微的涼意,但是在這種由慢轉急的親吻之下,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靜了下來,只能聽見彼此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
不同於以往的平靜舒緩,都微促了不少,甚至已經逐漸變成了喘息。
容輕又細細地吻了一遍之後,已經不滿於此了。
「慕慕……」他仍貼著她的唇,聲音極低地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喚,漆黑的雙眸之中沾染著濃鬱的慾望之色,光潔如玉的額頭之上有著細汗沁出。
那麼清冷的一個人,此刻卻跌入了情慾的浪潮之中。
而這一聲喚,終於將君慕淺從魂飛天外的狀態之中,拉了回來。
雖然還是看不見,但是透過指間的縫隙,能瞧見,他近在咫尺的容顏。
君慕淺怔了一下,她這是……被親了?
而且居然還被壓在身下親?
簡直是太過分了!
君尊主很生氣,她本來就想著什麼時候等她把他晾夠了,讓他想個明白了,就直接上手了。
結、果!
還沒等她動手,容輕先動了?
這絕對不行,有損她的威嚴。
不過,既然美人都已經主動送上來了,那麼也就再調教一下好了。
「輕美人……」君慕淺勾了勾唇,挑眉一笑,「你的技術,可有些不怎麼好。」
當然,這句話完全就是瞎講,畢竟她也沒試過,但是她就是要打擊他,要不然怎麼反攻為主?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容輕的眸色暗了幾分。
因為先前的舉動,他的聲音喑啞了幾分,緩緩吐出兩個字來:「技術?」
「來,公子。」君慕淺輕笑,「我來教你,什麼叫做真正的接吻。」
她抬起手,捧著他的下巴,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就再吻了上去。
這一次,並不是像先前那樣的淺嘗輒止,而是更加深入了。
君慕淺探出舌尖輕輕舔了舔他緋色的薄唇,然後就很清晰地感覺到,容輕的身子又是一震。
桃花眸中浮過了幾分笑,她想,這才對嘛。
美人在前,不親就是王八蛋。
氣息更加灼熱了,空氣中流動著幾許曖昧。
從側面看去,只能看見緋衣男子高大的身軀,和他身下的一抹紫色。
影影綽綽,搖曳生姿。
**
而此刻,二樓之中,扶蘇看著早就黑下來的水鏡,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還真是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年多不見,這個人就變了這麼多。
放在以前,根本沒有人能想象出會有今天這麼一天。
而且,容輕顯然知道他在這裡,為了防止他窺視,還直接布下了結界。
「叫靈犀上來這裡吧。」扶蘇握著酒杯,「我看今夜,你的生意是做不了了。」
「他是……」那個冰冷的女子顯然很是驚愕,剛才的水鏡還能顯現出畫面。
但是就在那個緋衣男子出現之後,就不行了。
「一個……我們都惹不起的人。」扶蘇淺淺地笑,「相信我,他的身份,你是不願意知道的。」
聞言,女子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真是有些頭疼,不過,我惹不起的人也很多,並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不錯。」扶蘇笑著頷首,「雖然你在這裡執掌一方,但是縱觀整個萬靈,卻十分的渺小。」
女子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去瞧瞧慕家的那個小子。」扶蘇起身,將酒杯放下,「左右還同屬萬靈七家,說不定還能得一個人情。」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而靈犀這個時候,也剛好過來。
在見到扶蘇之後,頭立馬低了下去,聲如蚊蠅:「十七公子。」
「嗯。」扶蘇的神色並沒有任何變化,他微微地笑,「去吧。」
靈犀癡癡地望著扶蘇的背影,直到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她才依依不捨地收回了視線,走到了屋子之內。
女子聲音冰冷:「靈犀。」
聞言,靈犀的身子顫了一下,猛地跪了下去:「大人,奴婢在。」
「不該有的念頭,也不要有。」女子冷冷道,「你本來是沒有機會成為神獸,化成人的,如果一心栽在了這種事情之上,日後遲早會變成原形。」
「還是說,你想永遠當一隻狐狸?」
「不……不!」聽到這句話,靈犀立馬慌張起來,「大人,奴婢錯了大人,奴婢不該肖想十七公子。」
「不,你錯的不是這個。」女子淡淡嘆息,「你忘了你當時想要努力修鍊的目的是什麼了麽?」
「奴婢……」靈犀張了張口,「奴婢想要有救治姐姐的能力。」
女子點了點頭:「是這樣了,你姐姐還在等著你,莫要讓她失望了。」
「可是——」靈犀的神情有些淒婉,「大人您也說了,奴婢只是普通的狐狸,奴婢救不了姐姐。」
說著,眸中掠過了一抹憤恨。
她的姐姐變成了這樣,那個姓白的卻不管不顧,簡直就是負心漢。
要命的是,她現在的實力太差,還找不到他。
「總會有解決辦法的。」女子淡漠,「你待在這裡,如果一會兒那個拍下你的人來找你了,就按照以前的步驟走。」
「大人?」靈犀愕然抬頭,卻發現女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唯有一句話,悠悠散落。
「如果,他們連這點考驗都無法通過,那也就沒有來見我的必要了。」
聽此,靈犀的神色凝重了幾分,她恭敬道:「是,大人。」
**
另一邊,角落裡。
黑暗中,輕重不一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曖昧橫生。
良久,唇分,喘息聲就更重了。
君慕淺抬起頭來,桃花眸中清波瀲灧,水氣瀰漫開來,呈現出一種朦朧的瑰麗之美。
她還捧著眼前人的臉,笑得有些狂肆,帶著幾分小得意:「輕美人,感覺到了麽?這才叫接吻。」
容輕低著頭,垂眸看她。
他翩長的睫羽上,此刻都沾染了淡淡的水霧。
襯著白皙的肌膚,更是誘人。
因為先前太過激烈的親吻,緋衣男子衣襟上的扣子開了兩顆,剛剛好露出精緻的鎖骨。
隨著有些微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容輕眸中的墨色並沒有散開,反而越來越濃。
他的手從她的腰間鬆開,緊接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聲線沉著:「這麼說來,慕慕已經學習了很多次?」
「那可不。」君慕淺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人的氣息越來越危險,她很是坦然,「我都在腦海裡把你壓在床上扒光過很多遍了……呃!」
糟了,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君尊主想抽自己一個巴掌,但她依舊神色淡定:「你就當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嗯。」容輕從善如流,他語氣淡淡,眸底卻有淺淺的笑,「我沒聽見慕慕說想要把我扒光,還想把我壓在床上。」
君慕淺:「……」
確定不是故意這樣說?
什麼人啊,她不要面子嗎。
而且,以前聽到她這樣說話,他一般要麼是不理睬,要麼就是直接閃身走人了。
現在不僅能接話了,還能反噎她?
哎呀,不得了了。
君慕淺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眼後,有些悲痛:「你真的不是以前那個可愛的輕美人了。」
把她原本的美人還回來!
「哦?」孰料,容輕卻問,「你想要什麼樣的?」
「聽話的,會給我撒嬌的……」君慕淺掰著手指頭,開始說,「還會哄我高興的,還能讓我玩,讓我抱著……」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容輕打斷了:「你說的,大概不是人。」
「不是人?」君慕淺愣了一下,「那是什麼?」
容輕淡然:「寵物。」
君慕淺:「……」
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她先前的話,好像……是有點像在形容寵物。
簡直胡說八道,她明明是在說人。
「人怎麼就不行了?」君慕淺瞅著他,哼了一聲,「人也可以的,信不信我給你找一個這樣的出來?」
聞言,容輕的重瞳眯起:「嗯?」
尾音揚著,怎麼聽都怎麼危險。
君慕淺還沒有答話,就又被抵在了牆角,那微啞的清冷嗓音是在她耳邊響起的:「找別人?」
「是啊。」她完全不怕,反而一直在撩撥,「因為你的技術太差了,你就只會咬我。」
一想到這裡,君慕淺就十分想笑,但她忍住了。
只是那雙桃花眸卻彎成了月牙,裡面笑意盈盈。
容輕的眼眸驟深,清冷的嗓音浮著幾分啞意,不緊不慢道:「那就再來。」
「喂,你……」這一次,君慕淺又沒能把話說完。
因為他再度俯下了身,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冰涼的觸感再次貼近。
柔軟,細膩,微涼。
而這一次……
哪裡還有先前的生疏,根本就像是一個已經身經百鍊過的。
從唇瓣到舌尖,輾轉反側,竟也有種狂烈的感覺。
「撲通,撲通……」
君慕淺一個沒小心,腿就是一軟。
「!」
不過幸好,她的腦袋還沒有暈,眼疾手快之下,直接摟住了他精瘦的窄腰。
而這時,那薄唇卻從她的唇邊,緩緩地移向了耳後,慢慢地說了四個字。
然後,君慕淺的臉頭一次,爆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