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父子在騎馬跑了幾圈後,距離似乎拉近了一些,霍聽瀾以前騎馬甚至都不敢超過父親,只是騎馬心血澎湃時,居然直接越過他。
都是軍人出身,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勁兒。
那一圈結束時,霍聽瀾心底暗忖:
完犢子了,贏了他爸,就他爸這種不服輸的勁兒,估計要和他杠個「你死我活」了。
結果霍欽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
「騎得不錯,我輸了。」
霍欽岐很少誇他,尤其是他入伍後,霍聽瀾記憶裡,父親從未誇過他。
那一刻,說真的,他心底一酸,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席忱是半個小時後才出現的,那天騎馬結束後,席忱訂了餐廳,說是為了感謝霍欽岐近段時間教他騎馬,肯定也得拉上霍聽瀾。
他們父子倆不傻,席忱今天這一出,就是希望他們父子關係可以更近一些。
兩人都有心走近對方,現在有人給這個台階,兩人自然就順勢而下。
這一天,霍聽瀾難得喝酒,父親沒有攔著。
酒醉七分,說話也就敞亮了。
「……其實我知道你對我嚴格,是為我好,我一點都不怪您。」
「就是小時候你幾乎不在家,我現在也不怪您,小時候不懂事,現在都能理解。」
「我只是沒想到,您居然誇我了,我一直都覺得我做得可能不夠好。」
霍欽岐並沒喝太多酒,只是悶聲說了句:「你一直都很好。」
「我如果做得不好,總有人會說,我不配做霍欽岐的兒子,有您在,其實我壓力很大。」
霍欽岐沒作聲,他自己的父親就身居高位,自然明白兒子成長中會面臨的負擔和壓力,心底肯定也心疼愧疚。
倒是席忱瞧著這話題有些沉悶,故意岔開了,「聽說今天騎馬你贏了叔叔,感覺怎麼樣?」
霍欽岐正覺得心疼兒子,結果霍聽瀾卻悶聲一笑。
說了兩個字:
「很爽!」
「……」
霍欽岐嘴角一抽,臉瞬時黑透。
**
霍聽瀾酒醒後,回想起自己說的話,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關在房間閉門不出,見著他爸都開始繞道走。
沈疏詞就好奇了,這父子倆就是一起出了趟門,怎麼兒子回來後,見著他爸,就跟老鼠見著貓一樣。
「你是不是又訓斥兒子了?」沈疏詞下意識以為,肯定是霍欽岐欺負兒子了,「他都要回隊裡了,你能不能對他好一點。」
霍欽岐點頭應著,甚至親自下廚給兒子做紅燒魚,給他夾菜之類,霍聽瀾又被嚇得不輕,甚至說:
「爸,要不您打我一頓?」
霍欽岐直言:「要不你打我一頓?那樣比較爽。」
「……」
父子倆關係看似沒改善,不過兩人居然可以鬥嘴,誰都看得出來,關係親近許多。
光是這件事,就讓霍家父子對席忱另眼相看。
**
聽說席忱撮合了霍家父子的關係,江慕棠那日照舊去給席忱送湯,還準備問一下他這件事,他如今是真的有些迷茫了。
他到底是想幹嘛?就在京城不走,跑去當情感專家,撮合人家父子關係?
叩門進去時,發現席忱正在收拾雕刻工具。
「今天忙完了?」
「嗯。」
「正好喝湯吧。」江慕棠看了眼他桌上的刻章,「弄好幾個了?姨姥爺的刻好了?」
「嗯,順便把聽瀾的也刻好了。」
「……」
江慕棠被席忱這話說得頭皮一陣發麻,不過某人卻已經收好刻刀,開始喝湯,神色自然,毫無異色,就好似真的在說刻製印章的事。
話說席忱與霍欽岐走得近,這事兒在小圈子裡也傳開了。
大家紛紛感慨,這小師叔簡直是個神人。
和霍欽岐走得近也就罷了,居然還順帶解決人家父子關係。
祁則衍之前還感慨過,說席忱這孩子年紀不大,怎麼腦子不好使,往一個鐵板跟前湊什麼,跟他學騎馬,不是遭罪嗎?
他甚至斷言,席忱跟他學過一次騎馬後,肯定會躲他八丈遠。
結果被啪啪打臉。
【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能讓老霍這麼喜歡他?】
江承嗣:【這可能是氣場問題,有些人天生氣場比較合。】
【我感覺再這麼下去,老霍都能認他當乾兒子,居然能把一塊石頭給捂熱了,也是絕了。】
【他小時候和聽瀾還打過架,沒想到現在關係能相處得這麼融洽。】
……
一群人也是感慨頗多。
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席忱壓根沒打算把霍欽岐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給捂熱了。
而是準備在上面雕花刻字,徹底改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