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裡,燈光冷徹,外面的疾風驟雨將屋內襯得更加安靜詭異。
「唐……唐先生?」
男人打量著二人,顯然並不認識他們,視線越過,落在不遠處的病房,眸子瞬間緊了幾分,大步往前走。
「噯,唐先生,您……」兩人也是嚇懵了,這特麽怎麼攔啊。
人家親爹回來了啊。
走廊就這麼大,兩人橫亙在中間,伸臂擋路。
「讓開!」
聲音冷到了極點,嚇得兩人身子一顫,只能悻悻然退到了一邊,而他步子太大,跟在他後面的助理,幾乎是小跑著才跟上。
到了病房門口,他就停住了腳步。
助理看到外面居然有人駐守把風,心底也暗叫不好,可到了門口,看面前的人停住,正透過門上那扇玻璃窗往裡看著什麼,他略微湊頭往裡看了眼。
哎呦我去,這……
他又看了眼一側的病房號,沒走錯啊,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在上演全武行?
唐菀也還沒回過神,就陡然看過到了站在門口的人,眼底滑過一絲詫異,繼而一笑。
急忙跑過去開門,「爸——你怎麼回來了!」
此時江錦上也急忙起身,江措動作立刻停下,江就則手指一松……
何岸已經被打得很慘,身子一軟,宛若一灘爛泥跌坐在地上。
「不是說明天才到?」唐菀又驚又喜。
「不放心你,提前回來了。」
他打量著癱軟在地上的人,似乎是認出是誰了,視線又落在了江錦上身上,試探著開口,「江錦上?」
「唐叔叔。」江錦上也在打量他。
穿著一身西裝,他生得非常儒雅斯文,也可能是到了這個年紀,刻意內斂著鋒芒,趕了一天的車,有些疲態,眼神淡漠,又掃了眼地上的人,眼底蒙了層好似雲翳般的陰霾。
這人就是唐菀的生父——唐雲先。
「唐叔叔……」何岸扶著牆站起來,「我那個……」
他想解釋什麼,只是身體不允許,某個地方已經疼得他直冒冷汗了。
剛才這個狐狸眼,明顯是想要他命啊。
唐雲先手中還提著一個大包餐盒,只是下雨原因,塑料袋上都是水,他並沒理會何岸,而是走到床頭,看了眼躺著的老爺子。
「醫生說爺爺摔倒磕了頭,暫時昏迷,至於什麼時候會醒,還不確定。」唐菀抿著嘴,還覺得很愧疚沒照顧好他。
「我聽你滕叔叔說了。」唐雲先將餐盒取出來,「聽說你晚上沒吃東西,給你帶了點粥,還有你愛吃的一些點心,你先吃點。」
「爸,那個……」唐菀覺著現在這情況有點亂,也不知該怎麼和他說。
「你先吃點。」唐雲先已經幫她打開了餐盒,這才抬眼看向江錦上等人和何岸,「你們……都和我出來吧,我們去外面說。」
何岸疼得路都走不動,江就乾脆提著他的衣服往外走。
「你……特麽鬆開我!」何岸掙扎。
江就沒作聲,就抬腳踹了他一下。
某人立刻安靜了。
典型的欠揍!
「爸,五爺是來陪我的,剛才的事,我覺得不是他的錯。」唐雲先離開時,唐菀還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你吃東西,別的事我來處理。」
唐菀點頭,不過父親回來,她心底也踏實。
外面何岸的兩個手下,一直試圖去看看情況,這還沒湊過去,就看到自己少爺被……
拖出來的!
什麼鬼?
可他們根本沒機會靠近,因為唐雲先帶著幾人進了一間無人住的病房,江家人就立刻守在了門口。
……
幾人剛進病房,唐雲先直接脫了外套,抬手拍了下上面沾的雨水,忽然說道,「外面雨挺大。」
江錦上也是第一次接觸唐雲先,沒摸清他的性子前,並沒貿然開口,只是點頭應著,「雨的確挺大。」
反而是何岸剛才被捂住嘴,忽然就叫囂起來。
「江五爺,您也太欺負人了。」
「我就是擔心唐小姐一個人在醫院,晚上來看看,你憑什麼打我?」
「我告訴你,就算是江家,這件事也沒完,又不是京城,這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
唐雲先抬手解開袖扣,將袖管卷到手肘處,整個動作都很慢。
而何岸還在叫囂:「唐先生,幸虧您今天回來了,要不然我今天怕是出不了醫院了,這也太過分了吧。」
「你晚上來陪菀菀?」唐雲先看向他。
「是啊,我也在住院,正好睡不著,就想來串個門……」
「已經十點了,來串門?」唐雲先摘了腕錶放在一側,「而且……你噴了香水吧。」
「啊?我……」何岸剛才就被打懵了,他噴香水,就是為了唐菀,現在又不敢在唐雲先面前說自己想法齷齪,所以語塞愣了下。
「外面守門的,是你的人吧。」
唐雲先已經看過江家人了,就算是下屬,穿著氣質也明顯不同。
「你來探病,讓人望風?」
「不是,他們就是……」何岸有理由解釋,可大腦停滯,忽然不知如何狡辯。
江錦上輕哂,這智障,扯謊都不會。
只是他嘴角剛扯起,就瞧見唐雲先忽然抬臂握拳,掄起手臂,就「嘭——」的一拳,砸到了何岸臉上。
「何岸,誰給你的膽子敢來動我女兒?」
他聲音冷漠,顯然他剛才脫衣服,完全不是因為衣服上沾了雨水,只是……
方便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