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關於唐家的事已經形成了一股輿論風潮。
張儷雲母女不太敢在公共場合露面,而江就擔心某些人無恥碰瓷,對張德福下手並不重,只是某人哼哼唧唧,一副行將就木,馬上要死的模樣,所以三人沒看醫生,直接打車回了家。
而唐雲先也向當時在場的醫護人員打聽,拚湊出了大致情況。
唐菀也是此時才知道張家人來了,瞧著父親臉色愈發難堪,拉著他往病房走。
「爸,回家睡會兒吧,從昨天開始,您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反正專家也到了,我在這裡守著就行。」
「沒關係。」唐雲先嘴硬,可臉上盡顯疲態。
「五爺也一夜沒休息好,您正好帶他一起回去休息,他的身體要是垮了,我們真沒法和江家交代……」
唐雲先拗不過她,隻得答應回家休息,順便帶走了江錦上,而祁則衍和他們又不順路,就在醫院多留了一會兒。
「菀菀。」唐雲先離開前,還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多注意點。」
祁則衍莫名的討好,肯定是有所圖。
……
幾人離開後,病房內瞬時安靜下來,祁則衍是故意留下的,想和唐菀獨處,交流一下感情,可真的面對面,他忽然有點慫。
他平時也是挺能言善辯的,此時卻不懂該說什麼,最後沒辦法,他乾脆藉助百度:
【和女孩子聊天怎麼找話題?】
內容很多,什麼星座,八卦,偶像劇一類的……
祁則衍咳著嗓子,「唐小姐,你什麼星座?」
「祁總,您對星座還有興趣?」唐菀正低頭削蘋果,瞥了他一眼。
仍舊是挺括西裝,偏分小油頭,精英做派,一個成功人士,還是男的,和她聊星座?
「不是,我隨便問問,那你有沒有關注最近娛樂圈那個誰出軌的事。」
「嗯。」
看她好似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祁則衍咬牙,「你最近都看什麼綜藝和電視劇啊?」
唐菀這才抬頭,認真看他,「祁總……」
「什麼?」某人下意識挺直了腰桿。
「您是在故意找話題和我聊天嗎?」
「怎麼可能,我就是隨便聊聊。」祁則衍低咒一聲,百度出來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一點用都沒有,真特麽尷尬。
「祁總,吃蘋果嗎?」唐菀將剛削好蘋果遞過去。
「謝謝。」
「我聽說那部清宮劇找的都是當紅演員,是真的嗎?因為沒官宣,方便透露嗎?」
「這有什麼不便透露的……」提到工作,祁則衍話就多了,氣氛自然沒之前尷尬。
離開醫院,祁則衍還給江錦上發信息:
【果然是我看上的人,太溫柔體貼了,沒想到我們共同話題那麼多,你說是不是天作之合?】
江錦上在醫院留了人,江措性子活絡些,正好可以陪唐菀說說話,有些事,也能及時反饋給他,所以祁則衍離開後,他就忍不住問了句:「唐小姐,您好像一直在配合祁少聊天。」
唐菀挑眉:「他是我的大客戶。」
言外之意:都是看在錢的面子上。
所以江錦上很想回他一句信息:
【你倆本無緣,全靠你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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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別墅
醫院離這邊比較近,唐雲先本想讓人開車先把江錦上送到老宅。
「送我回老宅,您再回來休息,挺費時間的,我只要有個能休息的地方就行,而且那裡離醫院比較遠,我想去探病也不方便。」
「那就先去我那邊住,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客房。」
「您安排,我都可以。」
「我聽菀菀說,最近麻煩你很多,你還特意請了專家過來,謝謝。」
「唐爺爺對我也很照顧,這些都是應該做的,您太客氣了。」
「關於今早發生的事,我先和你說聲抱歉。」唐雲先說得自然是張德福的事。
「和您沒關係。」
「你是無辜被牽連……」
兩人一路倒是聊了很多,氣氛還算融洽。
到家門口時,唐菀好像是算準了時間,給唐雲先打了個電話,他就讓江錦上先進屋,「喂——菀菀。」
唐菀無非是問他們是否到家之類,「您把五爺帶去那邊了?」
「嗯,其實江家教養出來的孩子真不差,無論財經還是新聞,都懂得很多,主要是說話有見地,很有水平。」
「他還懂很多歷史,我之前還請教了他許多問題。」
「那挺博學的,性格也不錯,做事妥帖穩重,說話不急不躁。」長輩大多不喜歡怎怎呼呼的人。
……
江錦上此時壓根不知這父女倆正在討論自己,以為他們有什麼體己的話要說,自己不方便在側,就先進了門。
此時張儷雲母女和張德福都在客廳,早已得知唐雲先要回來。
聽到車聲,張儷雲不斷叮囑弟弟,「待會兒他回來,別的不提,先給我道歉,還是你就那麼希望我離婚?」
張德福此時也知道唐茉那巴掌並不是唐雲先打的,有些理虧,哼哼著沒說話。
不曾想門一開,進來的居然是江錦上。
張德福瞬時就炸了,從沙發上跳起來,扯著嗓子,粗吼一聲:「你特麽怎麼來了!」
江錦上挑眉,神色未變:
看樣子還是打得不夠。
「之前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居然還敢跑來這裡?」
「張德福!」張儷雲氣急,她早就解釋過江錦上的身份,這個蠢貨顯然沒聽進去。
唐雲先聽到屋內傳來吼聲,略微蹙眉,急急掛了電話,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張德福說的話,瞬時青了臉。
江錦上搓著手指,眼神危險,只是唐雲先已經過來,他才斂去厲色,仍舊人畜無害。
「他為什麼不能來這裡?」唐雲先直接進屋,站到了江錦上身側。
「姐,姐夫!」張德福愣了下。
「唐叔。」「雲先。」張儷雲母女也立刻起身。
唐雲先昨天一路趕車,一夜未眠,熬到現在,雙目赤紅,饒是再斯文儒氣,眼底染了血色,看著也駭人。
「錦上是我請來的客人,我都沒說半個字,你有什麼資格沖他頤指氣使?」
「這裡是唐家,輪得到你做主?」
張德福也人到中年,小輩還在,被人數落,臉上無光,還死要面子。
笑得頗有些恬不知恥,嘴硬道,「姐夫,您這話說的……我們不是一家人嗎?這還需要分得那麼清楚?」
「馬上就不是了。」
那三人頓時臉色難看。
許是熬夜的緣故,他聲音有些嘶啞,好似比屋外的秋風還蒼涼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