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內
唐菀已經打開手機,搜索到【侵權】這則詞條下的幾條熱門微博,已經被各大公眾號廣為傳播,那上面不僅有侵權的對比圖,還羅列了諸多細節。
甚至還有被抄襲方的舉報電話,電郵方式,甚至還有人編輯出了模板,一群人在給對方投訴。
「真是沒想到,唐菀居然會抄襲侵權,這簡直是一模一樣,太不要臉了。」
「她估計沒想到,幾年前的作品會被扒出來了,這簡直是完全模仿的大師作品啊,大家舉報的時候,一定要註明,已經作為商用賺錢了,據說人家已經註冊過專利,絕對構成侵權。」
「幸虧《鳳闋》剛拍不久,要不然拍完因為她不能播,大家都得哭死。」
「我不懂點翠,一眼看上去,我還以為是一樣的東西。」
……
而被侵權方,全部指向國內某頂級的手工匠人。
「菀菀,這些……」其實陳摯心裡也在敲邊鼓,因為實在太像了,「你是不是真的看了他的作品,然後……」
唐菀還沒開口,電話就來了,阮夢西打來的。
「喂,西西?」
「你在工作室吧,我馬上過去,你這事兒鬧得太大了,現在各家經紀公司和經紀人都來找我核實,我估計老闆那邊也要炸了。」
「我在這裡,你過來吧。」
阮夢西約莫一刻鐘便來了。
「……你的意思是,舉報我侵權,是尤叢容粉絲的自發行為?她不知情?」唐菀還在翻著網上的信息。
「之前不知道,現在肯定也知道了,你到底有沒有那個?」對方可是對比圖,發表年份,以及各項證據都拿出來了,有理有據,事情才能鬧得這麼大。
「你相信我嗎?」唐菀反問她。
「我肯定信你啊,不過現在……」
「祁則衍那邊呢?」
「他在找人把熱搜撤了,現在劇組一天消耗很多,我們也不可能停工,除非被侵權方站出來起訴,弄得更大,不過我們這邊也要規避風險,你設計的東西,化妝組那邊可能會斟酌,目前不太敢用,菀菀,這點……」
「我理解的。」唐菀看著電腦,「她家粉絲還挺厲害的,那麼久遠的東西,都能扒出來。」
「那你到底……」
阮夢西話沒說完,唐菀忽然把筆記本,轉了個方向,面對她。
方才【唐菀工作室涉及侵權】的消息,已經被撤了,粉絲已經創造了一個新的話題。
「大師馬上就要來巡展,如果舉報不成,到時候我們去展覽館當面和他說,我就不信,她還能隻手遮天?」
「資本的力量,果真強大。」
「證據這麼明顯,我看她還能怎麼辦?她之前能接到《鳳闋》這部劇,肯定也是憑關係吧,可能她做出來的東西,也是找別人做的。」
「江家真慘,娶到這樣的兒媳,不知道範明瑜心裡會這麼想。」
「大家先別急,大師那邊處理也需要時間,再不行巡展當天,我們就去當面舉報,聽說那天會來很多媒體。」
……
阮夢西皺眉,「這個巡展,說的是過幾天的那個?」
唐菀點頭。
「真是瘋了,你怎麼惹到尤叢容的,緊咬著你不放,最近你們一起,上了多少次熱搜啊。」阮夢西伸手捏了捏眉心。
「之前網上還爆出,她是五爺的初戀情人?」
「這是什麼消息?靠譜嗎?」
唐菀笑出聲,「五哥壓根記不得她是誰。」
「這件事,主要還是要看那位大師是否處理,他不出面,巡展絕對是要出事的,菀菀,你到底有沒有侵權,他們發出來的對比圖,真的是你早期的作品?」
兩人雖是好友,可阮夢西對點翠這東西,沒什麼興趣,唐菀每年要做許多首飾出來,她也不可能一一都見過。
「對。」唐菀沒否認。
「那你是模仿?」
唐菀輕笑,「你給祁則衍帶句話,不會出任何事的,就算他們真的鬧到了巡展上,丟人的,還指不定是誰……」
**
唐菀雖然不是娛樂圈的人,可事情鬧得動靜不小,她工作室在何處,又是公開的秘密,陳摯擔心有人過來鬧事,巡展之前,便讓所有人在家辦公。
而此番舉動,落在某些腦殘粉眼裡,坐實了唐菀侵權的罪名。
「W工作室,是不是跑路了?要不然怎麼會關門?」
「心虛唄,那麼明顯的實錘證據,就是江家都保不住她,還怎麼可能讓她出來丟人現眼。」
「幸虧尤叢容沒和她合作,要不然肯定會被牽連,當時她可是發了聲明,說沒有合作意向,那麼強勢,網友都說她很剛,現在裝聾作啞?」
「我聽說江五爺,正準備和她離婚。」
……
外面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有圖有證據,似乎已經是鐵證如山,畢竟牽扯到了江家,彼時整個京圈都在討論這件事,倒也是滿城風雨。
就連不關注這類新聞的沈疏詞都聽到了些許傳聞。
「說你侵權,這群人到底有沒有調查聽出,他們不知道你的……」沈疏詞看著網上的評論,自然氣得不輕。
「小姨媽,你最近在家忙什麼?不上班,是不是挺閑的。」
「你別岔開話題!這件事你該不會準備冷處理吧,我看最近是越鬧越大了。」
「急什麼。」唐菀說話還帶著一點粗喘。
「就你一個人不急吧,你在網上都被罵成什麼樣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你放心吧,我正私下收集證據,網路不比現實中,收集證據需要時間的,籲——」
唐菀說著,一個大喘氣。
沈疏詞皺眉,「你在幹嗎?」
一直在喘氣,好似把自己累得不行。
「菀菀,我該不會是打擾你和……」
「不是。」唐菀急忙解釋,「我在種樹,你別想歪了。」
「外面都鬧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種樹?」沈疏詞哭笑不得。
「反正在家也是閑著,你說我現在種一棵樹,等我和五哥的孩子長大了,這樹能長多高啊。」
沈疏詞笑出聲,「你倆有孩子了嗎?想得倒是挺遠。」
唐菀最近因為周仲清的那番話,總是會下意識暢享未來,比如二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子。
「你最近在家還要忙工作嗎?」沈疏詞休假在家,已經有一陣兒了,唐菀之前過去,她還在處理遺留的工作。
「不忙,要不要我過去,陪你出去散散心?」
網上某些言論太難聽,沈疏詞擔心她心情不好。
「其實我年紀比你大,你別總是把我當小孩子,我沒那麼脆弱的,反正沒什麼事,要不晚上我和五哥去你那邊,你給我做紅燒魚吧。」
「什麼?」
當時他在自己家做紅燒魚的時候,沈疏詞是全程圍觀的,大概記得該怎麼做,所以唐菀說以後讓她做紅燒魚的時候,她並沒第一時間去偷師,而是自己買了兩條魚,在家試了試手……
做得不太好,勉強也能下咽,她做完,自己又吃不完,準備拿出去喂小區的流浪貓,結果貓過來嗅了嗅,居然搖搖尾巴就走了。
弄得她十分憋悶,加上唐菀前段時間一直沒聯繫她,又出了工作室侵權一事,就更沒空到她這裡來了。
沈疏詞就把做魚這件事,給擱置了,此時唐菀重提吃魚,她嚇得心底咯噔一下。
「今晚?」沈疏詞下意識攥緊手機。
「擇日不如撞日嘛,種樹挖坑這活兒實在太累了,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今天要做兩條紅燒魚,我怕不夠吃。」
唐菀穿著粗布工作服,手上還戴著耐磨的勞保手套,將鐵杴放在邊上,累得滿頭是汗。
「今晚……我可能不太方便。」
「你剛才還約我逛街,怎麼就不方便了?」唐菀笑道。
「忽然想起有點事,要不明天吧。」
「也行,反正我最近沒事。」
掛了電話後,唐菀剛把手機塞進口袋,面前就出現一杯水,「你想種樹,挖坑這種事,讓江措他們做就行,何必親自動手?」
「反正閑著沒事,我們今年剛領證,想種棵樹紀念一下。」
「你喝水,剩下的事,我來吧。」
江錦上摘下她的手套,戴在手上,便忙活起來,他給大家挖過不少坑,可現實裡用鐵杴掘坑,還是第一次,難免有些生疏。
他方才在室內鍛煉,剛結束,就聽江就說,唐菀扛著鐵杴,在院子裡挖坑要種樹?
院子裡土壤,肯定有地方緊實,有地方鬆軟,很多地方不好下鏟子,唐菀已經換了十幾處地方,每個地方掘一鏟子,江措就跟在後面,負責埋坑……也是累得不行。
唐菀喝著水,一瞬不瞬看著江錦上,其實她就是想著,江錦上這身體可能隨時會反覆,她只是想在當下,留下與他一起生活的痕跡……
「五哥。」
「嗯?」
「我最近正好沒事,改天我們去拍些照片吧。」
「婚紗照?」
「不是,就拍點照片,我們還沒什麼合照。」
「聽你的。」
唐菀最近不僅晚上主動熱情,白天更是體貼,居然提出要去拍合照?江錦上自然是高興的。
老太太站在廊下,瞧著小夫妻倆感情好,露出欣慰的笑,兒孫幸福,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
而此時的沈疏詞這邊,已經開始頭疼了,她特意又去買了兩條魚回來,按照熟記的步驟,又做了兩遍紅燒魚,一個燒糊了,魚皮沾了鍋底,另一條則完全沒熟。
明明和他做得步驟一樣啊,怎麼差這麼多?
她剛忽悠完唐菀,若是明天再食言,她肯定會起疑的,猶豫著,她還是摸出了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河西霍家
男人正在後側的馬廄中喂馬,手機震動著,他拿出看了眼:
【霍先生,您今天有空嗎?我去霍家找你吧,可能會耽誤您一些時間。】
他略一挑眉,難不成是準備請他吃飯了?沈疏詞之前提過,要請他吃飯。
【我沒事,我現在開車去接你。】
【不必,我開車去找您,每次都讓你過來,怪不好意思的。】
沈疏詞都沒好意思說,是去學手藝的,況且真實情況,她也不好解釋。
霍家人一聽沈疏詞要過來,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又把家裡給收拾了一下,沈疏詞發完信息,約莫一個小時就到了……
然後霍家人就懵逼了!
她從後備箱提出了一個黑色便利袋,裡面東西還在動,霍家人急忙上前幫忙,集體傻眼。
她……為什麼還提著一大袋子魚?
搞什麼?
他們家又沒有魚塘?也沒有貓,就算來家裡吃飯,也不需要自帶食材吧,這沈小姐做事還真是……
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