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掛了電話,還催著開車的江就快一些。
「市區限速,沒法再快了。」江就抬手推了推墨鏡。
「四哥怎麼不接電話?」唐菀心底想著,之前遊慎明和向小園的事,可能就與這位「肖小姐」有關,想試探她一下。
怕她等不及先走,就想讓江承嗣幫自己招待一下,穩住她。
大家一起吃過飯,也不算陌生。
接連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
「四爺可能沒聽到。」江就瞧著前方又堵車了,略微皺眉。
……
而此時唐菀的辦公室內,江承嗣手機不斷震動著,他卻毫無所覺,惹得對面的人都忍不住眉頭輕擰。
「四爺?你的手機響了。」她低聲喚了兩句,毫無動靜。
許是手機頻繁震動,惹得他有些煩了,他不安得動了動身子,又打了個噴嚏。
「四爺?」她又低聲喊了聲,仔細看著他,才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她走過去,矮著身子靠近。
靠得近些,才發現他呼吸很重,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江承嗣本就生了一張好皮相,不同於江家任何人,肆意張揚,是京城最出名的「紈絝」,風流卻不下流,京城對他風評極好。
此時非常安靜,眉宇之間見風雅。
若是尋常睡覺,應該睡不到這麼深沉,她又壓著聲音喊了聲,見他沒動靜,才試探著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
雖然是早上,可昨夜一場驟雨,早上空氣又濕又熱,辦公室打著空調,也就二十多度,可他額頭溫度,卻熱度驚人。
明顯病了!
她皺了皺眉,剛準備去叫陳摯,給他弄點葯什麼的,手指剛抽離,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抓住。
她穿著旗袍,踩著高跟鞋,被他這麼一扯,整個人差點栽到他身上。
「四爺?」她皺眉,試圖把手抽出來。
可是他力氣很大,幾乎掙不開。
手心熾熱滾燙,好像要灼化她的皮膚,她呼吸有點急,莫名覺得很不舒服,她從沒和任何異性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又急又羞,偏又掙不開。
臉都漲紅了。
而江承嗣卻好似無知無覺般,只是死死抓著她。
結果……
唐菀就來了。
她步子有點急,自己的辦公室,也顧不上敲門,推門進去,就看到江承嗣靠在沙發上,正攥著人家小姑娘的手。
偏生她還穿著旗袍,有些束縛行動,不方便用力掙扎。
就是跟在她後面的江就,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傻眼。
這是什麼情況?
四爺在幹嗎!
見到唐菀過來,兩人還維持著這種動作,饒是再淡定優雅如「肖小姐」,都難免有些羞赧。
「你鬆開!」她掙了下,似乎是想和唐菀證明,是他硬拽著自己。
許是這次動作有些大,江承嗣朦朧著睜開眼,緊盯著她,開了口:
「哥,你別走!」
!!!
什麼?哥?
「肖小姐」傻了,把她認錯就算了,還錯認成一個男人?
她是和他哥長得很像?還是說,她哥手腕和她一樣纖細?
「四哥。」唐菀知道他認錯人了,「『肖小姐』,不好意思……」她說著立刻上手,準備將倆人拉扯開。
可是她越是用力,江承嗣拽得越緊,最後還是江就動手,強行將兩人分開。
「我看他手機一直在震動,喊了他幾聲,見他沒答應,才看了下,發現他生病了。」「肖小姐」搓揉著被勒得通紅的手腕,和唐菀解釋。
「實在不好意思。」唐菀和她道歉。
他怎麼能拽著人家小姑娘喊哥哥?
「我看他燒得挺嚴重,還是趕緊送去醫院吧。」
「可是你……」唐菀好不容易等到她過來,又不能把江承嗣一個人丟在醫院。
「沒關係,我抽空再過來,他的身體要緊。」
……
唐菀和她一直道歉,讓陳摯招呼她一下,和江就趕緊送江承嗣去了醫院。
她是特意來和唐菀商量製作屏風的事,剛好江承嗣的剛做好,陳摯就帶她參觀了一下。
「這幾個圖案都不錯,蠻漂亮的。」她盯著屏風看了許久,「全都是別人定製的嗎?」
「嗯,是四爺訂的。」陳摯笑著。
光是設計圖就推翻了好幾次,製作過程,某人還經常來視察指導,精工細作,肯定漂亮。
「四爺訂的?」她又看了幾眼屏風。
唐菀不在,她也沒久留,陳摯送她到樓下,目送她上車,才鬆了口氣。
「小姐?」駕駛位的人,看到她手腕通紅,「您的手?」
「沒事。」她伸手揉了兩下,偏頭看著窗外,也不知他到沒到醫院,現在怎麼樣了?
**
醫院內
江就開車,直接就把他送到了周仲清所在的醫院,緊急處理後,江承嗣倒是恢復了意識,可渾身乏力,頭重腳輕。
「四哥?」唐菀就坐在床邊。
「我這……」江承嗣皺眉,怎麼跑到醫院裡了。
「你都被燒暈了,菀菀送你過來的,你還得吊兩瓶水才能走。」周仲清也在病房裡,雙手插在口袋,皺眉看著他,「就算天熱,也不要吹空調貪涼。」
此時護士也拿著兌好的吊瓶進來,準備給他進行扎針。
「不需要,我吃點葯就行。」兩瓶水吊完,最起碼得兩個多小時,江承嗣可不想在醫院待著。
「你這個很嚴重,不弔水也行,待會兒我給你扎一針。」周仲清挑眉。
「扎……扎一針?」
「嗯。」周仲清吩咐護士,給他準備注射器,「你這個吃藥見效太慢,必須扎針,反正扎在屁股上,也不疼。」
「……」
最後江承嗣還是妥協,接受輸液,讓護士幫自己扎針。
周仲清就這麼冷眼看著他:
江小五他都治得住,何況是他?
護士拿著醫用膠帶,幫他將針頭固定好,方才離開病房,江承嗣這才看向唐菀,「我是在你辦公室昏倒了?」
「嗯。」唐菀點頭。
「謝謝。」江承嗣嘆了口氣,最近是怎麼了?上回去平江,就一病如山倒,這次就是淋了點雨,居然就病倒了?以前他再怎麼瘋,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是不是最近太缺乏鍛煉?還是……
老了,身體禁不住折騰?
「你不用謝我,而是要和『肖小姐』道個歉。」唐菀抿了抿嘴。
「『肖小姐』?」他腦子裡瞬時蹦出那個穿著旗袍,柔聲細語、搖曳生姿的人。
江承嗣皺眉,他生病和她什麼關係?幹嘛和她道歉。
「我今天原本約了她碰面,結果你在我辦公室暈倒,她好心上去查看,結果你拽著她的手不放……」
江承嗣一臉懵逼:
他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怎麼……怎麼可能?」他肯定不信,這是自己乾出來的事,「我拉著她幹嘛?」
唐菀:「你拉著她,喊哥哥。」
「……」
江承嗣以前醉酒,很容易感傷,喜歡拉著人喊哥哥,那都是醉酒時候的事,這次怎麼會?
「這是真的?」
「我親眼見到的。」唐菀也覺得挺過意不去的,畢竟這種行為對任何女孩來說,都會覺得被冒犯。
「那……除了這個,我有沒有做別的?」江承嗣是記不清了。
「不知道,不過我辦公室有監控,回頭我調出來給你看看。」
「……」
江承嗣輸液結束,已近中午,就直接去唐菀家裡吃飯。
唐菀提前和江錦上說過,某人生病了,讓他準備些清淡的飯菜。
吃了飯,唐菀就打開電腦,給他找視頻錄像,她辦公室的監控視頻,是連在她電腦上的,視頻數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傳備份。
「我自己找吧。」江承嗣可不想那麼丟人的事,被唐菀再看一遍。
因為時間相對精確,很快他就找到了那段錄像,從監控的角度來看,是他硬拉著人家姑娘,死都不肯撒手,饒是她使勁掙扎,都無用。
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十二分鐘……
「四哥,你這是在幹嘛?」江錦上不知何時繞到他身後,「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挺不要臉啊。」
「……」
「她還真是好脾氣,換做是我,就直接給你一巴掌,一腳把你蹬開了。」
江承嗣此時隻想狠踹江錦上一腳,讓他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