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沉浸在司小姐婚房私會異性的震驚中,而江承嗣卻一直在想,這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
還去過她的婚房?!
他這個正牌男友都沒去過!
這野男人到底是誰?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扯了扯領口,覺得又悶又燥,他倒想看看,這野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某人氣哼哼的,雙手抱臂,嚴肅又正經。
今晚還見什麼家長,他要去抓野男人,找人決鬥!
江錦上看他這般模樣,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四哥……」
「嗯?」江承嗣這氣兒好似從鼻孔出的,顯然是被氣著了。
「你沒去過她的婚房?」
江承嗣斜眼看他,那表情就是一副:
你再說一句,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四哥,你們戀愛有段時間了,你居然不知道她的婚房在哪裡?」
「江小五,你想怎麼樣?」
打架嗎?
此時未發一言的霍欽岐忽然走了過來,「小五,她是承嗣的?」
霍欽岐一直都遊離在狀況外,他是第一次見司清筱,只知道江承嗣有女朋友,再多的他也沒打聽過,他感覺,這兩人應該有些瓜葛?
這個戀情瓜,還沒吃完,這又是什麼情況?
又來個野男人?
「這個……」江承嗣都不知該怎麼和霍欽岐解釋,某個憨憨在人家婚房都住了大半年,恍然不自知,還吃起了自己的乾醋,也是絕了!
江錦上抬手指了指廳中央,「還是先看戲了,其他事,回頭再說。」
江錦上以為他都知道了司清筱的身份,這兩人談戀愛相處,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婚房這事兒,他也沒告訴江承嗣,他倆談戀愛,自己摻和太多不合適,哪曾想……
還有這種烏龍。
就讓這憨憨再氣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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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婁皓原以為抓了救命稻草,還能以此對司清筱構成一定的威脅和壓迫,沒想到……
人家根本不在乎。
司清筱神色從容,「其實我私會誰,與誰見面,和誰同處一室,與你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的私事。」
「我一沒婚約,二沒嫁娶,我與誰交往,和誰私會,與你有什麼乾係?」
「還是你認為,我會因此遭受什麼道德的譴責,還是會被抓去坐牢?」
婁皓呼吸急促著,他此時腦子一團亂,她怎麼可能如此從容,就這麼輕飄飄的就認了。
如此輕描淡寫。
自己還以為扼住了她的命脈,此時看來,自己在她眼裡,宛若小醜。
「你……你不在乎,你還受我威脅,和我見面?」婁皓心悸牙顫。
司清筱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徹底墮入冰窖。
「因為我想看看,你以此要挾我見面,到底是想做什麼?你當時說話的錄音,我這裡也有,婁少爺是想讓大家聽一下,你當時都對我說了些什麼嗎?」
眼前的姑娘,沖他在笑。
一如初見,漂亮溫婉。
可是做事卻……
真特麽狠!
明知道他意圖不軌,居然還赴約,只怕今天的事,沒有江承嗣,他也在劫難逃。
他總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殊不知他才是別人的甕中之鱉。
「錄音裡面的內容實在過於下作,現場這麼多人,都是高高興興來參加母親的生日宴,這種汙言穢語我就不放給大家聽了,既然你威脅我的事,我都認了,那麼婁少爺自己做過的事,敢承認嗎?」
婁皓以為是下藥的事,事情都發展到這個階段,他認不認也沒區別,只是頹喪著腦袋。
司清筱卻轉頭與人使了個眼色。
結果司家人卻帶上來兩個人……
「這又是誰?你們誰認識嗎?」
「沒見過,肯定不是圈內人啊,看模樣,像是地痞流氓,這種場合,司小姐把這樣的人帶上來幹嘛?」
「肯定社會人。」
……
婁皓知道自己徹底完了,耷拉著腦袋,聽到周圍竊竊私語,才抬起頭,被司家領上來的兩人,闖入他的視野中。
迎面暴擊!
他又被砸得暈頭轉向。
這兩人,旁人不認識,他認識,而江承嗣……也認識。
「這,這兩人不是……」江承嗣忽然開口,所有人注意力又集中在他身上。
就連司嶼山都一臉狐疑。
怎麼還有他的事兒?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司清筱遇到的飛車搶劫之人,騎著摩托,江承嗣記得清楚明白。
其他人不知內情,不知道司清筱把他們帶上來又是做什麼?
只是看婁皓的模樣,也知道這裡面還藏著事。
「婁少爺,這兩個人,你認識嗎?」司清筱聲音溫柔清脆。
就好像一根綿軟的針,好似沒有力道,扎過來……
生疼!
「我……我、我……」婁皓知道,自己不能承認,可司清筱居然能把人帶來,肯定有證據,他敢否認,她肯定會反手就給自己一個巴掌。
司清筱現在就是踩著他的七寸,還不肯罷手。
非要一點點搞死他!
「筱筱,到底是什麼怎麼樣?這兩個人是誰?」遊雲枝方才知道這婁皓對自己女兒要做那般齷齪的事,肯定氣急,現在反而冷靜下來。
「我之前遇到過一次飛車搶劫,這兩人就是搶劫我的人。」
所有人再度愕然:「……」
「當時這兩人騎著摩托,試圖搶走我的包,後來幸虧遇到了四爺,他幫我製服了兩人,並且報了警,這些派出所都有登記。」
司嶼山看了眼江承嗣,居然還有這種事?
他雖然心底有很多疑問,不過江承嗣出手搭救女兒,這份情,他肯定會記著,加上今日之事,司家欠了他兩份天大的人情。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們?」遊雲枝想到搶劫,又是頭皮發麻。
「因為沒什麼大礙,告訴你們也是怕你們擔心,我原本以為就是一場意外,後來才知道,這件事是婁少爺謀劃的,他準備自導自演一出英雄救美。」司清筱說得無奈。
「我就說,京城治安這麼好,青天白日,怎麼有人敢飛車搶劫?」
「現在這兩人已經認了,如果婁少爺覺得我說錯了,你可以和他們對峙,如果是我汙衊了你,我可以給你賠禮道歉。」
……
司清筱這話,簡直就是絕殺!
大家都好奇婁皓為什麼突然對她下手,如果有這樣的事情在前,搶劫都敢做,下藥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司清筱敢把人帶來,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婁皓整個人都懵逼了。
看向司清筱的眼神,就好似在看著什麼魔鬼。
這個女人絕不是什麼天使,是惡魔。
是地獄爬出來索他命的!
她早就知道了,早就查到了自己,居然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這個時候?
光是這份隱忍與心智,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唐菀與司清筱認識時間算是最長的,看到這一幕心底也頗為震蕩。
為什麼一直隱忍不發,原因也很簡單……
飛車搶劫與下藥,雖說都很下作不堪,可性質總有區別。
自導自演英雄救美,可以說他太喜歡司清筱,為了接近她迷了心竅,走了極端,是很容易開脫的。
所以飛車搶劫的事,如果早些揭穿,其實對婁皓可能沒什麼實質性的損害,最多就是說他鬼迷心竅,對司清筱太癡心,以至於為了接近她,都願意鋌而走險,可如今的局面不同……
這件事被補充拿出來說,那就是徹底給他人品定性,將他徹底踩死!
不得不說,司清筱玩的一手好牌!
真的非常有手段。
唐菀能想到的,在場不少人都能思慮出來,此時回過味兒,才驚覺司家小姐真的是手段高幹!
到底是大家族養出的孩子,這心智謀略,婁皓這樣的人,還真的是不夠她玩的。
算計別人,卻搞得自己身敗名裂,也是真的悲哀。
「婁少爺不說話,就是承認了?」司清筱輕哂,轉而看向一側的婁興宇,「婁先生,您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您現在還要口口聲聲說,是別人汙衊栽贓他?」
「您還要為他對別人大打出手?婁先生,您欠四爺一句道歉。」
婁興宇看著江承嗣,當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這個混小子道歉?
破壞了他們全盤的計劃,把他兒子揍成這樣,還讓他道歉?
可此時的情況,他若是不道歉,這麼多人在看著自己,他以後出去也沒法混了。
他只能強忍著牙顫,朝著江承嗣走了兩步。
「對不起,剛才是我衝動了。」
江承嗣這心裡還氣哼哼的,不過沒想到司清筱還念著自己,只是淡淡嗯了聲,這個回應,漫不經心,傲氣得很,又被婁興宇氣得差點跳腳。
這小子真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江錦上站在不遠處,卻差點笑出來。
這司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護夫。
方才江承嗣也沒被打到,不過這一點一點的,她算是都幫他討了回來。
……
婁興宇都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瞞著自己,還做了這樣的事,道完歉看著他,一臉詫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想去跟司嶼山解釋一下,就算賠個兒子,他也不能把整個婁家搭進去。
「司先生,我兒子今天做的事,我真的很慚愧,我也沒臉求您原諒,要送警還是怎麼樣?您想怎麼辦,我都沒意見。」
司嶼山緊抿著唇,從始至終,不置一詞。
只是眉眼冷肅,那種眼神淬在誰身上,也能讓人盛夏酷暑還遍體生寒。
「爸、爸……」婁皓徹底慌了,六神無主,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他爸是要放棄他了?
周圍所有人唏噓譏嘲,一點點擠進他的耳朵裡,他又何曾面對過如此情況,整個大廳,他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父親。
大家也不傻,婁家是準備棄車保帥。
婁皓趔趄著起身。
「爸,你救我……」
人被逼到絕境,大抵是有一股子勁兒的,他強忍著腹痛,爬起來去找父親求救。
婁興宇瞧著兒子這般模樣,也是於心不忍,一直在他使眼色,不要再把自己拖下水,並且不斷暗示遊鴻憲,他是一夥的,這種時候,他也該站出來說兩句了。
如果事情能停止在婁皓這裡,最起碼他們兩個還是保全住自己。
遊鴻憲自然明白他眼神的含義,他低咳一聲。
「姐、姐夫,這個事情……」
遊鴻憲的話根本沒說完,一直沒說話的司嶼山,忽然動了,直接越過了婁興宇,徑直朝著婁皓走去。
司嶼山今日穿了身得體的黑色西裝,為了妻子生日喜慶,系了暗紅色的領帶,通體幹練,神色冷峻。
婁皓此時還腹部絞痛,狗摟著背,司嶼山則垂眸,俯視著他。
怒目俯視,更具威懾性。
「婁皓,你去我家時,我已經與你表明態度,不要糾纏我女兒,我說的話,你是沒聽清,還是覺得……」
「我那時語氣太好,讓你產生了一種,很好欺負的錯覺?」
他語氣冷硬,好似冰珠裂盤。
字句都透著股生涼的寒意。
撲面而來的威懾力,就變站在不算出的江家幾兄弟都紛紛面面相覷,覺得後頸一陣涼意。
婁皓腹部還絞痛得厲害,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跪在地上,「司先生,我……」
毫無預警,所有人都沒預料道。
司嶼山出手了!
準確的說,是抬腳了。
直接踹在他的肩膀處,婁皓身子直接往後一掀,整個人重重撞在地上。
「嘭——」一聲悶響,足以見得,司嶼山這一腳多大的狠勁兒。
婁皓肩膀處頓頓的疼,那股疼痛,江承嗣踹他,那是肚子疼,司嶼山這一腳,真的是骨頭都要被踢斷了。
廳內無人說話,只要婁皓殘喘急促的呼吸聲,越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