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這人本就高調,他和司清筱又不是什麼地下戀,遊艇出海,拍了不少照片,吃了飯,下午又去浮潛,晚上又去看了電影,和普通情侶沒什麼兩樣。
晚上兩人同時發了朋友圈秀恩愛,妥妥撒了把狗糧。
司嶼山自然允許女兒去找他,自然什麼事都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還非要發什麼朋友圈刺激他。
「嶼山,你看他們拍的照片還挺好看的。」遊雲枝反覆端詳著照片。
「有什麼可看的。」司嶼山輕哼著,「我們司家一直很低調,筱筱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做事高調的小子。」
「約會就約會,拍了照,還非要放在朋友圈裡。」
「有什麼好曬的。」
……
司嶼山嘴上說著,私下可是把照片反覆看了好幾次,把自己女兒的獨照存了下來,至於有某個野小子的照片,一張沒留。
看著礙眼。
晚上他打了電話給袁特助,問兩人看完電影都幹嘛去了?
「去海邊走了一圈,然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他們住兩個房間?」
「是啊,四爺給小姐單獨開了一間房,他說自己晚上可能要加班看一些文件,可能會吵著小姐休息。這個項目都是臨時給他的,他的確需要時間準備。」袁特助直言,「剛才還讓我把文件材料都送過去了。」
司嶼山點頭應著,「這小子做事的時候,還是挺像那麼回事的。」
他就擔心,女兒過去之後,江承嗣就變成了一個戀愛腦,不思進取,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定力。
司嶼山滿意地掛了電話,他哪裡知道,這兩人白天在海上已經……
若是他知道還是在自己的遊艇上,怕是又要瘋了。
這種事,袁特助不知該怎麼和他說,提起這個,一張臉臊得通紅,乾脆彙報時就直接略過了這一茬。
導致司嶼山以為,這兩人見面約會,一直都是走柏拉圖路線、走精神層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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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嗣本就屬於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現在司清筱千裡迢迢去找他,某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次秀恩愛的機會,可不得好好給大家塞狗糧。
只是所有人對他秀恩愛的行為,好像沒什麼反應。
祁祁:【你有什麼好嘚瑟的,等你訂婚要結婚再說。】
江小五:【等你結婚有孩子再秀。】
二哥:【我有兩個孩子,我說什麼了嗎?】
……
江承嗣原本想秀一下,找回點面子,結果好了,場子沒找回來,又被踩了好幾腳。
自己身邊都是群什麼兄弟朋友啊。
霍欽岐好幾天沒出現了,大抵是有任務在身,他只能去刺激刺激他哥了,畢竟他哥的處境,可能還不如他。
【哥,在嗎?】
消息發送過去,微信提示:
您和對方不是好友,需要添加好友才能發送消息。
江承嗣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
他哥絕壁是剛剛才把他拉黑的,這個魔鬼。
直接一通電話就打了過去,手機倒是及時接聽了,「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
「微信拉黑我?」
「有嗎?可能是手滑。」
這又不是什麼微.博點贊,這是需要操作的,手滑這個理由,真的很敷衍。
「學……」此時林鹿呦忽然推門進來,江時亦就在實驗室裡,並非臥室,倒不是什麼特別私密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他在打電話,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嗯?什麼聲音?」江承嗣素來耳聰目明,「女人的聲音?哥,你在哪裡啊?」
「你聽錯了。」
「我怎麼可能聽錯,我……」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江承嗣有些懵,什麼情況啊,直接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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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亦此時才看向站在門口的人,林鹿呦懷中抱著一本足有半本新華字典厚度的書,瞧他掛了電話才說了句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打電話。」
「沒關係,有什麼事?」
「就是看書遇到個問題,你在上面有註釋,不過我沒看懂。」林鹿呦住在這裡是養病的,江時亦也沒到那麼喪心病狂的地步,面對一個病人還總想著圖謀不軌。
一整天時間,江時亦大部分都是待在實驗室,林鹿呦則去他書房找了幾本書,就乾脆窩在書房裡。
只是化驗所那邊有些無奈。
請假很正常,只是組長請假,組員居然也跟著請假,理由居然是:
照顧組長?
所長看到請假理由時,反正是被驚呆了。
當領導這麼久,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都遇到過,就是沒遇到,請假是要照顧自己組長的,所以他們組一共三個人……
現在就只有小助理一人在苦苦支撐。
「哪裡沒看懂。」江時亦將面前的電腦往一側挪了下,示意她拿著書過來。
林鹿呦拿著書走過去,指了指他曾做過標記的地方。
一個化學反應原理,江時亦琢磨了一下,便拿出紙筆,給她重新推演了一下,簡單一個方程式,愣是寫了大半張A4紙。
林鹿呦一開始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推演上,只是中途他手機響了一次。
江承嗣打來的,他沒接。
估計剛才打電話的也是他,細想著他最後說得話,他說:
【你聽錯了。】
就是在自己出聲後不久,他才說了這番話,前後聯想,大抵也猜得出因果關係。
他不想讓他弟弟知道自己住在他家裡?
不過五爺和唐菀也知道啊。
江承嗣畢竟是他親弟弟,這麼比較下來,林鹿呦心底的情緒就莫名複雜了起來……
江時亦推演完,正打算和她講解,就發現這小姑娘站在自己身邊,居然神思恍惚著,好似在發獃。
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做實驗,哪次不是全神貫注,生怕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現在倒好。
已經敢這麼無視自己了?
筆在指尖轉動著,江時亦就這麼偏頭看著她,不動聲色的,細細打量著。
她這胃病本就是急性的,教養了一天,氣色也好了許多,漂亮的小鹿眼,好似蒙了層水汽,濕漉漉的,微抿著唇,好像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沒成年的時候,江時亦就認識她了。
跟在他屁股後面轉了幾年,他幾乎是親眼見證了,她是如何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姑娘,或者說……
一個女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專業裡的人也調侃過,說林鹿呦就是他養成系的小師妹。
……
林鹿呦好像忽然從自己的世界裡抽離出來,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江時亦雖然坐在椅子上,她是站在邊上的,可他椅子朝向,已不知何時,是正對著他的。
一手轉著筆,一手托腮,就這麼直勾勾看著她。
男人穿了最簡潔的黑白搭配,衣服乾淨得幾乎不見半分褶痕,儒雅斯文,只是下頜稜角分明,自帶一股侵略性。
「學、學長?」
「在想什麼?」
林鹿呦悻悻一笑,指了指他桌上的演算紙,「想題目。」
「題目?」江時亦打量著她,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所以他幾乎可以準確無誤判斷,她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
「是啊。」
「那你說說,你都想出什麼了?」江時亦抬手將自己推演的稿紙反扣在桌上。
林鹿呦愣了下:「……」
那種感覺,好似又回到了校園時期,被某個變態學長支配的恐懼中。
「就……」林鹿呦壓根沒有在想題目。
這種化學類的題目,又不是人文社科那種,根本沒有任何投機取巧,胡編亂造的空間。
江時亦坐著看她,壓力已經很大了,某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乾脆站了起來,借著身高優勢,垂頭睨著她……
那般靠近的距離,近在咫尺的呼吸,讓林鹿呦心底更虛了。
「呦呦——」男人聲音低沉到某個極致曖昧處,聽得她心口犯癢。
「嗯?」
「老實告訴我,你剛才是在想我,對嗎?」
男人溫熱的氣息那個伴隨著溫纏的聲線,從她側臉吹過,乾燥的溫度好似瞬間傳至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
太近了。
近到髮絲相錯,癢得她心悸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