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東的話粗鄙不堪,真能活活把人氣死。
「耿東——」楊依依氣得差點昏厥過去,衝過去就要和他拚命,卻被警方給攔住了,「楊小姐,您冷靜點。」
「放開我,你讓我怎麼冷靜,警察同志,你聽他說得這些話,你讓我怎麼冷靜……」楊依依妝容厚重,此時被頭髮凌亂,面白若鬼,淒厲猙獰。
「同志,別攔著她,讓她過來。我特麽打不死她,你身上有多少東西是我花錢買的,我就是養條狗,也不會反過來咬我,拿你跟狗比……」
「我都替狗覺得委屈!」
江承嗣挑眉,說實在的,以前都沒發現,耿東這丫的,怎麼會罵人。
果然是被逼急了,居然還一套一套的。
若說方才江家兄弟倆以及司清筱的話,那都是軟刀子割,現在耿東的所作所為,那就是直接拿著刀子,往她心口狠戳。
戳一下不過癮,非得戳得鮮血淋漓才罷休。
各種粗俗不堪的髒字兒,一個個往外蹦,楊依依氣得渾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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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辦公室因為這兩人的爭執,被弄得一團亂。
不過最後還是被警方壓住了,民警皆是長舒了一口氣。
早知道,就不讓耿東過來了,簡直要命了,這一大早的,居然在所裡,鬧了一處全武行,這事兒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他們都少不得要挨批。
「都冷靜點,坐下,要是誰再敢動手動腳不老實,就全部都關進去!」一個脾氣略暴的民警怒斥一聲。
警察的威懾力猶在,兩人也都安分下來,警方示意所有人都坐下,又給楊依依遞了張面紙擦拭臉上因為撞擊糊出的血。
「把自己當什麼地方了?吵什麼吵!」警察嘆了口氣,環顧辦公室,瞧見場面已經得到控制,方才舒了口氣,「有話不能好好說麽?非得動手是吧。」
耿東冷哼一聲,「警察同志,你們可得好好調查她。」
楊依依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耿東,他面色兇悍,尤其是被羈押這麼久,瘦了一圈,暴怒起來,面目更加猙獰可怖。
民警已經拿過被扔在地上的手機,開始翻看司清筱保存的視頻,「司小姐,這東西您是從哪兒找到的。」
「託了人。」
「託人?」這可不是能放在明面兒上的東西,警方追查尚且困難,司家剛回京不久,按理說,沒有這個能力,「方便問一下您托的人是誰嗎?」
「京家。」
「……」
川北的那家?警方深吸一口氣,這東西要是那邊流出來的,自然不會假,他們家自古是黑白通吃的,要不然也不會被人說惡名昭彰。
只是司家怎麼會認識京家人,他們可素沒什麼交集吧。
果然啊,不要小看大佬的交際圈,你永遠不知道,他們的圈子裡藏了什麼神仙人物。
「你什麼認識京家人?」江承嗣低聲問。
「幾天前。」
「……」
「我最近常去梨園聽戲。」司清筱看向他,「你該不會我真的以為我是奔著雲老闆去的吧?你在想什麼呢。」
江承嗣撓了撓頭髮,沒敢說話。
不過司清筱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雲鶴枝,畢竟看上了他的東西。
司家是正經的生意人,所有的人脈關係那都是鋪在明面兒上的。
有些東西,都有自己的門路,外人很難打聽到什麼。
楊依依原本還想狡辯稱視頻是假的,這一聽說是京家查到的東西,整個人都蔫了……
「楊小姐,這裡面的人,好像是你,不過我們還會對視頻進行技術比對,然後再查事情的真偽,不會汙衊你的。」警方辦案講求證據,不會這麼武斷。
可楊依依心底清楚,她根本禁不住警方的調查,咬著牙,權衡利弊:
「警察同志,如果我自首,可以減輕處罰嗎?」
「自首?你早幹嘛去了!」耿東叫囂著,「在外面逍遙快活這麼久,知道老子在裡面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你就是看躲不過,才想認罪。」
「分明就是玩脫,現在想求饒,我告訴你,遲了!」耿東笑得幸災樂禍。
「你小子能不能閉嘴!」民警皺眉,怎麼活像八百年沒見過人,講過話一樣,「你要是再說話,我們立馬把你帶回去。」
「我閉嘴,我不說話了。」耿東還想看她,哪兒捨得走啊,立刻變得乖巧,安靜如雞。
「那如果……如果……」楊依依也是利己主義者,自己都要死了,怎麼可能還會維護別人,管別人的死活。
「如果什麼。」民警追問,「你可以給我提供上家?」
「不是,我可以舉報一個人。」
所有人:「……」
這一棵藤上是結了多少瓜啊,舉報?
「首先我承認,這東西的確是我摻和進耿東的……」
「你這賤人,我就知道——」耿東再想叫囂,已經被人按住,不再說話。
「不過我沒有渠道弄到這些玩意兒,這都是別人給我提供的。」楊依依用面紙掩著口鼻,說話有些含糊,語速卻很快,恨不能立刻撇清關係。
「別人是誰?」
「是遊鴻憲。」
「你特麽放屁,遊鴻憲,你怎麼不說是司嶼山?你也太能扯了,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耿東太急了。
「你小子……」民警氣炸了,恨不能找個膠帶封住他的嘴,「說說吧,你和遊鴻憲怎麼認識的,他又是怎麼給你提供東西的。」
「是他主動聯繫我的,他知道我和唐菀是同學,又知道我想……」楊依依看了眼江承嗣,「他說,他說想毀了四爺和司小姐的婚事,可以扶我上位。」
「最主要的是,我和他表面看沒聯繫,沒人會懷疑我們。」
這就好比,雇傭殺人的道理一樣,警方排查得,首先肯定是受害人周邊的人,雇傭的人,與他無冤無仇,毫不相乾,自然很容易被忽視。
司清筱輕哂,「你說謊,也說得高級一點,那可是我舅舅,他昨晚還救了我父親,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就是他,你的資料也是他提供給我的,你也說了,我以前不認識你,甚至還警告過你,我如果早知道你是司家小姐,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楊依依急著給自己找說辭。
「就連你愛穿旗袍,也是他告訴我的,說我這麼做肯定會引起四爺的注意。」
「昨晚……昨晚的事,那都是假的,是他布置的,讓我約四爺出去,然後他安排摩托車去撞人,他就是想留在京城!成了你們家的救命恩人,他後半輩子又可以平步青雲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可以查的啊。」
……
楊依依竭力辯解著,又看了眼身側的警察,「同志,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
民警:「……」
戴罪立功?這分明就是狗急跳牆。
**
而此時的醫院裡,遊鴻憲面前的一碟蘋果,表面已經有些氧化,他覺著自己再跟江家這兩個兄弟待在一起,自己怕是會瘋掉。
不過好在遊雲枝及時出現,給他送來了早餐,瞧見江錦上和江宴廷兄弟倆,倒沒表現出太多詫異。
只是有一搭沒一搭跟他們聊著。
「……孩子入秋該上小學了吧。」遊雲枝看向江宴廷,而他似乎正專註於自己的手機,好似完全沒聽到。
「哥!」江錦上出聲。
「嗯?」
「阿姨在跟你說話。」
「抱歉,在看消息,太專註了。」江宴廷面無表情,就連說話道歉也過於刻板正式。
「沒關係,如果你有事情,可以先回去。」遊雲枝笑著。
「是啊,有事可以先走,你們能來探病,我已經很感謝了,我這身體也沒什麼大問題。」遊鴻憲巴不得這兩個瘟神,趕緊滾蛋。
「沒什麼事,只是有人在跟我說派出所的事,昨晚摩托車撞人的事已經有進展了。」
遊鴻憲呼吸瞬間一沉,卻還是面露驚訝之色,「真的有進展了?現在外面那些飛車黨真的太嚇人,太危險了,這人要是被抓住,一定要好好懲戒一番。」
「遊先生。」江宴廷收起手機,單手入袋,「有人舉報……」
「幕後之人是你。」
「汙衊!這是誰胡說八道!」
遊鴻憲急吼吼得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