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無恥之徒!」老太太看到直播,更是氣得窩火。
「奶奶,您消消氣,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唐菀站在她後側,幫她順著氣兒。
而此時的直播間,鍾繼軍還在「控訴」,有部分網友存疑,便質問了一句,「有證據嗎?這麼多人看著,造謠汙衊,是犯法的,我不信江家會做出這樣的事。」
「這傷總不假吧,如果江家沒動手,他敢當著我們的面撒謊?」
「就是,而且這江二爺風評本就不太好,聽說連親弟弟都能下手,他要娶沈知閑,鞏固地位,有這樣的養父找上門,覺得丟人,打出去也正常。」
「@京城網警,求真相。」
「空口無憑,大家不用這麼激動,現在碰瓷的太多了。」
……
眾口不一,網友也在討論事情的真實性。
「我實在沒辦法,只能求助大家,如果我接下來出事了,好歹大家都知道,我是怎麼沒的。」鍾繼軍哭訴著。
這話說得實在誅心,就好像,江家會把他滅口!
「養了她那麼大,砸鍋賣鐵,供她出國讀書,這一走,就再沒聯繫過我們。」
「這些都無所謂,我就是擔心她,想來看一眼,沒想到……我不該來啊,不該的。」
不少人總是下意識會同情弱者,沈知閑現在是江家未來的少夫人,即將繼承百億家產,怎麼看都是強勢的那一方。
這邊京城警方的官方微博,都被網友的評論擠爆了。
「法治社會,還能這麼無法無天?」
「不要裝死,求真相?」
「我覺得,這件事最後會不了了之。」
……
警方那邊沒辦法,只能發了個微博,說會去調查。
**
直播持續半個小時就結束了,陶陶曝光,養父控訴,兩件事裹在一起,京圈一些明白人,早就看出了端倪。
這事兒……
不簡單!
而且直播間的人,直接攀咬江家,無憑無據,硬核碰瓷,顯然是無論如何,都要試圖咬死江家,硬把他們家拽下水。
「奶奶……」沈知閑從沒想過,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沒事。」老太太也沒見過,如此這般無恥的狂徒。
沈知閑手機震動著,謝家打來的電話,讓她趕緊回去一趟,無非是商量陶陶的事,順便詢問她養父的事情,商討該如何解決。
「養父?這男人居然還敢出來!」謝老在客廳來回走動,「當年就是沒見到人,要不然我非得……」
謝家既然能找到沈知閑,對她生活環境,各種背景,自然調查得一清二楚。
養父一家,自然也查了個底朝天。
「爺爺,這個人渣,尚且不足為懼,主要是陶陶的事情……」謝奪從公司匆匆趕回家,也是一身風塵。
「未婚生女又怎麼了?她是殺人放火了?需要被人這麼攻擊?陶陶是吃這些人家裡的米了,瞧把他們急的。」謝老實在氣不過,「到底是誰?搞這麼多事,這麼放不過她——」
沈知閑那養父,是個什麼人,謝老心裡還是有點數的,他想不出搞直播這種事。
「父親。」坐在一側的中年男人開了口,謝奪的父親——謝永戚。
「您不覺得,這件事不是奔著堂妹去的,而是江家。」
雖然年紀比沈知閑大了不少,按輩分,是該叫聲堂妹。
「單從表面看,是奔著堂妹,可深究下來,全是奔著江家的,就是她的養父,咬死的也是江家人,您不覺得整件事很不簡單嗎?」
「自打她和江宴廷關係公開,江氏集團內部,可一點都不太平,我聽說,有不少人都紛紛從江兆林那邊倒戈了。」
「我看,有可能是某人坐不住,把堂妹當成手裡的刀了。」
謝永戚平素極少開口,是個性子極內斂穩重的人,可一開口……
偏僻入裡,直達要害。
謝老也是氣糊塗了,此時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爺爺,父親說得有道理,因為小姑的事,江家已經被拽下水,難保心裡沒點微詞,如果因為她,江宴廷在公司失勢,不僅這門親事成立不了,只怕……」
謝奪冷笑,「我們兩家還會因此結下樑子!」
「江兆林還真是老奸巨猾,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這麼狠。」
謝老冷著臉:
「我管是誰,碰了我們謝家人就是不行!他江兆林算個什麼玩意兒,居然敢拿我們家的人,當槍使!」
謝奪想來,也是後背發涼,因為這件事牽扯太多……
「爺爺,那現在怎麼辦?」
謝老額頭青筋突突直跳,顯然是氣瘋了。
「我們先開記者會,澄清知閑養父的事,先把這個人渣處理掉,至於江兆林那邊,且看江家會有什麼動作,如果需要,我們配合——」
……
而這兩件事,帶來的後勁,在第二天才顯示出來。
江氏內部,有人鼓噪,說這件事對集團影響太大,江宴廷已經不適合在公司擔任要職,最起碼在這個時候,應該回家避避風頭。
這時候,就有人瞬時把江家的三少——江時亦,推了出來。
說江家兒子那麼多,總有人能替代他。
派出所那邊,群情鼓動,他們不得不前往江家問詢,並且帶走了老太太的司機回局裡問話。
這邊司機剛帶走,那邊報道立馬就出來了。
【江家涉嫌故意傷人,疑犯已被抓獲,系江老太太的司機。】
「司機?這明顯是被人拉出來擋槍的吧,一個司機敢這麼做?」
「太敷衍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居然是真的,江家真的動手了。」
……
外面鬧得沸沸揚揚,唐菀此時頂著江錦上未婚妻的頭銜,不便出門,就暫時關了工作室,在醫院陪江錦上。
京城因為這件事都吵翻了天,江錦上居然正在看裝修的書,還時不時詢問唐菀。
「你覺得這個配色怎麼樣?以後在家給你弄個工作室,就按這個顏色裝修。」江錦上翻著書,「沒裝過房子,還真是不知道,裡面有不少學問,風水,顏色搭配,格調布局,全都是有講究的。」
「我們的臥室,我想弄個大的浴缸,我看你一直伏案做點翠,腰椎不太好,多泡澡,解乏。」
唐菀輕笑,他還挺貼心。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江錦上要裝大浴缸,可不止是為了她,更是為了自己謀福利。
「嬰兒房怎麼裝修?要不一男一女,各裝修一間如何?」
怎麼又扯到孩子了。
……
「你知道現在京城是什麼情況嗎?你還有閑心,看這種書。」唐菀心底清楚,這件事可能在他預料之中。
可此時外面的大環境,烈火烹油,難免憂心忡忡。
就連遠在平江的唐雲先都打電話問了好幾次。
「現在裝修婚房,在我看來,就是頭等大事。」
江錦上從容不迫翻著書,他沒想到,某人送來的一箱子書裡,居然還有幾本裝修類的,反正無事,不如研究一下,如何裝修婚房。
「你還有心思裝修婚房,對你來說,頭等大事,難道不是做手術?」周仲清推門進來,「呦,霍家那小子,終於不在這裡了。」
「我給你檢查身體,他老是盯著我看,一副我要把你害死的模樣,居然還質疑我的專業?」
「說我給你檢查身體的手法不專業,我又不是他手下的兵,他還敢對我指手畫腳,也是怪可笑的。」
「想之前,他出任務受傷,我還救過他兩次,要不是我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他能站在這裡,混小子。」
……
周仲清嘀咕的時候,江錦上忽然看向門口,「你口中的混小子來了。」
「別鬧,躺好,我給你檢查一下。」周仲清進來時,並未把門帶上,循例查房,也沒什麼私密的事,犯不著還特意把門給關上。
「我說真的。」
「江小五,你小子不想檢查身體,也不用戲弄我吧?這是第幾次了,你有意思?」江錦上本就是個惡趣味的人。
在醫院躺著,極度無趣乏味,萬歲爺這隻烏龜,都不知被他翻來覆去,逗弄了多少次。
弄得萬歲爺,一看到他伸手過來,就縮進龜殼裡,不敢冒頭。
最後他又盯上了周仲清。
知道周仲清不願和霍家人接觸,每次都故意嚇他,喊狼來了。
幾次之後,周仲清都免疫了。
「周叔,我說真的,他真的來了。」
「江錦上,差不多了!」
「他就在你身後,不信你回頭看看。」江錦上笑著。
周仲清見他一直在說,心底升起一絲疑雲,可他不信任江錦上,抬眼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唐菀,瞧著她的視線,似乎也是越過自己,在看別的東西,「菀菀?」
唐菀微微點頭。
周仲清僵著脖子轉頭,某人身材高大,一臉冷殺之氣,就這麼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眸若寒磣,嚇得他差點心臟病都犯了。
「原來周叔……這麼不想看到我。」
「怎麼會……我剛才就是……」
「那接下來,您可能會很難受,因為……」他聲線嘶啞低沉,常年帶兵,自帶一股威懾力。
「我會經常來。」
周仲清悻悻笑著,快速給江錦上檢查完身體,就離開了病房:
還經常來?現在這些小混蛋,真是一個賽一個的黑心肝!
……
周仲清剛離開,江措便叩門進來,「爺——有事。」
「怎麼了?」江錦上抬手整理病號服。
「謝家要開發布會,公司那邊,也準備開會,討論讓二爺……」
「討論什麼?」
「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唐菀皺眉,「怎麼突然要讓大哥休息?」
江措低咳了聲,「二爺今天本就有個採訪,那是一個月前就定下來的,那家媒體問了他對沈知閑事情的看法,他隻說……」
「我與她,同進退!」
「沈小姐現在的風評很那個,聽說公司裡,本就有不少人希望他與沈小姐斷了關係,免得波及公司……」江措咳嗽著,「二爺這番話,被人曲解為,枉顧公司利益,所以要開會討論,說到底,還是江兆林那邊想趁機把二爺拉下去……」
江錦上聽了這話,倒是一笑,「是我哥的行事風格。」
風口浪尖,說這種話,勢必是要承擔後果的。
沈知閑得知後,說他是個傻子。
可他這番言辭,卻得到了謝家的激賞,尤其是謝老,這種時候,敢這麼說,真的需要膽色。
而謝奪,也是第一次覺得,與他爭鋒這麼多年,就算成了晚輩,敗於下風,也不丟人。。
江錦上都能想象得到,他哥說這番話時,是何種模樣與風姿。
定然是張狂無度,高冷倨傲。
唐菀低聲詢問,「所以這次咬魚鉤的是……江兆林?」
「在工作上,很難抓住大哥的把柄,他肯定會抓住這次機會的……」江錦上整理好衣服,「大哥與嫂子的感情曝光,他感受到了危機感。」
「這魚釣了這麼久,也該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