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倒不是他故意掛斷江錦上的電話,而是有新的電話打了進來,祁則衍的。
「老霍,你今天說沈小姐的事,你會負責,你怎麼負責啊,要不改天我帶點東西去看看她吧。」祁則衍轉念一想,某人是個什麼人,他還是挺清楚的。
他去關心沈疏詞?
這是要把人家姑娘嚇死啊,事情因他而起,就這麼置身事外,實在不好。
「因為我,馬才受驚,我卻不管不問,不太好。」
「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啊!你做事,我可太放心了,誰做事比你還穩重啊,就是江宴廷和江小五,做事都沒有你妥帖啊。」求生欲滿分。
若是別的事,祁則衍肯定放心,這關係到人情世故,某人在這方面,還真的有些欠缺。
祁則衍就差告訴他:我還真的就不信任你!
「既然如此,你打電話過來,是什麼意思?」
既然相信他,又打電話過來說要把責任攬過去,那顯然就是不信任。
「我……我今天忙暈頭了,先掛了。」
祁則衍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難不成真的不管了?
昨天馬受驚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看得心驚肝顫,要是真摔了,不殘也得脫層皮,祁則衍總覺得過意不去……
要不改天還是去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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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邊的沈疏詞,還想著,給他發信息,說明一下今天發信息的事,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太尷尬了。
信息沒發出去,卻收到了他的簡訊:
【明早六點,接你。】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沈疏詞仰面躺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編輯了半天信息:
【霍先生,真的很感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的手已經沒有大礙,真的不用勞煩您了,讓您來回跑,我也挺過意不去的,明天我會自己開車……】
她發了一兩百字的信息,結果就收到了四個字:
【說謊不好。】
沈疏詞看著信息,目瞪口呆,忽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第二天一早,霍家的車,還是雷打不動,停在了她的單元樓門口。
她的手指,虎口處,還有些疼,其餘地方,已經消腫,若不故意觸碰,也好得差不多了,開車應該是沒問題。
「霍先生,我今天自己開車去。」
結果,沈疏詞上了車,他拉開副駕車門,也坐了進去,看得她目瞪口呆,他又想幹嘛?
「我確認一下。」
「好。」
沈疏詞低咳一聲,發動車子,自動擋的車,按理說挺好開的,她成年後就考了駕照,天生運動細胞好,在國外開車也挺溜,現在身邊坐了個煞神,難免有些緊張。
最主要的是,國內外的駕駛位方向不同,而且道路規劃略有差別,行車上路,也會忐忑。
小區道路不算寬闊,周圍經常有車和行人經過,車子在小區內行駛得非常慢。
「你想知道我什麼?」
他忽然開口,沈疏詞正認真開車,沒回過神,「知道你什麼?」
「你昨天向小五打聽我什麼?」
沈疏詞咬牙:
江錦上——你和他說什麼了!
虧得我以前還助攻你和菀菀,簡直是餵了狗了。
「沒什麼,我就隨便問問。」沈疏詞幹笑兩聲。
「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聲音深沉厚重,可這話卻嚇得沈疏詞手指一抖,車頭一歪,急踩剎車,險些把路邊的垃圾桶撞翻。
沈疏詞嚇得心頭一跳,反而是副駕的男人,差點出了車禍,還面不改色,只是頗為冷淡得看了她一眼,「說謊,逞能。」
結論就是:傷還沒好,還是需要他接送。
「……」沈疏詞那叫一個憋屈!
誰逞能了?
不待她開口,男人已經推門下車,隻留給她一個句話:「下來,坐我的車。」
霍家人已經拉開她的車門,「沈小姐,您先坐車去上班吧,您的車,我會幫您開到之前的停車位上。」
沈疏詞能怎麼辦?隻得又坐上了他的車……
**
而祁則衍一早打了電話給江錦上,詢問沈疏詞的家庭住址。
「你問她的住址幹什麼?」
「她不是因為我出的事嗎?我這心裡不太放心,準備今晚下班,買點東西去看看她,對了,你幫我問一下嫂子,她喜歡什麼?我擔心買的東西,她不喜歡,送了又不吃不用,太浪費。」
「地址前幾天在霍家門口,她不是說了?」當時沈疏詞說地址的時候,祁則衍就站在邊上。
「我就記得一個小區,具體的給忘了。」
什麼多少號樓,幾單元之類的,他也沒用心記,過耳就忘了。
「地址是……」江錦上把住址告訴他,「她的喜好,我回頭幫你問一下。」
「謝了。」
祁則衍要是不親自過去,良心上過不去。
所以下班後,按照唐菀給出的喜好,買了點吃的,便開車去沈疏詞的家裡了。
他先去樓上按了門鈴,發現沒人,便在單元樓前等著。
本來聽說沈疏詞最近是打車上下班,祁則衍還想去她的公司接人的,只是他開的車,比較惹眼,那邊公司企業非常多,要是被人認出來,或者拍到些什麼……
探病不成,保不齊還會把沈疏詞捲入什麼風波,那就不好了。
天色暗淡下來,涼風吹著還有點冷,祁則衍正思量著,要不要去車裡等,隔著很遠就瞧著一輛熟悉的車子朝他緩緩駛來。
沒看到車牌的時候,他還忍不住怎舌:
這個小區居然還有這種牛逼哄哄的車?
據他所知,這牌子,如此型號的車,全國都不超過三輛,他只知道霍家有一輛,沒想到這個小區不打眼,還真是藏龍臥虎,可當車子駛近的時候,他就懵逼了……
車牌再熟悉不過了!
這特麽不是……
「爺,前面那是祁少。」
祁則衍那挺括西裝,搭配偏分小油頭,長得不俗,別提多扎眼了。
「嗯。」
結果就是,祁則衍一臉懵逼看著沈疏詞從他車裡下來,朝他走過去,「祁先生?」
沈疏詞也莫名有些窘迫,還是客氣和他打了招呼。
「沈小姐。」祁則衍和她打著招呼,眼睛卻一瞬不瞬盯著某人的車,而他也跟著下車,就站在車邊,眸色冰冷得看著他。
他在家,會對著木樁子練習拳腳,祁則衍覺著,此時自己在他眼裡,和那些木樁子差不多。
「您這是……」沈疏詞禮貌性的一笑,看他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也猜到此番前來的意圖,「我的手已經沒事了,您真的不用這麼客氣,還特意過來看我。」
「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應該來探望。」
「要不要上去坐坐?」沈疏詞禮貌客氣的問了一句。
「啊?」祁則衍已經下嚇得懵逼了,忽然晃過神,「不用不用,我就是來看看,確定你沒事就行,這東西你拿著,我就不上去了。」
「上去喝杯茶吧。」
人家特意來探望,連門都沒進,說不過去。
「不用,我還有事。」祁則衍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哪兒有心思喝茶。
他此時就想找個牆,面壁思過,好好冷靜一下。
「那……」沈疏詞看了看祁則衍,又看了眼站在車邊的男人。
這兩人也不走,就站在這兒,她這個主人家,也不好意思轉身就上樓啊。
「則衍,上車,今晚來我家吃飯。」
「我公司還有點事……」祁則衍內心震蕩,不敢去霍家。
自己該不會撞破什麼姦情?到了霍家,保不齊就被滅口了!
他又不是傻缺,現在跟他回家吃飯。
「那我送你回公司。」
「……」
然後,祁則衍就被霍家人請上了車,沈疏詞目送車子離開,才轉身上樓,江五爺這些朋友,怎麼都奇奇怪怪的,來探病送禮,又一副見鬼的模樣。
全都是怪人,完全看不明白。
想到還有個莫名其妙,說話做事特別欠兒的江承嗣,沈疏詞無奈搖頭,這江錦上是什麼屬性,身邊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