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一樣。」

張大娘說完，張爺悶著聲說了一句。

「她們當然不一樣，因為你心裡裝著夏曦，你才會對她處處包容，甚至於連她的家人你也會放在心裡。」

說到這，張大娘深深嘆了一口氣，「澤兒，上次你給娘說了那一番話，娘還以為你真的放下她了，可如今看來，你沒有。」

「無論娘信與不信，我已經放下了。對於鳳兒，既然我和她定了親，我肯定會對她好的，她的爹娘我也會照顧，娘放心好了。」

張大娘搖頭，「娘不放心，澤兒啊，鳳兒真的是個好姑娘，撇去她家裡人不說，她哪一樣也不比夏曦差，你呀，就把心思收回來，踏踏實實的跟鳳兒過日子。」

「娘若是不信，我明日去店裡把工辭了。」

「你……」

張大娘說不上話來，這份工於他們家來說，很是重要，如果辭了……

張大娘再次嘆了一口氣。

張爺沒再說什麼，站起來回了自己屋。

合衣躺在炕上，睜著眼看著房頂，腦中浮現晴兒剛才的樣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把晴兒放在心裡的，也許是在那一次救下她時，他哭泣的模樣讓自己起了憐惜，又或許是在每日和她一起接送孩子的時候，被她的明朗和笑聲吸引，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晴兒就在他心裡了？

和那時候對夏曦不一樣，夏曦於他來說，更多的是憐憫和驚奇，憐憫她和離帶著一個孩子不易，才慢慢一點點把她放進心裡，可是……

張爺眨了眨眼，把這些不該有的念頭全都壓了下去，側身，閉上了眼睛，他就快成親了，誠如自己娘說的，鳳兒是個不錯的姑娘，他不能辜負了她。

……

落塵山莊。

吃飽飯，夏曦陪著風澈在山莊內轉了一圈，然後回了蘭亭苑，天氣漸熱，她得給琪兒和虎子把衣服收拾過去。

風澈本也想跟著過去的，讓夏曦給阻止了，他過去不但幫不上忙，反而給添了麻煩，「你回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好。」

風澈沒轍，隻得回清幽院。

進了屋坐下，風安拿著一封信進來，「少爺，馮家大少爺馮程的信。」

風澈接過，打開，看完以後放在桌子上，示意風安倒杯水給自己。

這些時日，他已經養成了喝白水的習慣了，很少讓人備茶了。

風安倒了水過來，風澈端著杯盞喝了幾口，「給馮程回信，讓他往薑瀾身上查。」

「是。」

風安退下去。

風澈又喝了一口茶，看著桌子上的信，眸色幽幽。

馮程信上說，已經找到了當年的馬車，車夫交代了當年之事是薑婉給了他銀子，他鬼迷心竅才在馬上動了手腳。

信上還說馮家欠了風澈一個人情，如有用得著的地方，定會鼎力相助，還報此情。

馮程派人去找了薑婉，幾乎把京城翻了一個遍，連城外幾個尼姑庵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薑婉的蹤跡。

他在信中詢問風澈有沒有什麼線索。

風澈把杯盞放下，嘴角微勾，當初酒樓開業，薑瀾過來，他在薑瀾身上聞到了香粉的味道，而那種味道，是薑婉從小到大喜歡的，他在來之前一定是去見了薑婉，這就是說明，是薑家人把薑婉藏了起來，薑夫人那次上門來鬧，不過是欲蓋彌彰而已。

……

第二日下午不忙了以後，夏曦和張爺再次來到鳳兒家。

鳳兒爹氣色看上去還算可以，夏曦把完脈以後，開始給他扎針。

大寶從西廂房出來，不敢過來，透過窗戶看這邊的情形，看夏曦扎完針，便在院子裡大聲嚷，「姐夫，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鳳兒聽得心裡一驚，唯恐他是找張爺的麻煩，就要出去，被張爺製止。

張爺出去。

「姐夫！」

大寶聲音很大，唯恐屋內的人聽不到，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我不想在家裡閑著了，你給我找個活乾！」

聽他這話，鳳兒心裡咯噔一聲，趕緊出來，「大寶，別鬧，你手還沒有好呢，能做什麼活計。」

「只是斷了一個小指，沒有大礙，一般活計我還是乾的了的。」

「你想做些什麼？」

張爺開口問。

「也不用做什麼好差事，就讓我跟你手底下那幾個人做一樣的事就行，那個用不到手。」

風兒瞬間明白他這是看到夏娘子在屋中，故意這麼說的。趕緊呵斥他，「大寶，那個差事你幹不了，聽姐的話，你先回屋好好歇著，等過幾天，你的手徹底好了，你便再去街上找活乾。」

「我不去！」

大寶拒絕，抬高自己的手，「我在那邊攬活，要是再碰到硬茬揍我一頓怎麼辦？又沒人給我撐腰。」

「你……」

風兒急的不行，眼角餘光看到張爺臉色有些變了，更加著急了，上前，推搡著大寶回屋，「你不願意去就不去，等姐回頭幫你去找輕鬆的活計。」

大寶哪肯回屋，他早就盯上宋明幾人乾的活計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怎麼會錯過？

「姐，你推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去做掌櫃的，就這麼個活計，還不是姐夫一句話的事？！」

「不行。」

張爺拒絕。

大寶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拒絕，愣了一愣後，瞪起了眼睛，不管不顧的嚷起來，「姐，看看這是什麼人，一點兒沒把咱們放在心上，先是眼睜睜看著我被人砍了手指頭不管，現在又連這點忙也不幫，我看，他這是瞧不上你吧？」

「你胡說什麼？」

鳳兒上手打他。

「難道不是嗎？本來他能替我還銀子的，可他卻不幫我還，就那麼讓人砍了我的手指頭，讓我變成了一個殘廢，這一輩子說不定連個媳婦也娶不上。現在他連這點小忙也不願意幫，不是看上你又是什麼？你看看人別家的人，哪個定了親的，不幫著丈人家？」

屋內，鳳兒爹本來是閉著眼睛，聽到大寶的話猛然睜開。這幾日，鳳兒一直對他說，大寶是在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手指，養幾天就沒事了，沒想到竟然是被人砍掉的，一時氣急，心血上湧，一陣腥甜湧上喉嚨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題外話－－－－－－

10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