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很少這個樣子，鳳兒爹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嘴角剛升起來的笑意，退了下去，「說吧，什麼事？」

「我、我、我……」

儘管早就想好了說辭，鳳兒還是不敢直接說出來，怕自己爹承受不住。

「說吧，爹能受得住。」

連自己兒子被賭坊的人砍了手指他都能承受得住，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鳳兒抬頭，說的小心翼翼，「我、我想和張爺退了親事。」

鳳兒爹臉色果然變了，「為什麼？」

張爺人好，家裡條件也好，最主要的事不嫌棄鳳兒，他們家這個條件，上哪裡能找比張爺更好的人去？

鳳兒娘也著急了，「鳳兒，你糊塗了嗎？你怎麼會突然要給張爺退親事？」

鳳兒和竇老爺回來後，就讓竇管家把定親的首飾和借的銀子還回去了，只不過這些東西放在她屋裡，沒有驚動自己爹娘，是以他們並不知道。

鳳兒心一橫，「爹，昨夜……」

還沒說大寶騙自己過去，五百兩銀子賣給竇老爺的事，隻把他藉由自己的名義誆了張爺去山上的事說了。

最後道，「大寶做下這樣的事，我真的沒臉再見張爺了。」

鳳兒爹一拳捶在炕邊上，「這個孽障！」

「爹！」

鳳兒慌忙扶住他，「您千萬別生氣，事情已經如此了，您彆氣壞了身體。」

鳳兒爹喘著粗氣，拉著她的手，「鳳兒啊，是爹對不起你，爹沒有養好大寶。你去找張爺，給他說，我這就把大寶趕出家門，以求他原諒我們。」

鳳兒咬了下唇，「爹，我、我已經和張爺說了。」

鳳兒爹放開她的手，掀開被褥就要下炕，「我親自去給他說清楚，只要你能嫁過去就行，咱們家的人以後和你沒關係。」

他病了許多年，家裡家外全靠鳳兒自己操持，耽誤了女兒這麼多年，他心裡已經不好受了，現在好不容易說了這麼好的一戶人家，說什麼也不能退親了。

鳳兒急的不行，不知如何勸解，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爹，我已經答應嫁給竇老爺了！」

鳳兒爹頓住，不可置信的問她，「你、你說什麼？」

話已經說出來了，後悔也沒用，鳳兒豁出去了，跪在炕前，「爹，我已經答應嫁給竇老爺了。」

「為、為什麼？」

鳳兒爹還是不敢相信。

「因為女兒喜歡他。」

鳳兒爹愣住。

竇老爺就站在門口，把屋內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聽到鳳兒的話，想也不想的，抬腳走進去，對著鳳兒爹深深作了一揖，「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想求娶鳳兒姑娘。」

「你、你們……」

竇老爺也不隱瞞，「自打見到鳳兒姑娘的第一眼，我便將她放在心裡了。知道她定了親，我便沒有起別的心思，可如今她已經退親了，我也沒什麼顧忌了，還請您能答應。」

「我，……」

鳳兒爹不願答應，自己女兒還沒二十歲，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可竇老爺已經四十多了，即使保養的好，臉上也有了老態，自己怎麼能讓女兒嫁給他。

可是，想到竇老爺請來神醫，不求回報地給他看病，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竇老爺態度很是誠懇，「我知道，我年紀是大了些，但請您放心，只要鳳兒嫁給我，我一定隻疼寵她一人，絕不會讓她受任何的委屈，也不會讓她在因為銀錢而發愁。」

鳳兒爹嘴唇抖動著，想要說什麼又說不上來。

「爹，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嫁給竇老爺的，您就應了吧。」

鳳兒爹看看她，再看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竇老爺，眼淚流下來，捶打自己，「鳳兒，是爹拖累了你，爹不該活著啊！」

要是沒有他，鳳兒也不至於舍了張爺而嫁給竇老爺。

鳳兒娘也跟著掉眼淚。

鳳兒眼圈紅著，聲音哽咽，「爹，娘，竇老爺是真心求娶女兒，女兒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嫁他，你們就成全了吧！」

竇老爺身體彎的更低，「鳳兒說的對，我是真心求娶的，還請兩位應允。」

鳳兒爹用瘦骨嶙峋的手背抹了下眼淚，「鳳兒，你當真決定了，要嫁給他？」

「是！」

「那好……」

鳳兒爹看向竇老爺，「我有三個條件。」

「您說。」

「第一，你必須明媒正娶，三媒六聘，一樣不能少。」

「第二，你們半個月以內成親。」

「第三，聘禮不能少了。」

「好。」

竇老爺一口應下，「我明日便讓媒婆上門提親。」

……

不到傍晚，縣城了又爆出兩個消息，一個是竇老爺半個月之內以夫人之禮迎娶鳳兒進門，再一個就是張爺去了夏家求親。

消息爆出，真箇縣城頓時沸騰起來，所有的人都在議論著。

宋明幾個反而是最後知道的。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素來悶不吭聲的張奇猛然給了宋明一拳，「你不是說昨晚的事你知道嗎？怎麼這麼大的事不跟我們說？」

宋明早就懵了，昨晚他確實一直跟著的，可張爺從衙門出來，被夏娘子帶走，他還以為他們回家了，便沒有再跟著，怎麼就這麼一會兒，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他呀，就會吹牛，昨夜他到底跟沒跟著，還不知道呢。」

要是以往，要是誰說這樣的話，宋明絕對會找個地方跟他練練身手，今日卻顧不上了，轉身，去找張爺，把他拉到僻靜處，「大哥，這城裡的人傳的是不是真的？」

「嗯。」

宋明有點懵，「大哥，這都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雖然昨晚他就知道大哥和鳳兒的親事不會成了，可怎麼還會有晴兒姑娘的事？

張爺斜了他一眼。

宋明這次沒有識趣的退去一邊，而是鍥而不捨的問，「大哥，你告訴兄弟，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晴兒姑娘的？」

多年的兄弟，他還是了解張爺的，要不是對晴兒姑娘早就有了心意，他是絕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內上門提親的。

「想知道？」

宋明點頭。

張爺揪住他的後脖領，拽去了一邊的僻靜處。

－－－－－－題外話－－－－－－

14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