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沒多久，考場大門打開，眾人呼啦一下散去，夏曦周圍清靜下來。

夏曦低頭看琪兒，摸著他的頭，「緊張嗎？」

琪兒搖頭。連夫子說過，越到考試的時候越要保持鎮靜，平日如何便如何。

尤恩已經緊張的額頭冒汗了，夏曦掏出帕子，幫他擦拭，「今日就是讓你們來感受一下的，能考好自然好，不能考好也不要緊，放輕鬆，你們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

尤恩點著頭，聲音不自覺的發抖，「我、我知道了。」

考生們陸續進去，夏文去了馬車邊，親自把琪兒和尤恩要用的被褥拿下來拎在手裡，又從懷裡把一早準備好的舉薦信給了他們，「拿好，進去吧，別害怕，我們會一直在外面等你們。」

夏曦，……

送他們的到門口，虎子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兩人進去，很是委屈，「嫂子，我為什麼不能進去考？」

「因為啊……」

夏曦摸他的頭，「你是要考武狀元的，不用參加這樣的考試。」

虎子頓時高興了，湊到尤花面前，「尤花，你聽到了嗎？我以後可是要考武狀元的。」

尤花眼睛眨呀眨的，裡面映的都是他的影子，「虎子少爺一定能考中的。」

「那是。」

虎子豪邁的拍拍胸脯，「等我考中武狀元以後，我給你買好多好吃的，還給你買漂亮的頭花。」

「謝謝虎子少爺。」

「不用謝。」

虎子牽住她的手，「我還會給你買漂亮的衣服。」

……

一連四日，夏文都在考場外守著，從早守到晚，一開始的兩天，中午還匆匆回去吃口飯，後兩天則是直接讓夏曦給他打包了飯菜來，他坐到馬車裡吃。

夏曦哭笑不得，親自過來給他送飯，勸他回去，「爹，你守在外面也沒用，還是回家去，等他們出考場我們再過來接。」

夏文左手拿著一個饅頭，右手夾了一塊水煮魚放在嘴裡，「我給琪兒說了，在外面等他，我不能說話不算數。」

夏曦，……

試圖再勸，還沒開口，夏文已經出聲攆她，「你店裡忙，趕快回去吧，不用管我。」

第四日，考試結束，考生們陸陸續續的從裡面出來。

夏文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暗紅的衣服，擠去了最裡面，伸長了脖子往裡瞅。

夏曦站在馬車邊，看他如此，笑著搖頭。

琪兒和尤恩結伴出來的，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夏文看到，也跟著心花怒放起來，朝著兩人招手，喊兩人，「琪兒，恩兒。」

兩人拖拽著被褥到了他面前，「姥爺！」「姨祖父！」

「考的如何？」

「還好。」

夏文笑成了彌勒佛，一手牽住一個，「走，回家！給你們準備了好吃的。」

虎子牽著尤花的手跑過來，到了兩人面前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好臭！」

「臭嗎？」

尤恩抓起自己的衣服聞，現在是二月，天還不熱，他沒有出汗，身上怎麼會臭。

琪兒掙脫開夏文的手，撲到虎子面前，緊緊的抱住他，小小的身體往他身上蹭，「臭是嗎？臭是嗎？」

虎子放開尤花的手，抱著他笑成一團，四天沒見琪兒了，他想念的很。

兩人打鬧著回了馬車邊，琪兒站住腳，眉眼彎彎，「娘。」

夏曦揉他的頭，直到把他的頭髮揉亂，才滿意的放開，「走吧，回家。」

尤氏等在家門口，看馬車過來，吩咐小廝去準備好洗澡水。

馬車停下，琪兒剛一露頭，她便迫不及待的問，「琪兒，考的如何？」

「都是夫子教過的，不難。」

尤氏欣喜，「這麼說你都寫下來了？」

琪兒點頭，「嗯。」

尤氏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而後放開手，「快、快、快，進去洗澡，姥姥給你們做了好吃的。」

琪兒和尤恩飛奔著去洗澡，虎子跟著去湊熱鬧，尤花抿著小小的嘴唇，羨慕的看著三人跑去的方向。

夏曦跟著去了院中，等兩人洗完，親自給他們擦幹了頭髮，詳細詢問了琪兒在裡面的情況。

琪兒一一說給他聽。

……

縣衙內，縣太爺一身疲憊的回來，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後，又美美的吃了一頓飯，然後去了書房。

喊了師爺過來，低聲吩咐了他一番。

師爺聽完，愣怔了一下，「老爺，這……」

「去吧，有什麼事老爺擔著。」

師爺應是，退了下去，去了存放考卷的屋子裡，小心翼翼的翻著，在看到其中幾份上有一個不明顯的記號時，抽出來，拿著去了書房。

縣太爺接過，揮手，「你在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師爺退出去，縣太爺拿了東西，小心翼翼的把考卷的密封打開，認真的看完，不由的點了點頭，然後用鎮紙壓上，拿過一張白紙，拿起筆，蘸了墨，一字不落的抄了下來，抄完後，封好，喊了師爺進來，把考卷還給他，「拿去放好，別讓人發現了。」

師爺出了書房不久，縣太爺又喊了人進來，把密封好的信給他，「快馬加鞭送去京城。」

……

夏家，人人都喜氣洋洋的，走路都帶風，夏文更是樂的合不攏嘴，趁著琪兒去洗澡的工夫，給夏家的列祖列宗上了香，求他們保佑琪兒一定過了縣試。

尤氏笑著對夏曦道，「我還從來沒有見你爹如此過。」

夏文性子穩，遇事波瀾不驚，這些年少有讓他形色外露的事。就算是前年過年時被章老爺算計，生意受損，他也沒有表露出來。

「我爹呀，說是疼閨女，其實還是重男輕女。我這是沒有哥哥弟弟，要是有，我爹還不知道偏疼成什麼樣呢？」

夏文正好進來，聽到這話，鬍子翹了翹，「在背後說我壞話，該打。」

「看看，看看，我爹這是有了有學問的外孫子，連我這個女兒也不待見了。」

尤氏笑，「這我可得替你爹說句公道話，你爹啊，那時候把你當眼珠子疼，就連出門談生意也恨不得帶著你去，要是真的是個兒子，他不一定會如此。」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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