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他的眼睛。

石達湘眼中仍舊沒什麼波瀾，但聲音添了幾分暖色，也看著她，「我願意。」

喜悅瘋狂的湧上程筠的心頭，眉眼裡一瞬間堆滿了笑，眼睛如月牙一樣彎起，轉過身，往前走了一步，又怕他反感，站住，小心翼翼而又期待的問，「你真的願意嗎？」

石達湘心猛的跳了一下，幾年前，也有同樣的一個女孩子，站在他面前這樣問他。

他嘴角不自覺扯出了一抹笑意，「真的。」

程筠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圈一下紅了。

石達湘有些慌，「姑娘，你……」

程筠哭中帶笑，「謝謝，謝謝你能答應。」

「我……」

不待石達湘說完，程筠猛然轉身，拉開門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剎那，眼淚迸發出來。

夏曦看得清楚，嘆了一口氣，抬腳想要過來，程筠跑著撲進她的懷裡，又哭又笑，「表姐……」

以為是被拒絕了，夏曦輕拍她的後背，「筠兒，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

程筠抬頭，頭髮絲都帶著笑意，「他答應了，他答應了。」

夏曦愣了下，而後拽著程筠回了住的屋內，「你說什麼？」

「他答應了，他說他願意。」

夏曦眯起眼。

程筠沉浸在喜悅中，完全沒有注意道，「表姐，我沒想到，他、他、他真的會答應。」

「你等一下，我去問問他。」

程筠還沒回答，夏曦已經大步出去。

石達湘還坐在屋內，緩著自己的心情。

夏曦推門而進，石達湘看過去，眼神有一瞬間的發虛。

「理由。」

夏曦言簡意賅。

「我……」

石達湘心虛的喉嚨發緊，緩了緩才說，「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經歷了我娘的噩耗，身體很不好，他們希望我能儘快娶妻。」

他無意利用誰，可程筠既然想要嫁給自己，自己也正好需要一個妻子。

頓了頓，「如果您覺得我心意不夠，我也可以拒絕那位姑娘。」

「她姓程。」

「是，我會拒絕程姑娘。」

夏曦用手敲桌面，一下一下，下下都彷彿敲在石達湘的心上，他額頭上很快冒出了汗，嘴張開，想要說什麼。

「三個條件。」

夏曦伸出三個手指頭，「第一，你既然應下了，以後必須要一心一意對她好。」

石達湘應下，「那是自然。」

「二，不許納妾。」

「好。」

「三，必須明媒正娶，讓你外祖家的人出面來提親。」

「好。」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要是以後辦不到，我不會饒了你。」

「夏娘子儘管監督，我石達湘只要娶了程姑娘，絕對不會辜負她。」

又道，「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想下個月成親。」

夏曦擰眉。

「三湘婚期定在了五月份，我是當大哥的，不能在他後面。最晚……和他一起成親。」

夏曦點頭，「我知道了。」

夏曦出去，石達湘跌回了椅子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門又被推開，石達湘下意識的抬頭，石三湘走進來，笑嘻嘻的走到他面前，「大哥，有什麼好事嗎？」

石達湘看著他，「三弟，我要成親了。」

「啊？！」

石三湘愣在了原地。

……

「什麼，下個月就成親？」

夏琴驚問。

夏曦點頭，「是，他弟弟下個月成親，他這個做哥哥的總不能在弟弟後面，最晚也得一起辦。」

「不行，太趕了，家裡什麼都沒有準備。」

「娘……」

程筠抓住夏琴的胳膊撒嬌，小女兒的嬌態顯露無疑。

「叫娘也沒用！我們程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嫁女兒怎麼能這麼草率，最少得準備半年。」

「我不要多少陪嫁的。」

「你個傻丫頭！」

夏琴戳她額頭，「不要陪嫁，萬一將來日子難過了怎麼辦？」

程筠向夏曦求救。

夏曦無奈的搖頭，「大姑可以給表妹銀子的，讓他們置辦個宅子，在平陽縣紮根，大姑便可以經常看到表妹了。」

夏琴眼睛一亮，「說的也是，這樣，我回家後給你姑丈商議一下，等過兩天給他回信。」

夏曦點頭。

幾人高高興興的去了客廳那邊，程老爺一看自己妻子和女兒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成了，也很是高興，他程家雖說不上家大業大，但也有一定的資產。不拿女兒來攀高枝，只要女兒高興，他自然不會反對。

眾人還以為他們是去說了悄悄話，沒怎麼在意。

吃過飯後，眾人離去，夏曦給夏文和尤氏說了程筠的事。

尤氏不知道石達湘的事，笑著道，「那個石大廚確實一表人才，就是條件差了點，也就是你大姑和姑丈心疼孩子，願意讓她下嫁。」

夏文擺手，「只要他們情投意合的，什麼下嫁不下嫁。」

「也是。」

尤氏點頭，「我看筠丫頭十分高興，嫁了也就嫁了，就如曦兒所說，讓他們在縣城裡安家，以後有什麼難處，咱們隨時都可以幫一把。」

「老爺，夫人！」

管家神色慌張的跑進來，「外面來了好多官差，說讓你們和大小姐縣衙一趟。」

夏文心裡一緊，「可說了何事？」

「老奴問了，他們什麼也不說，只是說讓您們快點過去。」

夏文和尤氏對看了一眼，站起身往外走，夏曦扶著尤氏跟在後面，三人來到外面，有六個衙役站在門口，個個神情嚴肅，帶頭的正是孟林。

見三人出來，抱拳，「夏老爺，夏夫人，夏娘子，我奉老爺之命，請您三位去縣衙一趟。」

夏文小心的問，「孟衙頭，可是出了什麼事？」

孟林打馬虎眼，「這個，我也不知。」

夏文心提起來，尤氏不自覺抓緊了夏曦的手，夏曦神情自若，吩咐管家，「讓人趕馬車過來。」

管家應聲，吩咐人去趕馬車。

馬車過來，夏文先上去，然後是尤氏，等只有夏曦的時候，孟林往她身邊挪了挪腳步，「夏娘子，是京城來人了。」

夏曦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上了馬車，來到縣衙門口。

一溜十個衙役，全部腰間配著大刀，筆直的站在門口兩邊。

夏文強裝鎮靜，走到前面，尤氏腿發軟，扶著夏曦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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