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稟報完,不待夏曦說什麼,郡主便沖了出去,提著裙擺,走得飛快。
出了院子,便看到三個孩子結伴而來。
郡主眼光瞬間落在琪兒臉上,再也移不開眼。
虎子也看到了她,「咦」了一聲,走過來問,「你是誰?你怎麼從我們院子裡出來?」
夫子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他現在都不讓尤花來他們院中了。
郡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琪兒身上,激動地說不上話來。
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虎子警惕的把琪兒護在身後,聲音也冷了,「快說,你是誰?」
「府裡的客人。」
夏曦出現在門口,回答。
「大嫂。」
虎子跑過去,「客人怎麼來我們院子裡了?」
「她想到處看看,我便領著過來了。」
「哦。」
虎子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
琪兒抿起嘴唇,沖著郡主微微點了點頭,從她身邊走過,去夏曦身邊。
郡主下意識的伸手想抓住他。
夏曦咳嗽了一聲,郡主回神,忙把手收回來,轉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笑著問,「這就是您的兒子?」
「是。」
夏曦摸了摸琪兒的頭,「琪兒,喊姐姐。」
「姐姐。」
琪兒聲音還帶著淡淡的稚聲,郡主聽在耳朵裡,差點喜極而泣,顫著聲音,「你……」
聽出了她聲音裡的異樣,琪兒看過來,和她有幾分相似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閃亮。
郡主聲音湮沒在了喉嚨口。
「咦?」
虎子看看她,再看看琪兒,再看看她,忽然說,「你們倆長的好像。」
郡主心裡緊了一下,下意識的看琪兒的神情,卻見他神情淡淡,好像虎子說的不是他一樣。
郡主的心沉下去。
「你們幾個先去洗手,一會兒就吃飯了。」
虎子歡呼了一聲,轉頭跑進去,琪兒也轉了身進去,尤花轉身去了旁邊的院子。
一直到琪兒身影消失在院內,郡主才收回目光,卻還是難掩激動,「戰王妃,他……」
夏曦做了噤聲的手勢,郡主收住話頭,隨她回了花廳。
「琪兒不太喜歡跟別人親近,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夏曦說。
郡主連忙擺著手,「不會,不會,我覺得很好。」
遂又壓低了聲音,「他和皇伯父簡直長的一模一樣。」
夏曦沒見過番國的皇上,但琪兒確實和五王爺長的有幾分像,信了她的話,笑了笑,「是嗎?」
「嗯。」
郡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僅如此,就連神情和一些動作也很像。」
「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從來不哭不鬧。我生病的時候,小小的年紀就知道照顧我,所以,他是我的命根子,是我割捨不掉的一部分。」
郡主知道夏曦給她說這話的意思。
可是,如果琪兒不回番國,番國的大位以後便無人繼承,番國可能就會重蹈攝政王那時的覆轍,又或者說被別人坐了天下。
那她和父王還有皇伯父這些年的隱忍豈不是白白費了心機?
「戰王妃,我……」
夏曦抬手,阻止她後面的話,「來者是客,到吃午飯的時辰了,留下來一塊吃個飯吧。」
有郡主在,風澈並沒有過來。
夏曦帶著琪兒,虎子還有尤花一起陪著郡主吃的。
虎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說個沒完,把國子監內發生的事說給夏曦聽。尤花在一邊默默的聽著。
郡主忍不住一直看琪兒,琪兒察覺到了,眉頭微蹙了下,抬眼。
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郡主趕緊低下頭,扒拉了兩口飯。
琪兒詢問地看向夏曦,夏曦給他夾了菜,解釋,「你和這位姐姐的弟弟長的很像,她弟弟丟失很多年了,看到你,她有些忍不住。」
琪兒瞭然,不再疑惑,低下頭吃飯。
一頓飯吃完,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琪兒和虎子便去了國子監,郡主也坐不住了,告辭要回驛館。
「我送你過去。」
郡主求之不得,「能不能坐馬車,我不想騎馬了。」
夏曦沒有揭穿她的心思。
讓人備了馬車,沒用邀請,郡主直接上去,盤腿坐在車內,讓她講講琪兒的事情。
「你是問以前的,還是現在的?」
「當然是以前的,最好是從他小時候說起。」
「小時候啊……」,夏曦笑了笑,「我們母子倆過的可苦了……」
把她們在俞家受的一切說出來。
郡主氣的恨不得讓人把俞家人抓來,一個個的活活打死,「他們人呢?」
「死了。」
「死了?」
夏曦點頭,「我不在京中的時候,她們妄想算計戰王府,琪兒將她們都處理乾淨了。」
郡主瞬間挺直了脊樑,「不愧是我弟弟,有我的風範。」
夏曦哭笑不得。
到了驛館門口,夏曦沒下馬車,看著郡主下去,跟她道了別,讓車夫掉頭,她的馬車剛走,郡主轉身正要迫不及待的回驛館內,一輛馬車緩緩在驛館門前停下,宮女上前擺好馬凳,掀開車簾,大皇子妃正要探出頭來,正好看到她,揚聲笑著問,「這位可是番國的郡主?」
郡主回頭,打量了她幾眼,「你是誰?」
大皇子妃緩緩的從馬車上下來,腳步優雅的走到她面前,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我是大皇子妃,夫君說郡主跟著過來了,怕你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特意讓我來看看。」
郡主行禮,「見過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伸出纖纖玉手扶住她,「郡主不必多禮,父皇把這次接待的事務交給了夫君,他自是應該做好。」
郡主急著去告訴五王爺琪兒的事,不想與她寒暄,「多謝大皇子妃的好意了,我很好,就不麻煩您了。」
「咱們兩國以後是一體了,少不得有打交道的地方,我來一是為了看郡主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二呢,是想跟郡主討教一些番國的人情事故,以備將來之用,郡主不會拒絕吧?」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郡主自然是不能拒絕,請她去了自己住的院子裡坐。
大皇子妃是善會察言觀色的人,也是個很會說話的人,郡主不知不覺間,和她說了很多。
說了將近小半個時辰,兩人都口渴了,大皇子妃端起茶,優雅了喝了幾口,然後放下,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不知郡主這次來京城,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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