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躬身,態度很是恭敬,語氣不慌不忙,「大小姐,山莊以前是沒有這個規矩,是秦侯爺前幾日才立下的,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侯爺?」
風沁輕蹙眉心。
夫妻好幾年,她了解秦侯爺的很,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針對一個人,而且薑婉還是禦賜的戰王妃。
「是侯爺說的,侯爺還說了,讓薑小姐待在玉清院,不許她來清幽院。」
「為什麼?」
風沁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她不是也不願薑婉來這邊嗎?但轉念一想又不對,侯爺不是那麼計較的人,一定還有別的事情。
但——看著薑婉消瘦了不少的臉龐,還是吩咐,「婉兒病了,先給她弄個炭盆。」
至於別的,沒提。
霜梅忍不住張了張嘴,薑婉一個眼神等過去,霜梅立刻又閉上了。
「是。」
管家恭敬的應,炭盆也有好有壞大小姐既然吩咐了,他定然不會違背,不過,至於她們用得了用不了,那就是她的事了。
風沁擺擺手,讓管家下去。
薑婉一臉的感激和愧疚,「多謝大姐,不過,這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沒事。」
風沁把恪兒在懷中抱緊,「是他們失了禮數,你別往心裡去。」
「這是大姐的孩子吧,長的可真是好看,白白胖胖的,太喜人了。」
薑婉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提起自己孩子,風沁臉上有了笑意,「是,恪兒是我一手帶大的,連奶娘我都沒請,他特別乖,也會逗我開心。」
「大姐可真是好福氣。」
薑婉繼續這個話題,又聊起恪兒的一些事。
風沁被她帶偏了話題,一直說了兩三刻鐘以後,恪兒餓了,有些哭鬧,薑婉道,「大姐,我照顧阿澈,你先看看孩子。」
「不用,時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薑婉臉上的表情僵了僵,眸子裡閃了一下恨意,而後低了低頭,「戀戀不捨」的看了風澈一眼,乖順的站起來,「我聽大姐的,先回去,大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讓人去玉清院喊我,我隨叫隨到。」
「你也養好自己的身體。」
「多謝大姐。」
薑婉帶著霜梅出去,風沁抱著孩子沒動,看著她的背影,眸色幽深。
……
惦記著風澈,夏曦在家吃過中午飯後,便坐著馬車往回走,吩咐車夫,「去縣城,張爺家。」
過年,閑著無事,張爺在家裡沒有出門,張大娘正叨叨他呢,「你說說你,跟個木頭似的,連個話也不會說,還一天天的冷個臉,誰願意嫁給你?過了這個年,你就二十一了,別人家的孩子這年紀孩子都兩三個了,你可倒好,連個媳婦也沒有。」
張爺聽的耳朵起繭子,卻又無可奈何。
往年,自己娘身體不好,病懨懨的躺在床上,沒精神說他,今年身體好了,多餘的精力沒處發泄,全發泄到他身上了。
要不是擔心天冷,自己娘有可能隨時生病,張爺真想離家出走,找個地方清凈去。
「你怎麼不說話?」
別人家過年都是熱熱鬧鬧的,只有自己家冷清的像沒人一樣,張大娘把這一切怪在張爺身上。
張爺摸摸鼻子,站起來,「天色不早了,我去燒火。」
說完,逃也似的從屋中出去,剛鬆了一口大氣,聽到院外有馬車的動靜,愣了一下後,大步出去。
馬車停下,夏曦先從馬車上下來,回身把琪兒和虎子接下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爺聲音帶了喜色,和以往清清冷冷的聲音不同。
夏曦轉身,笑著道,「前幾日便回來了,去了我娘家一趟,順路過來給大娘拜個年。」
「冷吧,快進來!」
張大娘也聽到了動靜,從屋裡出來,腳步那叫一個快,轉眼間就到了夏曦面前,把張爺擠去一邊,抓住夏曦的手,「我剛才還念叨你和孩子們呢,冷了吧,快進屋。」
說完,瞪張爺,「還不快去燒水!」
張爺轉身去了廚屋。
「不用麻煩了,我來給大娘拜個年就走。」
張大娘抓著她的手往屋裡走,「麻煩什麼,燒個水很快的,中午你就別走了,家裡還備了好些的菜,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進了屋,讓夏曦坐下,張大娘把一早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給琪兒和虎子,「你們倆拿著,去買糖吃。」
「謝謝奶奶。」
琪兒這一聲,喊的張大娘心花怒放,她做夢都想要個孫子,手摸上琪兒的頭,「好孩子。」
張爺水燒好,端上來,小心的放在夏曦面前,「有點燙,你等會再喝。」
張大娘看在眼裡,笑的合不攏嘴,自己的這個兒子終於開竅了。
夏曦看他,「張爺,我有話對你說。」
她這話落,張大娘嘴角都咧到後腦杓上去了,「好好好,去他屋裡說。」
而後招呼琪兒和虎子,「我給你們倆拿點心吃。」
夏曦站起身,往張爺屋裡走。
張爺落後了一步,端起那杯水,跟了過去。
進了屋子以後,夏曦坐下,張爺把水放在了他面前以後,坐在另一邊的凳子上,「怎麼了?」
「張爺,抱歉!」
夏曦開門見山。
張爺心緊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的握緊,「為什麼?」
「我心中有人了。」
張爺愣住。
「很抱歉,給你帶來的困擾,是我的錯。」
屋內靜下來。
好半晌後,張爺才艱難的發出聲音,「能告訴我,是誰嗎?」
「風澈。」
張爺猛然看她,難以置信,「怎麼會是他?」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們也是陰差陽錯的在了一起。本來,我一直沒確定自己的心意,直到這次跟他去京城,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才明了,所以,張爺,很抱歉。」
張爺嘴唇動了動,艱澀的問,「那次虎子被扔在縣城,我送虎子回去,屋中的那個人就是他吧?」
「是。」
「你……」
夏曦實話實說,「那個時候我心中還沒他。他上門,是因為我欠了他的債。」
「那些工匠也是他的人吧?」
「是!」
張爺閉了閉眼,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袍,「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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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見